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告別2

隔天。傍晚。

「奶奶去哪裡了？」星月自從脫離了透明玻璃後，幾乎都還沒見過老奶奶。

「我沒看見，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沒看見。不過，奶奶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我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前天的晚上，我在她的門口看見一個身影，駝著背，步伐慢得真的就是非常老的老奶奶，當時，我懷疑是不是奶奶。」艾莉說。

「奇怪。」星月的心不安。

「說到奇怪，妳那幾天是去了哪裡，一去就是消失快一星期。」艾莉說。

「去哪？去周遊列國。」星月隨便說。

「最好是。」

「我去找奶奶一下，有看見董娘嗎？」星月說。

「哦！對，董娘說，她一大早就下山去補貨去，現在都快暗下來，應該快回來了。」艾莉說。

「嗯，知道了！我先去找奶奶。」

星月走出莊園內，剛走到外面，一股冷冷的風迎面而來，這風對她而言是不同以往，感覺她不但是寒冷，其中夾帶著不安，她心裡頭悶悶的，也不說不上來是怎樣的心情。

老奶奶的房子離莊園差不多只離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她只用瞬間的速度就到了。

「奶奶，奶奶，妳在嗎？」客廳內靜悄悄，沒有任何燈具是亮著。

儘管屋內是黑暗的，但是，星月天生是不論白天，黑夜更是比誰都看得清楚，她在黑夜裡，一樣是行動自如，完全不受影響。

星月繼續往房間前去，有個鼓鼓的東西在床上。

「奶奶，是妳嗎？」星月聽見有聲音從床上發出來。

「誰呀！」是老奶奶的聲音，但是，那聲音是多麼無力，果真就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奶奶，是我，星月。」星月走到床邊，要掀開棉被。

「不要開，妳會嚇到。」老奶奶警告說。

「再嚇，我也不會害怕，奶奶，讓我看看妳是怎麼了？」星月掀開棉被，果真，有那麼一剎那，她被震嚇住。

眼前的老人，是個老人沒錯，她也一直是老人，然而，她老化的快速讓人難以理解，她老化的幾乎完全不像星月心目中的奶奶。

「奶奶，妳是怎麼了？為什麼………為甚麼你會變成這樣……？」星月說。

「傻瓜，我是老人，當然會老，只是，妳忘了嗎？我在這人類的世界上有多久？」老奶奶坐起來。

「也好，妳來了也好，我說實在，也下不了床了。」老奶奶說。

「奶奶，妳需要甚麼？讓我幫幫你妳。」星月說。

「妳幫不了，我的大限快到了……………。」

「奶奶，妳別亂說。」星月是一個從來都不哭的女孩，但是，她也心知老奶奶說的是真的，因此，不自覺得，她的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她的淚水，對於她身體是有害的，那淚水一碰到臉頰，她是痛苦的，隨即，透明的淚珠夾帶著白色亮光。

「別吼那麼大聲。」老奶奶說。「妳小聲說，我可以聽見。再說，妳不要流淚，那是屬於人類的淚水，是妳的致命傷。過去，妳再怎麼難過，從來沒有滴過一滴淚水，因為，我知道不可以讓妳流淚，人類的血液讓妳的純白的血液染上細菌，所以，不要再流淚，很痛，是不是？」

「嗯，好痛，痛到好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星月趕緊將碰到臉上的練淚水擦掉。

「通常，我們精靈是沒有淚水的，也不知道甚麼叫悲傷？看看庫娃和其他的精靈們就明白了。也許是因為藉由人類的體內再度來到這世界，而人類的體內是妳無法代謝掉變成對妳是有害的。」老奶奶說。

「奶奶，為什麼？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再把妳留下來嗎？奶奶，沒有妳，我怎麼辦？」星月真的很難過。

「沒有辦法了，因為，我的任務完成了，該回到屬於我的地方。月兒，妳應該替奶奶感到高興，畢竟，我也曾經是精靈，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那個白色精靈世界。我活在這人類的世界，一代又一代，夠了，真的夠了。」老奶奶說。

「妳的任務？」

「我的任務就是把三樣寶物都物歸原主，除了還是疑問的弓與箭為何是那個小子？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們必須合作，他會死，而由妳注入精靈之血給他，讓他成為精靈一族，也或許妳精靈的父王早已安排。」老奶奶說。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非要救他不可，在我的心裡，有聲音說，救他，妳必須要救他。」星月回憶著說。

「月兒，我知道妳看過那小子變身的模樣，果真他就是妳一直尋尋覓覓、等待了千年的人，那麼，你們一定要好好合作，把藍打倒。我相信，那個叫甚麼巧思的並不是藍的最高領導，因此，你們千萬別輕敵。」老奶奶說。

「奶奶…………。」

「另外，等我走了，妳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你有那個能力讓所有人都遺忘曾經有我的存在。」老奶奶說。

「嗯，我知道。」

「還有，妳等等呼喚一下那個小子，我有事情……………。」老奶奶的話都還沒說完，一道白色的光速照亮整個屋子。

「悉聽奶奶的命令。」周大鈞說。

「天哪，你動作比月兒的快很多，非常好，非常好。」老奶奶很滿意的說。

「哪知，剛剛我明明才要做下班的舉動，耳朵就聽見有人彷彿再叫我，我心一想可能是妳，所以，我就來了。」周大鈞說。

「動作敏捷，像隻豹，不錯，很好。」老奶奶說。

「奶奶，妳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前幾天妳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老的只剩皺摺。」周大鈞說。

「你這個死人類，就不能好好說一句話嗎？」星月出手要打他，他卻老神在在的離她一臂之遠閃過他的揮擊。

「親愛的月兒，我這死人類現在只能依附在妳身上，不能老是被妳打，我要保護妳，妳是受我保護的。因此，我這一躲開妳，證明我的確有精靈的血液。」周大鈞過去是一個生活很嚴謹的人，每件事都是有計畫性質的，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嚴肅，一板一眼的，絲毫不得商量的餘地，也不允許別人出衝撞他的權威。

被精靈星月救回來後，不少事情都改變了，他變得很不按理出牌，也似乎變得玩世不恭，有些想要遊戲人生似的。

「油腔滑調。」星月說。

「看你們如此和平相處，我真的可以很安心的離開。」老奶奶將背靠在床頭，繼續說：「小子，你聽好了，想要打倒對手不是單打獨鬥就可以打敗，你們必須合作，如何合作要看你們自己怎麼配合彼此。但是，小子，我看出來，你對我們月兒是有好感，我希望當我不在後，你要隨時來看看她。多多讓著她，畢竟，她為了你，可是辛苦的等待你幾千年了。」

「甚麼意思？甚麼等我千年？」周大鈞坐回她的身邊。

「月兒，妳還沒跟這個小子說嗎？」老奶奶說。

「說甚麼呢？又不一定是他…………。」

「說吧！說不定真是我，不然，妳為什麼就算失去生命也要救我？而我，死去一次，救回來就是因為妳。」周大鈞對這個新訊息很有興趣。

「去吧！月兒，跟大鈞說說也好，放心，一時半刻我還會活得好好的。」老奶奶說。

星月看了看老奶奶，又看看周大鈞，才說：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