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古悠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如細針刺在皮膚上,令他背脊發涼。
「你該不會……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吧?」刺青男緊盯著他,語氣裡滿是警戒。
古悠人的臉隱沒在陰影中,看不清任何情緒。即使雙手被銬住,依舊保持從容不迫的姿態。
「你不是說……要陪我玩嗎?」明明沒看到他開口,那聲音卻像貼在耳邊的低語。刺青男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一路竄上後頸。
古悠人向前踏一步。刺青男則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他曾在軍中服役,歷經無數生死關頭;但眼前這個男人,與過去遭遇的任何對手截然不同。
這種違和感究竟是什麼?從古悠人身上感受到的既不是殺氣,也不是怒氣;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這個人絲毫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彷彿死亡早已如影隨形。求生本能告訴他:最可怕的對手,就是不怕死的人。
只要是人,一旦生命受到威脅,判斷力都會受到影響。而那短短一瞬的遲疑,往往就是能否存活的關鍵。
刺青男緊盯著古悠人,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一絲破綻。過去他與無數對手交過手,總能找到突破口;但眼前這個男人,卻讓他毫無對策。
刺青男深吸一口氣,從腰側抽出一對蝴蝶刀。刀刃在掌間翻飛,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空間中格外刺耳。
他擺出左前右後的架式——那不僅是預備姿態,更是一種無聲的威懾。
刺青男吐納之際,率先突刺出手,意在逼退對方,拉開距離。
古悠人後撤了半步。趁攻勢稍緩,抬起鎖鏈,試圖纏住對手;但刺青男反應更快,雙刀平劃橫掃,刀面劃出一道犀利的弧線,迫使他暫時無法靠近。
就在他準備再度施壓——古悠人的身影忽然消失。
腎上腺素驟然飆升,他下意識抬頭——古悠人已從上方俯衝而下,腳跟猛力砸落。
刺青男立刻擺出防禦架式,雙臂交叉擋在頭前。但衝擊力過強,就算成功格擋,仍震得他腦中一陣昏眩,重心偏移。
古悠人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落地霎那,俐落繞到背後,鎖鏈順勢纏上手臂,扣住他的頸項。
鎖鏈與手臂交錯收緊,壓迫著氣管,刺青男的視線開始發黑。他不甘就此倒下,本能握緊蝴蝶刀,朝古悠人的腿猛刺。
古悠人來不及完全避開,只能咬牙承受,反腳猛力一踹,將對手踢開。
刺青男踉蹌撐起上半身,視線掃向古悠人所在的位置——人已不見蹤影了!
「可惡……」他低聲咒罵,正思索對方的去向時,後方卻突然湧來一股殺氣。
他猛然轉身,揮刀刺出——空無一人!
心跳聲大到連自己都聽得見。他再度將視線轉回前方,依舊一片死寂。
「怎麼可能……」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的呼吸不知不覺地變得急促。
「你不是說……要陪我慢慢玩嗎?」古悠人的聲音在耳邊冷不防響起。
他驚愕回頭,掌影近在咫尺,挾著劇烈氣流撲面而來,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慄。
刺青男猛力側頭,勉強避開了那致命一擊。但震波擦身掠過,仍直擊耳膜與三半規管——頭暈、視線晃動,雙腳幾乎站不穩。
他清楚自己撐不過下一波攻勢。恐懼自心底蔓延,像毒素般迅速地侵蝕他的意志。
他嘗試啟動腕上的 NFC 手環,意圖打開防火閘門,將古悠人阻隔在外。
手才剛靠近牆邊感應器,一股強烈風壓便迎面襲來,逼得他的手臂根本伸不過去,像被硬生生推回原處。
他驚愕地望向風壓來源——古悠人仍站在原地,掌心前推,氣流自體內湧出。
「你……你到底是誰……」刺青男嘶啞地吼道,身體止不住發顫。
古悠人沒有回答,以腰為軸,上身一轉,右肘襲來。
「砰!」那一擊不偏不倚地撞上額角。刺青男悶哼一聲,眼前驟黑,兩眼翻白,筆直倒地。
古悠人見危機暫時解除,俯身將兩人翻過,迅速搜身,順手取下他們腕上的 NFC 手環。
動作到一半,他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正逐步逼近。他將搜出的物品塞進口袋,隨即退回陰影中,藏匿蹤跡。
「哼……這些垃圾,就只會給我惹麻煩。」走廊深處傳來低啞的嗓音,彷彿對這一切早在預料之中。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
古悠人躲在角落,低聲咒罵:「媽的!你當我是白癡嗎?我可不想吃子彈。」
古悠人掌中氣流漸漸聚攏,無形的勁道在指縫間化作一股能量。他朝前一推,氣旋衝出,直撞向牆邊的滅火器。
「砰!」鋼瓶受震波衝擊,瞬間爆裂,白色粉末翻湧而出,擴散成一片濃煙。
神秘男明白這是障眼法。他沉著退後,拉開距離,舉槍瞄準。下一秒,火光閃現,子彈撕裂濃煙,與粉塵高速摩擦,迸出刺眼的光焰!
「轟!」強烈的爆風席捲整條走廊,玻璃應聲震碎。
煙硝味混著粉末在空氣中瀰漫,整個區域宛如剛被戰火波及,滿地碎玻璃與碎石。
神秘男蹲低身形,呼吸急促。他心知肚明:方才的交手,對方還沒拿出真正的實力。光憑這些手段,根本阻止不了那個男人。
裹著戰術手套的手緊握槍身,他死盯著前方的濃煙,每一根神經緊繃到極限。
就在這時,古悠人的聲音從濃煙深處傳來:「你為了殺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竟然連突擊步槍都拿出來了。」
神秘男不予理會,熟練地更換彈匣,就在重新上膛的空檔,古悠人迅速移動,利用腕上的 NFC 手環,俐落地溜進旁側的辦公區域。
神秘男反應極快,猛然拔槍,朝他猛烈開火。槍口烈焰怒張,彈殼噹啷噹啷落地,槍聲在狹窄的走廊裡炸裂開來,震得人耳膜發疼。
「你開槍變得有夠慢。」古悠人冷嘲道,語氣裡滿是掩不住的諷刺。
「怎樣?生疏到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嗎?」
神秘男子面無表情,冷靜地舉起步槍。腳步沉穩,沿著牆壁一步步逼近,警覺地掃視四周。
他查看一個角落,又轉向另一側,整個空間陷入死寂,仍不見古悠人的蹤影。
「你這王八蛋。」古悠人的吼聲在室內迴盪,沉重地砸下,每一個字都像帶著怒意的批判。
「我還以為,你稍微有點良知了。」
「沒想到,你還是五年前的那個爛人。」
神秘男子怒火被點燃,忍不住回嗆:「少囂張了,臭小鬼!你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蹟。」
「不知天高地厚……老是恣意妄為……」
「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傲慢,才會害死身邊的人!」
「要是胡東岳死在你面前。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背著這份罪惡感活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古悠人已從辦公桌側滑身而出,右肘一頂,迫使槍口上仰。他順勢前壓,一把揪住對方衣領,企圖施展摔技。
對手也不是等閒之輩,神秘男反手揮動槍托,硬生生逼退古悠人。
他毫不遲疑,再度舉槍瞄準——就在準備扣下扳機,古悠人的身影忽然消失。
下一秒,一陣猛烈的風壓掠過,辦公桌上的紙張被捲起,四處飛散,像遭颶風席捲般在半空翻滾。
神秘男冷笑,從紙張飛落的軌跡迅速推算出對方的移動方向。
他舉起步槍,提前鎖定動線——「啪!啪!啪!」三發點射落下,隨即伴著一聲短促的哀嚎。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戲謔道:「你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他正要上前確認,突如其來的風壓再度迎面撲來。四周紙張被掀起,視線瞬間被遮蔽。
古悠人倏地現身。明明相隔甚遠,卻橫空出拳——沉重拳風擊中神秘男胸口,強勁衝擊力讓他踉蹌後退。
即便擺出防禦架式,也難以化解那股衝擊力。
他呼吸紊亂,胸口急促起伏,眉頭微皺,卻仍勉強擠出一抹冷笑。
「哼……祀神家的人,果然都是怪物。」
「該作個了斷了,羅 Sir。」
古悠人緩緩抬起手——不知何時,那對束縛他的手銬已然斷裂。
「咔啷」清脆的金屬碎響在死寂空間裡格外刺耳。
青龍虛影自他周身盤繞而起,獠牙若隱若現,彷彿能撕裂一切。氣流沿著四肢翻湧,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與先前判若兩人。
羅炳耀咬緊牙關,將射擊模式切換為連續射擊。他非常清楚——接下來的對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