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倩捂住被砸傷的手臂,搶先開口指著余清舒控訴道:“是她!員警,她拿花瓶砸我,故意傷人,你看我身上都是被她弄傷的!”
陳倩倩頭髮散亂,一身狼狽,而余清舒卻什麼事都沒有,乍一看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員警看向余清舒的眼神當即變了,似乎已經不需要聽另一方的說辭就已經基本斷定了。
陳倩倩後槽牙咬緊,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眼眸怒恨的瞪著余清舒。
余清舒對她那恨不得化成刀子紮過來的眼神視若罔聞,對易律師道:
“既然陳倩倩不打電話,易律師,辛苦你一下,給員警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
賈蔓蘭一聽,趕緊軟聲道:“清舒,你別生氣,是倩倩不懂事拿了你的項鍊。我們都是一家人,倩倩還是你的妹妹,要是鬧到警察局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嘛。”
她低著頭,一副低眉順眼、和善溫柔的慈母樣。
余清舒對賈蔓蘭這副神情熟記於心,就是這張臉,這樣令人作嘔的偽裝,才迷得陳海生七葷八素,對她這個女兒不聞不問,任由她們母女兩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余清舒不急著沒說話,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她深知賈蔓蘭這朵老白蓮比陳倩倩更沉得住氣,向來只會暗戳戳的讓陳海生開口,不輕易露出真面目,所以她也就不急了。
半晌過去,賈蔓蘭沒等到余清舒開口,不由得暗暗咬牙,眼底閃過陰狠,心裡思忖:
前幾天倩倩說余清舒好像換了個人,她還不信。可今天一看,這賤人竟真的變了!居然敢跑回來擺大小姐的架子,還如此伶牙俐齒!
易律師打破了這層靜謐,“余小姐,已經報警了。”
“余清舒!你敢!”陳倩倩瞪大眼睛,尖聲怒喊。
“我有何不敢?”余清舒抬起眼簾,滿目的漫不經心,眼尾微垂,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余清舒——”陳倩倩氣到極致,完全沒有理智,一雙眼通紅,張牙舞爪地撈起桌上的花瓶就朝余清舒丟過去。
她的動作很快,賈蔓蘭手伸到一半還沒來及攔住,心裡暗道不好。
要是陳倩倩真的對余清舒動手還讓她受傷,員警來了,可不會問起因是什麼,她們必然是要吃虧的!
易律師見狀臉色倏地一變,也沒想到陳倩倩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傷人。
他下意識想擋在余清舒面前,突然想起余清舒進門前的囑咐,他硬生生收回腳步,拿出手機。
余清舒唇角勾起一道清淺的弧度,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那個花瓶朝她這邊砸來。
“砰!”
余清舒俐落起身,就在花瓶快要近身那刻,她眼疾手快抓起身後的沙發枕朝花瓶扔過去,旋即輕躍抬腳踢在枕頭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速度極快,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花瓶已經受力朝著陳倩倩砸過去。
陳倩倩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啊——”陳倩倩用手臂擋住臉,下意識的叫出聲,踉蹌著退後,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花架。
“啪啪啪啪!”
花架倒下,連帶著砸了各種東西,劈裡啪啦的聲響裡夾雜著陳倩倩驚恐的尖叫聲。
陳海生和賈蔓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臉色一邊,趕緊過去護著陳倩倩,呵斥傭人幫忙。
剛才還寂靜一片的客廳頓時雞飛狗跳。
而余清舒面不改氣不喘,又坐回了沙發上,側頭抬眸看向拿著手機看見這幕跟多米諾骨牌效應似的場景愣住的易律師,道:
“易律師,排下來了嗎?”
易律師回過神,眼底的詫異還沒來及斂起,點頭道:“已經錄下來了。”
“先、先生,夫人。”劉姨神色倉皇的走過來,“警、員警來了。”
陳倩倩被花架上掉下來的玻璃瓶砸傷,這會兒疼得眼淚直落,一聽,顧不得疼,神色慌亂的攥住賈蔓蘭的手臂。
“媽……”
賈蔓蘭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拍了拍陳倩倩的手示意她別擔心。
門外,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進來,“你們誰報了警?”
“是我。”易律師收起手機,抬步走上前。
員警掃了一眼客廳內的狼藉,神色嚴肅,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陳倩倩捂住被砸傷的手臂,搶先開口指著余清舒控訴道:“是她!員警,她拿花瓶砸我,故意傷人,你看我身上都是被她弄傷的!”
陳倩倩頭髮散亂,一身狼狽,而余清舒卻什麼事都沒有,乍一看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員警看向余清舒的眼神當即變了,似乎已經不需要聽另一方的說辭就已經基本斷定了。
易律師察覺到他們神情的變化,開口:“兩位員警先生——”
“員警先生。”賈蔓蘭突然開口打斷易律師的話,從始至終都端著一副富家太太的姿態,上前禮貌謙和的一笑,“只是兩個孩子不懂事打鬧,辛苦你們這麼遠跑一趟,這樣,要不我給你們一點辛苦費,二位還是回去吧,別耽誤了你們的工作。”
說著,賈蔓蘭瞟了一眼劉姨,劉姨很快回過神來把兜裡的現金遞給員警。
兩位員警相視一眼,正色道:“我們不會收你錢的,收回去!”
最後三個字,擲地有聲,劉姨被嚇得一個哆嗦。
賈蔓蘭趕緊賠笑:“是是是,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二位,真是辛苦你們跑這一趟,但這真的只是普通的姐妹之間打鬧罷了,不值得二位浪費寶貴的時間來處理這點瑣事。”
“只是姐妹打鬧?”
“不——”陳倩倩聽員警的意思是要站在自己這邊,下意識就想要反駁繼續控訴。
賈蔓蘭怎麼會不知道陳倩倩心裡所想,但現在可不是時候!這要是傳出去了,那她以後還怎麼在那些太太面前抬起頭來?
她用餘光瞪了一眼陳倩倩,臉上依舊是笑,“是啊,都是兩個孩子不懂事。”
“既然這樣,那——”員警並不是看不出來奇怪之處,只是賈蔓蘭明說了兩個孩子間的玩鬧打趣,他們就算是要管也真管不了什麼。
一家人,他們管了,省不了惹得一身騷。
“員警先生,我有幾個問題可以諮詢一下嗎?”一直沒說話的余清舒忽然站起身,一雙眉眼輕彎,看向他們。
“清舒!”陳海生突然沉聲斥道:“別再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