那天,一條新聞佔據了所有新聞的頭版版面:有一名家庭主婦長出了ㄐㄐ。這條新聞震驚了全球,因為沒有人想到這件事情會發生。理所當然地開始有人質疑這個可能性,開始大力抨擊媒體到這個節骨眼了還在亂報導一些無用的事情。直到越來越多女人長出了ㄐㄐ,所有人才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情是真的。
新聞開始鋪天蓋地報導這項前所未有的異變,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什麼事,而人類總會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頓時社會出現一種前所未見的厭女情結,深怕有了ㄐㄐ的女人們會對社會造成無可抹滅的影響。
政論節目上的來賓開始猜測發生事情的緣由,有人將矛頭指向新冠疫情所施打的疫苗,因施打不同廠牌的疫苗造成肉體的損毀;有人認為這是這座島上獨一無二的基因缺陷,只是剛好在這時候發作,一切都是老天爺的旨意;有人更認為一定是這群女人們吃了什麼共同藥物,那種藥物才是引發這事情的關鍵。因為大家都確信自己所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人要提供真實的科學數據,主持人也如常地鼓舞來賓互相指責對方,節目的最後還預告下次的來賓是誰,就看誰的看法更有創意。自媒體行業也開始大展手腳,一切都從某個街訪影片引起的巨大討論。那部影片訪問路人萬一身邊的女性開始長出ㄐㄐ會有什麼影響。身穿當下流行服飾的大學生無奈地說也沒辦法,只要小心女朋友不要幹他就好,畢竟她時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激動地大聲說這就是很噁心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討論的,如果自己的老婆長出了ㄐㄐ,那他就會訴請離婚,並全力爭奪小孩的撫養權,一再重複不想要讓自己的小孩被一名怪物撫養;一群女高中生受街訪時,倒是哈哈大笑,覺得那樣肯定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還說不如先猜一下彼此會長出什麼樣的ㄐㄐ。
其他自媒體更是肆無忌憚地拼命證明自己是對的論點。一些人認為這就是飲食問題,女人就該好好養護身體,一定是這些女人沒有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在短影片最後推薦一種賀爾蒙藥物,並挑明效果因人而異,試了總比沒試好;一些人認為這就是自然的結果,去討論長出ㄐㄐ的原因,不如看有沒有辦法切除它又不傷身體的辦法,但事發過於突然,醫學界完全沒有任何定論,要請大量國外學者來研究又要花費一大筆公帑;也有人開始助長仇女的風氣,認為這就是一群女權主義者的陰謀,在政治人物中安放間諜,讓某個藥廠通過此爭議性藥物,來讓他們達到女權主義的目標。最奇葩的還是某個宗教組織宣稱這就是上帝的旨意,因為上帝無男女性分別,這是千年一遇的神蹟,我們才是神的子民。
更為現實的討論慢慢浮現,多名勇敢的受訪者宣稱沒了月經,除了尿液是從ㄐㄐ出來之外,並沒有太多問題,當然內褲要重新購買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但早有本土內衣廠商嗅出商機,首先推出有多縫布料的女性內褲,並大言不慚歡迎女裝癖好的男性歡迎購入。輿論當然又更大程度爆發,多名男性上街遊行抗議要撤查這群女性的用藥紀錄,指責政府除了袖手旁觀也不願挽救已經岌岌可危的生育率。
研究學者統整此現象多發生在三十至五十歲的女性時,一名六十歲的發起人建立「完全女人自救會」,大力抨擊沒有月經的女性不是一名真正的女性,並開始倡導沒有月經就等於沒有孩子,並數落年經人就是過太爽才不明白他們的辛苦,讓他們那年代建立的豐功偉業一夕之間沒了下一代,儘管已有多名學者出來澄清並無發現子宮有何異狀,但過多病毒式的LINE訊息讓整件事毫無反駁餘地。
當然也有人開始倡導「新女性」的象徵,認為既然這就是自然的結果,你們也拿不了怎麼辦,並宣導這就是未來的新時代,既然已經發生,那新女性就該團結去對抗整個世界。
然而,就在一則聲明之後,所有事情又朝像不同的方向。起初被發現長了ㄐㄐ的家庭主婦說某天她的ㄐㄐ長了小翅膀,脫離肉體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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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跟阿成走出校門,他們自小就是常玩在一起的鄰居,今天剛結束福來國小的期末考,兩人相約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吃冰淇淋,走路回家的路途中,他們談起這件事情。
「我好奇問一個問題,你媽又長ㄐㄐ嗎?」阿文說。
「怎麼可能沒有,我已經問過全部人了,大家的媽媽都有長ㄐㄐ。」
「那你會覺得噁心嗎?」阿文怯懦地說。
「我會覺得有點奇怪,但媽媽看起來也不是很開心,所以我沒有去想。」
「我媽也很不開心,她發現的時候自己在客廳睡了三個月。」
「我媽也是誒!」阿成興奮地說道。
「那你爸爸有做什麼嗎?」
「他們有一天吵架,吵到我很害怕,我從被窩偷偷爬起來看,爸爸只是抱著媽媽拼命說:『沒關係』,媽媽她就是一直哭一直哭,於是我也衝進去跟他們一起哭。」
「好好喔,我爸就是不說話,然後突然有一天問我說要不要看媽媽的ㄐㄐ,然後我們三個人就在看對方的ㄐㄐ。」
「你媽的ㄐㄐ大嗎?」
「超大的!!我沒看過那麼大的ㄐㄐ!」
兩個人說到這個大笑了起來,沒過多久就快到了阿文的家。
「阿慘了,我又沒關窗戶,我媽又要唸我了。」阿文有點緊張得說道。
只見一個物體前後伸縮得從阿文房間窗戶探頭出來,那具物體縱身一躍,藉由小小的翅膀和不停伸縮的身軀往天空邁進。
阿成驚訝得晃著阿文的肩膀,大喊:「誒誒誒你看,那是不是你媽的ㄐ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