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在跳下天台的一瞬間,時間暫停了一下,那瞬間我滿腦子都是:我撐不下去了嗎?
我其實不在乎是否活著,每天過著一樣的生活,其實也不差,只是家裡吵了一點。
掉落到地面,還沒斷氣的時候,我感覺身處在棉花裡,想要展臂環抱軟綿綿的觸感,但動都動不了。
我問過自己很多問題,包括想死嗎,但除了今天,其他都是回答:勉強活著。
不知道為什麼從桌子上睡醒我就改變了主意,好像有做夢,內容是什麼全忘了。
靈魂飄在空中,死後的樣子讓我都有點想吐,好醜…
晃了晃身體,然後飄了起來,漫無目的的飄在大街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個力量把我拉走了,要投胎了嗎?
突然眼前一片白,我的眼睛被刺激的緊緊閉上,等光亮慢慢消失再睜開眼,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一個教室,但不是我的班級。
我回頭看向同桌,不認識,他拿著球笑著說:「許奕你醒啦?你都睡一節課了!」
許奕誰啊?
是動漫裡所謂的帶記憶轉生?
我沒有理會他,呆呆的站起,走向走廊。
走廊上人來人往,我被撞了一下。
那個撞我的人連忙說:「對不起,我剛剛沒看路。」然後微微的鞠躬,走掉了。
我來到樓梯間,往上一層一層的爬,爬到了天台。
居然沒鎖?
打開門走進去,這個學校天台很乾淨,往下看,是個我完全不知道的城市,人來人往看著很療癒,不知不覺呆到了上課鐘打起。
校園一下子變得安靜,不想要去上課,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呢,怎麼去上課?
然後我又呆了好久,反正我等到了第二次上課鐘,有幾個同學已經找來了。
我沒回他們的問題,都是一些:“你怎麼在這?我們找你很久了!”的話,沒有回答的必要,浪費口舌。
我感覺到這具身體的記憶出現了,反正沒有動漫那麽扯,感覺就像毫無感情的翻了一本書。
許奕的本名是納薩尼爾,許奕是小名,無憂無慮的過完童年,在高二突發未知疾病,在床上躺了七年後自殺而死。
沒意外我就是變成那個人,而且病發時間就在兩年後。
現在是什麼感覺呢?就像是被人打了好幾年的巴掌突然給了個甜棗,反而讓人更害怕,因為是沒有接觸過的,但過了不久又開始繼續打你,更受不了,因為習慣了吃甜棗的生活。
許奕的家挺有錢的,許奕父親是心理醫生,母親是大公司總經理,每月許奕零花錢就有一萬特因凱嘉娜(這個國家通用錢幣,換算成臺幣是三萬。),這對一個學生來說是筆鉅款。
沒意外的話許奕今年是國三,比我高了一年級。
等我回過神來,看向周圍,幾乎全班的人都來了,挺麻煩的,有種想跳下去的衝動。
仔細看了一下,我皺了皺眉頭,在記憶裡有很多人是欺負過原主的。
因為原主在國二的時候被發現是個gay。
這個世界比起我以前的世界來說是進步的,因為同性結婚已經全世界都通過了,只是時間很尷尬,在接受期,不少人對同性戀表示噁心。
而現在我腳下的國家是原來世界沒有的,特因凱米亞。
我聽得懂這裡的語言。
我聽到的聲音都是在叫囂著讓我跳下去,我對他們笑了一下,然後跳下去了。
來啊!老子不怕!
怎麼說呢,這東西居然會習慣嗎?不痛,完全不痛。
靈魂體的我飄在空中看著那群人呆在原地,簡直像是看了一部搞笑劇,等他們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我早就死透了,靈魂都出來了能不死透嗎?
我慢慢的又被那股力量給拉走了。
⋯⋯
趴在課桌上的我雙目無神。
老子怎麼又回來了?
我看向同桌,叫飛普,長相那是妥妥的外國人,白銀色的頭髮和金色的眼睛,原主記憶中那是天生的。
飛普是個同情心很強的人,所以他沒有嘲笑原主,反而不顧眾人的眼光和原主成了朋友,我每次想到這個記憶都覺得飛普虧了,許奕沒辦法給他什麼。
但這顯然不是我要考慮的,我現在是要想好如何解釋我性格大變,畢竟我看來原主很吵,雖然在外人面前安安靜靜的。
我大概思考了二十秒,其中飛普叫了我好多次,我沒理,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多重人格。
我有許奕的記憶,完全可以裝成我知道許奕以前的記憶,但現在不是互通的。
我對自己演技挺有信心的,沒什麼問題。
然後轉頭對高普說:
「…你好?」
「你好?」高普回了一句,疑問句。
「你好。」這次我是肯定句:「我是沈尚雯。」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開朗的少年一臉疑惑的樣子,臉上掛了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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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如此》的劇情太生硬了,想說改一改,就改成現在的《不完美世界》。
主角挺類似反社會人格的,沒有「同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