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友3G

△親友3G→呂家

人物→

呂敏→

RD菜巿場.(呂家附近)

老陸工友(女陸瑶.子陸清.業輔中心)

大姑呂娥(夫張暢.女張汝.中巿AA紙箱工廠.)

申遠(H傢俱廠經理.)

呂宇(大弟.)

余桂(五姨媽.)

阿淑(呂家女佣.)

呂宜.呂銳.(大妹.小妹.)

張梨(國校同學買酸梅).

△逝→ 60年5O歲三姑丈三姑姑.

親友3G→呂家.家務.姑姑們.

△親友3G→呂家

△呂敏考省立高中，落榜， 接著考師範術科又落榜。

怎麽辦呢?!沒學校了。

原本以為可以當老師，一輩子，不愁吃穿。

呂家父母的美夢也破碎了。

呂敏每天以犯錯心情，勤作家務→ 買菜、煮飯、洗衣、洗棉被、打掃、照顧弟弟… 幫呂母寫衛生所的宣傳單、煮宵夜、自製饅頭… 爬到屋頂曬各類醃製品等等。

△買菜→

呂家→RD菜巿埸很近， 走路僅10分鐘。 但要過一條大馬路。 呂敏超不敢過馬路， 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沒車了， 剛舉步，遠方忽又有車了，趕快立正站好，乖乖等車， 通常僅是過馬路，就得花上10分鐘。

有次，超誇張， 呂敏像往常一樣，乖乖站在馬路邊候車， 忽然一輛自行車撞倒呂敏， 呂敏的手臂受傷，至今尚留疤痕耶! 衰吧!連站著，也會發生小車禍。

RD菜巿場，位置很好。 附近有學校、銀行、邮局、合作社、夜巿、各類商店等等。 對了，還有製冰廠及酒廠耶! 更有美麗的公園， 是小孩及老人最優的休閒處。

RD菜巿場的菜價是中巿最貴之處。 但生意超好，腹地超大。 RD菜巿場内很熱鬧， 各色各樣，應有盡有， 攤位甚至延伸到巿場週邊小街道。 有條街道還形成路邊攤衣服街， 衣服街的衣服超便宜， 引來四方人士來購買，生意興隆，人擠人。

呂父每月交給呂敏300元菜錢。 呂敏，約束自己， 每天只花8元，每月可存60元。

每存到錢，就去看歌仔戲。

有時，呂敏在菜巿場轉了三圈， 有限的菜錢，實在要三思再三思， 克制再克制，否則稍稍疏忽， 就超出預算了。

△煮飯→

呂敏， 有時候會覺得很煩，很懶，實在不想煮飯。

通常，呂家人，上課的上課，上班的上班，

故白天，只剩呂敏及阿嬷守在屋内。 呂敏就陪著阿嬷躺在榻榻米上， 聽收音機内的歌仔戲。

或者， 躺在主卧房的籐床上，兩眼看天花板發呆， 也瞪著掛鐘，一分一秒，滴答滴答，

啊!中午11點了， 若不趕快去買菜，午餐又會來不及了， 急速急跑，在菜巿場速速隨便買了菜， 又急速急跑，回到廚房，急急煮午餐。

一個瓦斯爐，煎虱目魚， 另一個瓦斯爐，燉大骨苦瓜湯。 哇!虱目魚，煎得真香真漂亮， 再利用煎魚的油，炒了一盤青脆的菠菜。

糟!已經12點了，大骨苦瓜湯還沒好， 呂敏，内心很焦急… 因近在隔房上班的呂父，馬上會入廚用餐。

果然，呂父來了， 呂父，看到呂敏還沒煮好， 眉緊縮，臭著臉，默默回卧房午睡。

幸好，不到5分鐘，苦瓜湯OK了， 呂敏，戰戰兢兢，到呂父床前，輕聲呼叫:「爸爸!吃飯啦!」 也幸好，呂父還沒睡著， 立刻起床，步入廚房與阿嬷一起用午餐。

呂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也坐下來吃飯。

呂父淺眠，很敏感，睡著時， 床旁若有些微動静，呂父就會被吵醒， 而且會動怒，大發脾氣…

油，是公務員的配給品之一。

公務人員的配給品有→ 白米、食油、全脂奶粉、麵粉。

配給食油很臭， 油入鍋，大火燒熱，放一撮白飯， 待白飯炸香，取出白飯，再炒菜…， 就不會有臭油味了。

可是，阿嬷就學不來， 阿嬷炒青菜，不但有油臭味，還黑黑爛爛， 大弟呂宇從八歲就開始嫌棄: 「阿嬷炒的菜，超難吃。」

阿嬷，瘦瘦小小又駝背， 阿嬷年輕時， 肩扛著兩桶重重的餿水，幫人餵豬。 每天來回走30分鐘的路程， 日復一日，歷經二十年， 坐月時，也沒好好休息， 又三餐有一餐沒一餐地， 所以，上了年紀，就體弱多病，也駝背了。

阿嬷，走不到十步， 就挺不起腰桿，呈90度的鞠躬状態， 須停住，休息三秒，再挺腰邁步，

如此，走走停停， 從呂家前門，直走，到共用廚房，

僅3分鐘的路程，阿嬷就須6分鐘。

每每引來，業輔中心員工們的憤慨， 員工們總會竊竊私語: 「呂家人，欺負老阿嬷，真不孝!」

其實，呂母於民國47年調回台中， 就開始僱女佣，

但，畧有潔癖的阿嬷，惹得女佣很歹勢。

當女佣剛擦淨飯桌， 阿嬷馬上又拿抹布再擦一遍。

當女佣洗淨碗盤， 阿嬷馬上又重洗一遍。

當女佣洗淨阿嬷的衣褲， 阿嬷又馬上重洗一遍。

女佣很尷尬，就自動辭職了。

如此如此， 才半年，已經連續換了三個女佣。

呂母很頭痛，女佣也不是那麽好找。

故，女佣又沒了。

呂敏的承擔更重，

除了家務，還要照顧兩個幼小的弟弟，

12歲的呂敏，

要照顧4歲的大弟及2歲的小弟， 等於是小孩照顧小孩啦!

當呂敏唸初中一年级時， 某日放學， 忽見，漂亮地五姨媽余桂在廚房烹飪。

呂敏極驚訝也很困惑。 呂敏趕緊打招呼:「五姨媽!您好!」 五姨媽也笑著說:「放學啦!」

五姨媽就是和大陸人私奔的那位姨媽。

呂敏也不敢怠慢，趕緊幫忙煮晚餐。

咦!五姨媽的脚為何受傷了?! 還綁著繃帶!!!

呂敏，關心地問:

「五姨媽，妳的脚為何受傷了?!嚴重嗎?!」

五姨媽很達觀，一副不在乎，率性道:

「唉哟!人在衰時，就連帶衰呀!只是出去買個水果，就被車撞到了……沒關係啦!已不痛了。妳五姨丈的工廠也關門大吉了，還負債累累，沒辦法生活啦!幸好妳母親叫我來幫忙。賺些錢，讓小孩唸書啦!」

喔!原來如此， 工廠，真恐怖!

興時，山珍海味。 敗時，稀飯配蘿蔔乾。

五姨媽的廚藝相當好， 除了色香味俱全的三餐，

還有多樣美味的點心→ 自製愛玉冰、藕芋冰、紅豆湯、綠豆湯… 餐餐有水果。

呂家人，頓時感到幸福快樂健康。

但，勤儉呂母很不捨:「餐費增加數倍耶!」

五姨媽，依樣， 擠在阿嬷及呂家5位子女的卧房中。

因呂家，只有兩間卧房。

五姨媽，率性，心直口快，

看不順眼的地方，就會直接碎碎唸。

例如: 每每呂敏在洗澡時，五姨媽就會大聲叫著: 「阿敏!妳在洗金身嗎?!磨菇那麽久!都要脱一層皮囉!」

真窘!呂敏在浴室内羞愧到想鑽地洞…

不到一年，五姨媽要回北部了， 因五姨丈又東山再起了。

呂家人很不捨， 呂父呂母還特地在餐廳舉辦餞行。

五姨媽，臨行前，發了勞騷: 「呂家人不尊重我，真把我當女佣看待…」

天哪!僅讓五姨媽準備三餐而已耶!

洗碗、洗衣、打掃、顧小弟， 依然由長女阿敏承擔。

五姨媽的勞騷，

令呂敏很震憾，也深深烙印在呂敏的内心。

此後，呂敏發誓: 「日後，一定不要麻煩親戚。顧前顧後，還惹人嫌。」

當然，家務又落在呂敏及阿嬷的身上。

民國52年，呂敏初中三年級了。

某日， 呂母又請到了一位18歲的女佣阿淑。

阿淑，黑黑的皮膚， 一看就知是山上的女孩， 但，伶俐活潑，頗得呂母歡心。

總算找到一個神經大條的女佣了。 阿淑，並不理會祖母的潔癖， 整天笑嘻嘻，很達觀。

於民國53年，19歲的阿淑也結婚了。 又沒人煮飯了。

此時，呂母才說: 「妳們三個姊妹輪流煮飯吧!」

於是，三姊妹開始輪炊，每一週輪流一次。

但，輪呀輪地， 一年後，乃又落在呂敏的身上。

因為，大妹呂宜， 認真唸書，每每總是到同學家K書。

小妹呂銳，天性活潑，總是到處郊遊。

呂母評論:

「阿敏煮飯一般般，菜錢也一般般。 阿宜煮飯很節儉，菜錢也很省。 阿銳煮飯，色香味俱全， 但菜錢花太多。」

呂母也三不五時， 蒸糯米龍眼甜糕，希望小朋友別尿床。

之前，煑飯没瓦斯爐，需以煤炭球。

哈!放學了… 12歲的呂敏在學校已經悶了一天…

但是回到家，還是很悶，又一堆家務要作。

電鍋米飯，65歲的阿嬷已經煮好了。

煑菜囉!

要在會議廳前的庭院，燒煤炭球囉!

糟!升火失敗了，煙霧瀰谩，煤球味辛辣， 嗆得呂敏鼻涕眼淚直流， 眼睛也被燻得睁不開，

唉!也是要重來… 忍著難受之什味，紙煙加木材煙加煤球煙， 屏住呼吸…

哈!終於煤球熱了，有火球了，可煑菜了…

急速煎條虱目魚，燙熱了昨日的紅燒豬脚， 再煎個紅蘿蔔絲蛋餅，再炒盤菠菜， 晚餐OK囉!

第一位回家的人是呂父。

因呂父的辦公室和宿舍是相通的。

呂父，迅速吃罷飯，又匆忙出外了。

阿嬷飯後，也躺在卧房的榻榻米上， 聽著小小收音機内的歌仔戲。

呂敏於凌晨5點， 就必須起身，準備早餐及上學便當。

尤其冷颼颼地冬晨，(當時的冬天超冷。) 實在不想離開温暖的被窩。

呂敏從初中一年級開始， 每日凌晨，在内心極力爭扎下， 萬分無奈地起身，準備早餐。

還沒有瓦斯爐， 嗆鼻地煤炭球，必須在晚上睡覺前換好。 煤炭爐， 可擺放兩個煤球，一個接著一個引火， 若全熄了，必須重新引火，很麻煩。

呂敏，於初中三年级時， 某日，超冷的冬晨， 呂敏，全身冷抖著起床， 很羨慕大家都舒服地躺在温暖的被窩内…

唉!呂敏，孤單一人， 在這大大的公家廚房内作早餐， 格外冷，格外淒涼。

呂敏，越想越困惑: 「為什麼大妹、小妹可以不在乎，僅讓我一人承擔，僅相差一兩歲，同父同母，命運大不同，合理嗎?!」

呂敏，越想越氣， 一直憋在内心的氣，忽然炸開，

她，怒吼怒喊:「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還怒氣衝衝， 以筷子狠狠地，用盡吃奶之力， 在粉牆上畫了大大地兩個字:「偏心」

忽然，呂母衝入， 狠勁地打了呂敏，大大一巴掌，

呂敏嚇住了… 呆愣著…臉頰頓時紅腫，發熱發燒…

呂母這個大大地巴掌， 也深植在呂敏的内心， 成了一個永恆的烙印。

呂母，披頭散髮，明顯的是由睡夢中驚醒， 被呂敏的怒吼聲吵醒，急急衝入… 呂母生氣怒罵: 「妳吼什麼?!四週鄰居都聽到了，真丢人!」

呂父，隨後也入廚房，

很驚訝! 平日脾氣焦躁的呂父，

竟然默默承接了，呂敏未完成的早餐及上學便當。

更迅速地將粉牆上的「偏心」刷掉。

此後， 呂父就每日凌晨起床，準備早餐及便當。

當然，呂敏也不敢怠慢，在旁幫忙。

不久後， 呂母買了瓦斯爐，三餐就輕鬆方便多了。

呂敏極困惑， 大妹及小妹，居然照睡不誤，麻木、無感。 大妹，初中二年级。 小妹，初中一年級。

倆位妹妹的心，是太懶或太狠呢?!

△洗衣→

呂敏，自10歲開始，就洗一堆衣服。 每每週日， 打掃室内，就會整理出好多髒衣。

父母平日穿過的外套會積掛在卧室牆壁。

尤其小妹的髒衣， 會堆積在衣櫃旁的榻榻米上， 小妹喜歡每天穿不一樣的衣服， 而穿過的衣服，就堆積成小山丘… 呂敏受不了雜亂，就幫她洗淨衣服。

呂敏通通洗淨， 往往要掛滿三根長長的竹竿。

呂敏，也會刷洗弟妹們的球鞋、書包。 很忙，很累，均手洗，腰桿挺不起。

但， 阿嬷會從竹竿上，取下她的衣服，重洗。 阿嬷還會口中唸唸有詞: 「這阿敏，洗衣只是沾了水就香噴噴了。」

拜託!l 阿嬷的衣服是大夾衣，一入水，就很沉重， 瘦弱年幼的呂敏， 是費盡吃奶之力，冒汗刷洗的。

呂父的衣服，自己洗。 畧帶潔癖的呂父， 洗完澡後，馬上洗淨内衣褲。 襯衫也是自己洗。 西裝則拿去洗衣店清洗。

呂敏幫呂父燙襯衫， 呂父還是自己重燙一次。

阿嬷的基因特强啊!

呂父的衣服，全都是摯友胡菲張羅的。

因呂母很忙， 忙著賺錢，神經也超大條，不顧細節。

某個週日， 有同學來訪，

呂敏也只能邊洗衣，邊與同學聊天。

沒辦法呀!

積了一星期的衣服， 已經臭味薰天了，不洗不行。

同學很驚訝:「阿敏!原來妳這麽辛苦哦!」

呂敏苦笑:「誰叫我是長女呀!」

直到，呂敏高三時，

呂母才找來洗衣婆，每天來幫呂家洗衣。

因呂敏及大妹，同時要考大學。

此時，呂敏才卸下洗衣重任。

如此如此，呂敏的生活圈就繞在，

家務→上課→家務→上班→家務

呂家這位長女，雖說自小體弱多病，

但於10歲起就承擔呂家各種家務，

除了買菜.煑飯.洗衣外，

還有洗棉被.打掃.照顧弟弟.醃漬..等等。

△洗棉被→

呂宅是業輔中心的唯一宿舍。

宿舍就在業輔中心的後院中，

呂宅前門右邊就是業輔中心的庭院。

於假日， 呂在庭院裏的水龍頭下， 先把被單置放於大浴盆内，以少許水浸溼， 在浴盆内，手拿著洗衣皂搓抹整條被單， 整條被單浸泡10分鐘後， 呂敏，整個人踏入浴盆内， 双脚左右上下用力踏著被單， 10分鐘後，清洗數遍，直到水清了。

溼淋淋地被單很沉重， 只好請大妹來幫忙擰乾， 站在庭院左邊的走廊上， 呂敏拿被單的一頭，大妹拿另一頭， 兩姊妹邊嘻笑， 邊轉圈圈，被單自然捲曲， 被單内的水，大量滴在走廊水泥地上， 被單就擰乾了，

呂敏將擰乾的被單置放在浴盆内， 淋上米漿水，均匀整條被單後， 再擰乾，再置於竹竿上日曬，

米漿水是將稀飯放入小布包内， 在少許水中搓揉即可。

呂敏從業輔中心會議廳， 取出兩張辦公椅，

會議廳就在走廊左邊。

業輔中心， 上下員工，每天朝會就在會議廳内， 唱完國歌後，聽完長官說些鼓勵士氣的話後，就在庭院做早操。

因是假日，故可利用庭院曬曬棉被→

呂敏，將椅放在庭院中， 厚厚的棉被，就置放在椅背上日曬。

曬乾後的被單，香香酥酥，特別暖身。

棉被也在太陽底下曬香了。

呂敏將厚厚的棉被置入被單内，很困難， 呂敏整個人還得爬入被單内扯平棉被， 啊!終於完成了，滿身大汗哟!

這困難的洗棉被過程， 也形成難忘深刻地烙印。

△打掃→

呂敏，打掃室内，非常仔細， 連天花板，支柱，抽屜，門頂，四處角落…均擦得乾乾淨淨。

呂敏，10歲時，第一次學習打掃室内， 打掃後， 呂母進屋檢查，呂母伸手摸過門頂， 竟然，毫無預警地狠狠賞了呂敏一巴掌， 並怒罵:「為什麽都是灰塵?!」

這個巴掌，留在敏心，永遠地烙印。

天哪!門頂耶!…太…太誇張了吧!!!

此後，打掃室内，呂敏必處處賣力擦拭。

因是日式房屋，處處均為木板， 連天花板也是木板。 站在床上，仰著頭，伸長手即可擦到。

此次落榜，算是大錯，丢盡了呂家的臉， 呂敏更賣力， 手拿著溼抹布，一寸一寸，仔細擦淨。

茅坑八分滿時， 呂父会叫清潔工來取出糞便。

但，不定時… 每當茅坑後巷有動静， 呂敏才知清潔工來取糞便了， 呂敏就急忙以水桶， 一桶一桶的水沖洗茅坑， 減低糞便臭味也稍稍沖淨茅坑。 沖洗後， 還得馬上擦淨廁所内的木製地板。

呂家有一男一女，兩間廁所。

有時候，正當呂敏在上大號，上了一半， 却逢清潔工來取糞便，呂敏無法立即離廁， 想必蹲茅坑上大號的呂敏， 下體一定被清潔工看透透了…

因茅坑下面前方有個洞洞， 供清潔工， 以長長的瓢具取出糞便放入大大的木桶内…

呂敏，渾身不自在，超糗…超丟臉… 想想看，光著屁股上大號的呂敏， 屁股下有個瓢具COCO声不停地進進出出， 而且清潔工還必須彎下腰來探看糞便量，

涼風又從茅坑下方的洞洞， 一直吹向光溜溜地下體，

天哪! 說有多糗就有多糗，說有多羞就有多羞，

逃嗎?! 金條就夾在肛門口下不來，怎麼逃?!

而且，腹肚還一直陣陣催痛耶!!!

業輔中心的女職員，均會來光顧呂家廁所， 因公家的廁所實在太髒太臭， 有時候，呂敏上自家廁所，還要排長龍耶! 甚至，憋尿憋到不行， 反而是呂敏要急急跑入公廁…

唉!真的，超髒超臭…還得暫停呼吸耶!

宿舍與辦公室相鄰相通， 自然而然， 私宅也變成公眾地方了，真無奈…

呂敏，謹記，於10歲時， 為了沒擦門頂，挨了呂母狠狠地一巴掌。 故，每次打掃，總是分分寸寸地抹淨。

呂敏，跪趴著，擦淨榻榻米、木質地板，

呂敏，站在高椅上，伸長手， 擦淨門頂、木質天花板。

主卧室的床底下， 也是鑽進去，一寸一寸地擦淨。

床上，常發現一陀一陀的衛生紙及小布塊， 一定是可憐的母親，氣喘病又發作了， 鼻涕流不停，也擦不停…

衣櫃、橱櫃的抽屜也仔細整理擦淨。

廁所的木地板也一寸一寸擦淨，

抹布不停地擦， 擦髒了，就在水桶内洗淨再擦…

水，也不停地，一桶一桶地換…

只有， 倉庫内的雜務，太大件的，無法搬得動， 堆積太多太雜的，更無法整理…

應是呂家祖厝搬過來囤積的古老傢俱。

呂敏常幻想: 「這些古老傢俱，若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父母就不必那麽辛苦了。」

有次，很妙， 呂敏，望著窗明几淨的室内，心情很清爽， 啊!真棒!自己打掃得真乾淨，超有成就感耶!

呂敏， 躺在潔淨的榻榻米上，舒心氣爽地睡沉了…

忽然，覺得手指痛痛養養，驚醒一看，

嘩!不得了， 是一隻小小的嬰兒老鼠， 正咬著她的小指頭… 呂敏嚇到，急速跳起…全身抖顫，

小老鼠也驚逃… 逃入小倉庫的雜務中…無影無踪， 想必，那小老鼠也嚇到魂飛四散吧!

唉!人們就是無法乾脆丟棄舊物， 囤積久了，就是變成老鼠窩、細菌滋生地…

總之，是慢性自殺啦…

△照顧弟妹→

其實，身為大姊的呂敏， 也時常照顧弟弟妹妹，

小妹經常半夜夢遊，

呂敏很耽心地呼叫: 「阿銳…阿銳…快醒來呀!妳要去那裏?!」

但，小妹依然恍神地直直走，

呂敏只好尾隨著她，保護著她…

小妹，閉著眼，出了卧室經由主卧房， 來到了主卧房房外木板走廊上， 又在走廊上轉圈圈， 之後又步入走廊右側茅坑， 却呆立在茅坑上不動，仍然閉著雙眼，

呂敏只好幫她脱褲， 壓下她，讓她蹲著，果真，她尿尿了， 呂敏再扶起她， 幫她穿褲後，小心牽著她入卧房， 看著她躺下，睡熟了， 呂敏，自己才安心躺下睡著。

每每週日， 呂敏就洗著， 弟弟妹妹們的制服、書包、球鞋。

大弟呂宇，長得真俊，人見人疼， 真是三千寵愛集於一身。

唉!呂敏長嘆一聲: 「母親真是的，為何女兒生得一般般，兒子却生得那般俊俏?!」

嘆歸嘆! 呂敏還是百般疼愛呂宇小弟弟。

只要夜晚呂母出外接生，

呂敏就背著呂宇，在業輔辦公室作功課。

呂敏的背經常溼透透， 被呂宇小弟弟賜尿了…

呂敏依然樂此不疲耶!

於民國47年， 呂母獲得調職， 回到中巿CD路CD衛生所上班， 呂母與2歲的呂默，始能定居家中。

呂家三個姊妹就必須負責照顧兩位弟弟了。

某日， 狂風大雨，呂父出外未歸，

呂敏抱著2歲小弟， 站在業輔中心的玻璃大門前， 望著門外，傾盆大雨，風聲凌厲，

小弟呂默竟滿臉憂慮，稚言稚語:「爸爸呢?!爸爸為什麽還不回家?!雨好大，風也好大。怎麽辦?!」

呂敏，内心一震，好感動，眼眶又紅了，

才2歲耶!就如此貼心懂事…

12歲的呂敏和1O歲的大妹呂宜， 各餵著4歲的大弟呂宇及2歲的小弟呂默。

大家就拿著小櫈， 在會議廳前廊圍坐著，也是廚房的入口處。 呂敏及大妹，就哄著弟弟們:「你們不吃，要給天上的小鳥吃喔!」 就高高舉起裝飯的小湯匙， 要餵天上的小鳥， 弟弟們就著急地張大嘴: 「我要吃…我要吃…」 就這樣一口一口耐心的餵，

大妹笑著說: 「我們小時候，媽媽就這樣餵我們耶!」

呂敏也笑著說:「是呀!一模一樣，連餵飯的台詞都一代傳一代…」

大妹呂宜疑惑的問道:「小妹阿銳呢?!都七點了，還不來吃晚飯。」

呂敏也很困惑:「不知耶!」

呂敏的童年，呂敏的青春就如此如此地耗在家務上了…

△幫寫宣傳單→

呂母總有一叠又一叠的宣傳單要抄寫。

譬如: 宣導避孕，兩個孩子恰恰好。 宣導注射各種預防針。

每鄰每户都要寄到。 所有資料，都必須到户政所抄寫。

呂母， 自民國45年到85年均在衛生所任職， 也就是呂家子女， 幫呂母寫宣傳單，寫了40年。

呂家子女，不喜歡唸書， 却很樂意幫呂母寫宣傳單。

同心協力，効率頗高。

△招待外公→

偶而，外公也會來看看女兒，

呂母可是外公最疼愛的女兒哟!

自然，外公也樂跟女兒、女婿小酌一番， 外公常讚道:「阿敏炒的田螺，超好吃。」

不簡單耶! 外公可是嚐遍山珍海味的人耶!

阿敏被讚，笑呵呵，心花朵朵開哟!

炒田螺可是挺麻煩的:

先將田螺浸水，待田螺吐清肚内髒物， 再以鐵鉗、夾掉外殼尾端， 一隻一隻地夾，超麻煩，

洗淨後，再熱炒，迅速翻炒一分鐘， 再加上九層塔、一點點辣椒、一點點醬油， 一點點米酒、蒜、薑。 翻炒均匀後，就起鍋， 色香味俱全。

△自製饅頭→

好吃!!! 拿到學校，同學均按讚。

有些同學還特別訂購。 1個饅頭1元。

呂敏，一天可賣10個， 看場歌仔戲，綽綽有餘了。

因呂父是公務員， 有配給麪粉、全脂奶粉等等。

呂敏於週六晚上，

先把麪粉+奶粉+發酵粉， 揉妥，蓋上一塊棉布。

待週日早上，發酵了， 又揉呀揉，揉成長條狀， 切成塊，放置蒸籠，蒸熟即可。

因加上全脂奶粉，製成的饅頭很香很好吃。

△熱牛奶→ 全脂奶粉入水會結成塊， 一陀一陀地浮在水面， 必須以湯匙靠著茶杯邊緣， 一陀一陀，耐心磨散，始能溶於水。 費時費力。 但，泡出的牛奶，很香很好喝。

呂父指令， 每天睡前呂家大小必須喝杯熱牛奶。

還一定要呂敏泡。 因呂敏會耐心地磨碎， 故泡出的牛奶，均匀好喝。

每天要泡八杯耶! 熱水瓶内的熱開水，也必須每天換。

呂母說:「不可喝隔夜水，會氣喘。」

偶而， 呂敏很煩，偷懶一下，早早装睡不泡牛奶。

呂父會怒吼:「阿敏!快起來泡牛奶…」

唉!躲不了…

呂敏，只好心不甘情不願， 起床磨泡八杯牛奶。

喝完，還得洗杯耶!

當長女真不好當啊!

呂敏，敢怒不敢言，心中很鬱悶。

唯一發洩的方式，只有高唱歌仔戲哭調…

長女的責任， 導致呂敏的内心，積了無數個無奈地烙印。

△醃漬製品→

呂母的醃漬品，超好吃，超棒!

呂母的醃漬品可多著→

紫蘇酸梅是強項， 呂母在每年的酸梅末期，購進便宜貨， 浸泡在浴缸内清洗，滿滿一整缸。

每粒青澀的酸梅，清淨擦乾，

又將酸梅舖滿竹篩内，曬乾，

呂家三姊妹， 幫忙將整個放滿酸梅的竹篩， 拿到業輔庭院的車棚屋頂上日曬， 太陽欲下山時，就要收到屋簷下，

隔日再送上屋頂日曬。

幸虧屋頂並不是頂高， 用個鐵梯，爬上去不難。

還可看到隔牆鄰居的庭院， 院中有很多美麗的花，

牆邊有顆高大的芭樂樹， 摘一顆來吃吃，頂方便。

其實熟透的芭樂，還掉落滿屋頂耶!

待酸梅曬到外皮皺皺時， 就入大大的玻璃瓶内， 1份酸梅3份蔗糖的比例， 再加一點點紫蘇醃漬。 半年後即可。 越陳越香。

每每帶便當，必有一粒酸梅。 國六時， 呂敏會多帶一粒，送給鄰坐同學張梨吃。 料不到張梨超喜歡， 張梨央求: 「阿敏!下課到妳家 ，我要買一粒酸梅，好不好?!」

呂敏答應了，一粒一毛錢，成交。

但，呂敏又怕呂母會罵， 就，莫名其妙地會害怕…

呂敏與張梨就偷偷摸摸， 從屋後外走廊，推開呂宅後面玻璃門， 因大大玻璃瓶的酸梅， 就放在那邊的大書桌底下， 呂敏還得費盡吃奶之力，才能打開瓶蓋，

賺到一毛錢的呂敏很喜悦， 吃到酸梅的張梨，也特高興， 二人各得所需，達成夢寐以求的願望。

某日， 同事送呂母滿籮筐的青澀葡萄， 讓呂母釀葡萄酒。 呂家三姊妹，幫忙剪下一粒一粒的青葡萄， 要小心喔!一定不可出汁。

小妹還調皮地試吃一粒， 吃一口，就馬上吐出， 小妹大叫:「好酸!」 哈!真是自虐啊!

洗淨後，放入竹篩内，置於屋簷下， 涼風吹乾，即可入玻璃瓶内， 也是一份葡萄三份蔗糖比例，半年後即可。 超好喝。連葡萄也好吃。

某日， 又有人送來紅肉李， 呂母也釀成李子酒。 同葡萄酒一樣程序。 也一樣，酒好喝，李子也超好吃。

呂母十項全能， 如:豆腐乳、竹筍乳、蝦子醬、蘿蔔乾、酸菜乾等。

尤其是泡菜，人人誇讚。 呂母，總在黃昏時，跑到菜巿場， 收集賣剩的高麗菜、紅蘿蔔， 回家就製成泡菜， 類似臭豆腐所配的泡莱，超下飯。 呂母會分送給鄰居及好友，大家都搶著要。

呂母也教會了呂敏，醃漬黄金蜆。 黃金蜆跟田螺一樣， 要每一粒用鐵鉗夾殼尾。 費時費力。 夾妥洗淨，醬油浸滿，大量蒜頭刴碎加入， 放於小鍋内，加蓋， 置入冰箱，三天後即可，美味可口。

偷懶時，黃金蜆可用熱開水燙之， 黃金蜆的嘴略開，即可醃漬，較方便。 但，鲜美甜味略失。

呂敏也學會了醃漬鹹豬肉， 買回長條塊的三層肉， 洗淨，前後揉匀鹽巴， 放點米酒、大量刴碎蒜頭， 置放於小鍋内，蓋好， 置於冰箱冷藏， 半個月後入味，取出，洗淨， 整條入鍋煮熟，再取出切薄片。

或整條以電鍋蒸熟，取出切薄片。 美味可口又下飯。

這些醃漬品的媽媽味道， 永留在呂敏的腦海中， 點點滴滴均是難忘地烙印。

總之，呂敏沒有考上中巿省女中高中， 連G市師範學校也泡湯， 沒學校的呂敏，只好認命勤作家事。

△民國59年的舊曆年到了， 差不多是新曆的2月中旬。

呂家忙碌起來:

1.大清掃: 所有的榻榻米、衣櫃内的大衣， 都拿到業輔中心的大庭院日曬。 屋內屋外全都清洗擦淨。 洗淨廚房内的所有碗盤鍋。

2.呂父，也忙著修剪呂宅庭院内的老榕樹。

老榕樹，還引來了兩隻可愛的小松鼠， 松鼠在樹上跳躍著，甚可愛。

樹下， 呂母還飼養著一對小白兔，超可愛。

呂家老阿嬤善於養鷄， 肥美的母鷄領著6隻小鷄滿院跑， 活潑熱鬧。

小鷄還是母鷄辛苦孵蛋，生出來的。

每日清晨，大公鷄頂著紅桂冠，昂著頭， 高聲咕咕咕…既清徹又雄纠糾， 附近的人均知，該起床了… 大公鷄，還是一隻兇猛地鬥鷄， 不小心， 被鬥到，準定破皮流血，痛得不得了。

3.除夕夜的圓桌上，必定放有一圍爐火鍋， 今年改用電器火鍋，之前均為燒炭火鍋。 呂家大小，共計8人，圍著圓桌， 欣喜萬分地享受平日捨不得吃的美食。

4.每每過年， 呂母都會拿著高粱酒， 拜託RD菜巿場的豬肉攤老闆， 滲進絞肉，製成香噴噴地香腸。 剛製成地溼潤香腸， 呂母就晾在室内曬衣竿上曬乾， 一串串，長長地香腸， 如同一大片美麗的竹筒門簾，甚壯觀。

5.呂母很喜歡品嚐烏魚子。 每每過年，呂母會購入六副烏魚子， 呂父，將烏魚子掛在天花板上 ， 黃橙橙地烏魚子片，很誘人，

啊!受不了啦…不管啦!

呂敏，鼓起勇氣，站在椅上，仰著頭， 折下一小塊烏魚子，撥掉薄膜， 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品嚐著…

啊!真是人間最可口的美味呀! 雖沒微烤，依然好吃…

或許有細菌…

滿足了…終於填飽了垂涎已久的口慾。

真怪異! 呂父、呂母也沒責怪。

而，在這種偷偷摸摸的狀態下，更加好吃， 極亢奮、極滿意、極刺激…

唉!在人性本善内， 却蕴藏著調皮的邪鬼誤導著…

脆弱的人們，就入歧途了… 務必隨時自我警愓啊!

6.雖是除夕夜，呂母飯後， 還是必須趕著去顧安安產房， 真神奇! 許多寶寶都趕上除夕夜， 當個吉祥的除夕寶寶。

民國59年新春初一， 雖然是新年假日， 但，業輔中心的值夜室很熱鬧， 應有20人在那兒來來去去， 日日夜夜，玩橋牌，24小時不打烊， 呂父、呂母，也樂在其中，

尤其， 呂母，若贏了， 就高興的跳妞妞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呂父輸了，就皺著眉頭，嘖嘖嘖個不停…

啊! 賭博的輸贏，就像洗三溫暖， 讓很多人都沉迷其中…

其實，世間事皆淺嚐即可， 過份沉迷，後果都是很悲慘， 尤其賭博最快， 一夜，就可傾家蕩產，流落街頭，很慘的。 但， 也可一夜致富，是吸引許多人的迷思幻夢…

△呀!一陣陣悲壯京戲曲聲，又震耳了， 原來是工友老陸又在高歌…

老陸，45歲，大陸人， 瘦瘦高高，五官分明，算是英俊。 老陸，生有一男一女，

女兒陸瑤，11歲，很美麗。

兒子陸清，10歲，很帥。

老陸的妻子， 因生兒子時，難產死了， 所以老陸，自己身兼母職，養育兒女，

老陸有些躁鬱症， 每次飯後， 一定喝米酒，酒後就高唱京戲，很悲壯 。

心情不好，還會怒吼兒女，牢騷滿腹， 埋怨兒女是討債鬼，是累贅品…

可憐的子女，委屈忍耐，不敢吭聲， 其實兩位子女都非常乖巧伶俐， 老陸應該滿足的。

老陸，偶而夜晚會出去，到凌晨才回來，

呂母說: 「一定去找酒女發洩了，」

他們一家三人，就窩在廚房邊的小屋裡， 因為靠在大灶旁邊， 所以空氣很不好， 老陸經常咳嗽。

老陸，很會煮菜，色香味俱全， 但經常吃空心菜，似乎也得了皮膚病。

很有趣!

老陸的哀怨，高唱悲壯的京戲曲來發洩…

呂敏的憂鬱，高唱淒涼的苦旦歌仔戲，

如此如此…業輔中心的夜晚可真熱鬧…

△咦! 大妹怎會與一位約46歲的大陸人， 坐在業輔中心地會議廳，熟悉地談笑著?!

呂敏， 熱好了除夕夜的剩菜，再煎兩大盤蘿蔔糕， 年初一的午餐就大功告成，

呂父、呂母正在值夜室大戰著， 想發個新年小財。

呂敏，擬入值夜室， 請回呂父、呂母用午餐，

路經會議廳，呂敏見狀，大驚: 「不會吧!22歲的大妹，不會結交了 一個老男人吧!」

大妹見到了呂敏，趕快起立介紹: 「大姊，這是H傢俱廠，開發部經理申遠，他幫我很多忙，因我需要一些小木塊，當美工科畢業展的材料，所以就到H傢俱廠找材料，經理很熱心，給了我不少的材料，幫了我很大的忙，今天，他第一次 來中市遊玩，我就盡了地主之誼，當導遊了。」

呂敏，愕住…

也欽佩大妹的膽量及交際手腕，

竟然，只因大姊是分公司的小職員， 她就能藉此攀到關係，完成自己的心願。

呂敏，自己都還不認識這位經理申遠啊!

想來，這位老男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欵!來者是客， 呂敏，趕緊禮貌說道:「謝謝您，那麽熱心幫忙我的妹妹。」

申遠笑道: 「別客氣…妳就是H分廠的會計小姐啊!常常聽到老闆誇妳很盡職喔!」

呂敏:「一起用午餐吧!」

申遠:「我們已在百貨公司美食街吃過了，謝謝!」

大妹: 「是呀!等一下，我們要去逛中巿公園。」

中巿公園很美， 有樹有山有湖，湖中有漂亮地涼亭， 還可自己租小舟游湖， 小朋友可在兒童遊樂區， 盪鞦韆、溜滑梯、騎小車…

△年初二，呂家更忙， 一大早，呂母領著呂家三姊妹， 忙著準備豐富的佳餚宴請姑姑們，

依習俗，初二是女兒回娘家日，

呂家也以最熱誠的心，歡迎三位姑姑。

呂父有兩個姊姊，一個妹妹。

呂父，原本還有一個弟弟， 弟弟因怨恨絕情絕義的父親拋棄元配， 自願參加日軍到海南島， 却一去不歸，傳言，為戰爭犧牲了…

故，大兒子呂旺就算是阿嬷的獨生子了。

因貧困， 呂父的大姊呂娥， 呂敏的大姑姑，自幼就打工幫忙家計， 大姑姑，18歲就和20歲的張暢結婚。 兩夫妻就開一家AA紙箱工廠。 努力奮鬥，數年後，也頗有規模。 大姑姑生了六男六女。 大姑姑掌財， 大姑丈雖勤勞， 却酷愛喝酒，酒後就亂駡亂打人， 大姑姑受不了，就約束大姑丈的零用錢， 兩個硬踫硬，經常吵架，沒完沒了…

故，每年初二聚餐，原本大家歡樂團聚， 待三杯酒下肚， 大姑丈又藉洒發瘋，大小聲… 夫妻又開始吵個不停， 眾人，勸呀勸地，一團亂... 最終，樂極生悲… 喜悅的年初二，總是留下遺憾。

家貧，二姑、三姑均於出生時， 就馬上送人當養女， 所幸，命運不錯，均遇到好人及好家境。 長大了，也均有個好歸宿。

二姑丈，郵局組長，忠厚老實，勤險刻苦， 二姑姑買東西，10元騙說是5元， 否則，二姑丈會嫌貴會碎碎唸… 反正是二姑姑掌錢，二姑丈也不會查帳。 二姑丈，還是呂父、呂母的大媒人耶! 二姑姑生有三男三女，均很能幹， 男的都在公家機構上班， 女的都是老師。 二姑姑， 賢妻良母，子女又孝順，很幸福，很長壽。

三姑丈，原本是大公司的經理， 後來自己創業，開間貿易公司，生意佳。 三個姑姑都很漂亮，尤其三姑姑更是美女。 三姑姑生有二男一女。 三姑丈較親近細姨阿嬷，經常來往， 據說， 細姨阿嬷也是三姑丈貿易公司的董事。

三姑姑、三姑丈，兩夫妻很恩愛， 每天一起晨跑，到公園散步，很健康， 却很不幸，在民國60年， 於晨跑途中，被車撞到…

兩夫妻同時不治身亡， 享年50，眾親友，既悲慟又惋惜… 冥冥中註定， 二人竟是同年同月生，同年同月逝。

姑姑們，不同境遇， 讓呂敏有深刻的感慨及難忘地烙印。 (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