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31|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電影】《智齒》│流連地獄又折返人間

眨眼間今晚就是大除夕,怎麼時間好像一年比一年過得快……(泣)
為了迎接新一年,今晚當然要分享2021年我的年度favourite之一!想當然爾,又是一套驚悚片www
(下有劇透)

從學堂畢業的任凱(李淳 飾),因一宗連環兇殺案,與剛復職的展哥開始搭檔,案破不到反而引發連串事故。斬哥(林家棟 飾)重遇殺妻兒的街童王桃,被激發的恨意一發不可收拾;任凱大意失槍,誤被兇手所獲,兇手潛伏在城市之中,危機正逐步逼近……
1. 個人對《智齒》的觀感,與其說是「沉重」、「 壓抑」、「黑暗」等等, 更直觀的形容詞是「不舒服」 (並非批評) 雜亂無章的街道、垃圾堆積的後巷、輕步濺起的污水、被虐殺致死的腐爛棄屍……單是畫面已引起正常人生理上的不適 斬sir沉重的背景,王桃這個弱女子被(男人們)逼至癲狂的遭遇,更引發觀眾心理上的不適
2. 《智齒》的畫面及美術設計盡顯導演的黑色美學,而戲中王桃在停車場逃跑的高空鏡頭,以及同一棟大廈發生兩班人馬的追逐戲等,也顯出導演一流的場面調度功力 我喜歡導演在細節位的雕琢,例如初見斬sir癱瘓的妻子,病床旁邊凌亂的小床鋪吸引了我的目光:也許斬sir每晚下班後,就躺在那張小床鋪上陪伴愛妻直到天光,周而復始,帶出斬sir對妻子深厚的感情及因此而生的執念;而新人警察抽屜裡的產檢小冊子,暗示他即將為人父親,亦鋪陳斬Sir出手相助的動機
3. 《智齒》的英文名「Limbo」解作「地獄的邊緣」,現今的用法也有不確定、停滯不前的意思,正如戲中許多角色都是被忽視的低層人物,過的是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的生活 導演最後選用以黑白色調可說是神來之筆,黑白 + 暴力美學元素讓這套戲看似港版Sin City,但歐美的罪惡城還是「乾淨」得很,而這套混亂得令人瘋狂的環境,卻意外突顯混沌和地獄的感覺
4. 戲中的聖母像是相當顯眼的宗教意象,不過比起基督宗教,我感覺整個故事帶有更多佛學的味道(例如導演前作《殺破狼》系列是因果報應的故事) 《智齒》的主要角色都受著「貪嗔痴」殘害:斬sir痛恨害死妻女的孤女王桃;王桃因悔疚而痴迷於以危險的方式贖罪;殺人魔妄想透過殘害女性而獲得渴求之物;新人警察執著找到遺失的警槍,保存自己的地位雖然因為影薄so不算太強的執念 斬sir和王桃無法去除執念,迎來的是一環扣一環的報應:王桃因執著於贖罪而招來一次又一次的惡果,身心俱殘;斬sir因執著於自身的恨意、有心無意之間將王桃推向殺人魔之手,最終害自己送命
5. 也許我總偏向以樂觀的角度看虛構的故事?個人認為《智齒》是Happy Ending(亦因此覺得這套戲其實沒自己想像中沉重) 新人的智齒成熟脫落了,斬sir夫婦終於團聚了,罪人獲得諒解了 幾位主要角色一番流連於地獄的邊緣,最後放棄怨恨和愧疚,消除痛苦,得以解脫,功德圓滿
6. 王桃跟一大班男性混混對峙的情節是我近年看過最有壓迫感的「動作戲」 力量和性別上不平對,加上女主角歇斯底里的演技,自己作為女性觀眾,不難代入這種我會稱之為「驚駭」的場景 話說戲中受害的總是女性:不管是被虐殺棄屍的諸位女性、自命垃圾卻拚命捉著一絲溫暖的可樂姐,以及由開場至完結不斷被折磨身心的孤兒王桃,讓我不禁問一句:現今女性的命運真的(仍然)如此被剝削和可憐嗎……?
7. 雖然我很喜歡《智齒》的美術和故事對執念的描寫,但劇本的確有不少犯駁和不合理的地方;而且殺人魔的背景塑造十分「唔湯唔水」,他的戀母情意結跟主題limbo、報應有甚麼關係?他獨留在港、殘殺女性、執著於左手的原因要全靠觀眾腦補? 假如他是一位毫無人性、背景空白的殺人魔,也許更讓觀眾感受到地獄無情的寒意?
8. 《智齒》的背景音樂也吸引了我的注意,翻查之下才知道是川井憲次先生負責配樂,他的代表作《攻殼機動隊》主題音樂是我的all-time favourite! 9. 至今依舊不明白為甚麼《智齒》會選擇跟香港本地blockbuster同月上映,結果場次少得可憐……不管大家的評價如何,這套電影值得更多關注
P.S. 不少黑色電影或冷硬派電影出現小動物角色,例如《John Wick》有狗狗,《智齒》也有被殺人魔撿走的可愛幼貓,究竟那隻貓貓能否逃過他的魔掌呢……
P.S. 2 飾演王桃的劉雅瑟在《麥路人》已經有眼前一亮的表現,不知道《智齒》會否成功讓她獲得影后? (而且意外有Hanna客串,還有好久不見的沈震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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