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F是在一個工作出差中認識,擔任同一組的工作人員。再之前,透過第三者有了一次的文字交換。再再之前,我們曾參加同一場活動,一起留了張合照,我有時候會翻開來看。
我們一起擔任營隊的隊輔,F帶了一套卡牌當作小組破冰遊戲的道具,我發現這是一副處理情侶情感的卡牌。
我抽到「上週末做了什麼」,我說我和Y一起出門看了電影,再回家一起做晚飯吃。F抽到「做過最瘋狂的事」,她說她曾經沒跟任何人說就出國去,「然後我接下來預計要去紐西蘭打工度假一年,」F補充。
那幾天很累,白天得接來自台北的許多電話,晚上也要挑燈處理專案的工作,很多細瑣繁雜的工作。對於這份工作,我大概會用「黏稠」來形容,不論是夥伴間的關係、工項內容、與長者的關係或是空間本身,踏進去就是一股窒息感,難以掙脫。不過F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之於她的工作型態,她對於能夠長期駐點、經營、發展,並且有一個主管、老闆能夠討論、學習感到嚮往。
她是學藝術的,我曾偷偷上網搜尋,發現她有寫了藝術作品分析被收錄在美術館網頁中。
營隊的帶領工作瞬息萬變,我和F得在短時間內建立默契,才有辦法一起陪伴小組討論。
兩天過去,小組沒帶好,我卻發現我很喜歡和F談話。那陣子工作上剛好常常在想著人與人建立關係的目的,而我發現我對F發展出一種共鳴,藉由談話、交流思想,在內心共振出一股很龐大的力量。
但我也意識到,曾幾何時,我對Y的這股感受已經消失殆盡。
第三天,我們幾乎丟下小組不管,和F兩人騎著腳踏車,落在隊伍的最後,在田邊一邊兩腳抽痛,一邊一起歪歪斜斜地騎著;也一起泡泉水,F說我的腳白得像發光,而她全身浸到水中,濕漉漉的滴著水。
論起談戀愛的方式,我最喜歡的大概是愛在三部曲的第一集,兩人在城市漫步了整晚,整晚都在談話。我們談著工作、談著生活、談著未來。
走在野溪中時,有位老師幫F拍了張照,我把它存在了手機裡頭。
最後一晚的慶功宴上,和F坐得比較遠,最後走出餐廳時,本來想和F好好道別,但廟會的聲音實在太吵,我望著FF似乎沒什麼注意我。在回台北的路上覺得有些孤寂,明著說是和大家密集相處四天後的分離,但也許只是來自和她的分離。窩在客運的椅子上,我猶豫了許久傳了短短的幾句訊息,謝謝這幾天的協助,但直到回了家休息,都還沒有等到回訊。
隔天起床時,看見F的訊息,她用了「一棵樹」來形容我對我的感受。
我很猶豫,猶豫要不要和F努力互動下去,猶豫要不要和她提起我的動念。
我和A提過,最初意外的很順利,雖說是看展但好像就是找個藉口見面,而且還是妳主動的邀請,但可能第一次面試失敗了,所以後續就漸漸冷下來。
「被淘汰了」,我半開玩笑地和A這樣說。
在我猶豫之後提出想和F持續保持關係的時候,F露出了驚喜的感覺,說著因為自己很內向,所以向來不會主動提出,但很高興看到我的主動。
雖然我開玩笑地說我被淘汰了,但從F的訊息中我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努力,努力想要接住、和我持續往來。
真的很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