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去超市買飲料出來,發現一個盲人對空氣說:有沒有人可以幫我看去三重的公車?
但是已經很晚了,我想已經沒有公車,我這樣跟他講,他就哭起來了。
我看了站牌真的沒有公車到三重,我就問他為何坐到這裡?他說因為他的拐杖被人撞壞了,然後有人跟他報錯公車。
我當時在想要不要給他幾百塊坐計程車?可是又很害怕是詐騙。在一旁觀看的伯伯說:你去找警察幫忙,後來,我請超市的人請轄區的員警幫忙。
真的,他哭的超讓人鼻酸的。因為要是我也一定很無助。 他是怪自己的那種哭。
後來我跟他說超市的人會幫他叫警察過來不要怕,我就先回家了。老實說,我真的很少這麼有同情心,因為他的哭聲實在好可憐喔!
『 好人的沈重 』
小時候幫人都是沒想太多的,昨天的盲人事件,讓人覺得自己很逼哎。當我昨夜在幫他看有沒有公車時,他一直在後方哭嚎。
那時候我的腦海有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一個麻煩事,或許我該現在離開。轉身看到另外一個在觀望的伯伯,他在想的事情應該跟我一樣。
如何有限度的幫忙,而不是置身事外。
但就是因為看到他在對著無人的公車站講著台語:有沒有人可以幫我看一下可以去三重的公車?讓我無法冷漠。
一個盲人自己出門,要靠多少熱心的人才能到達目的地?!他說他沒有錢了,手機對他的意義又是什麼呢?他根本不知道現在天已經黑了。
有時我們真不想正視這世界上真實存在著這些弱勢的族群,可是想到這個人如果是自己,那有多麼的無助。
就算他坐上了真的到三重的公車,司機跟車上的乘客會幫他直到他下站嗎?我給了他錢坐計程車回家,他會真的坐回家?司機會確實的幫助他回到家嗎?
我們為什麼要去擔心這些事情呢?如果這世界夠美好的話,問題就是『 就算我們想當個好人 』,也不可能,因為就還是存在著對等的壞人。
如果足夠善良,可以搭上車一起送他回家,或是買個新的拐杖給他,或是在那邊等著警察看他有沒有好好被安置。甚至可以收留他讓他不露宿街頭。
不可能的,已經不可能這麼善良了。就像是阿丁聽到我要去大吃一頓說:不要吃到地溝油。
我說:不可能不吃到的。
我想大部份的台灣人開始對這件事無感,是我們的心裡有體認,這世界就是一個萬惡城市。我不知道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我只知道,我無法純粹當個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