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會那樣子?」邢涵雁一臉怒氣的瞪著醫生,
「正常反應,打過鎮定劑的病人都會是那樣的。」醫生笑著對邢涵雁說,
這惹得涵雁更生氣了,
「別騙我,你到底動了甚麼手腳?我剛剛查過了第一次注射的病人只會有頭暈嘔吐症狀,根本不會有幻覺。」
醫生倒是面露驚訝「原來騙不過你啊!但你不是也達到目的了?」
「我要怎麼做有我的打算,還是對她像一般的病人就行了。」
這番言論讓醫生挑眉了一下,
「怎麼?擔心她嗎?」儘管有些擔心,她還是怒目而視著醫生,
「我只是在她喝的水中加了一點LSD的藥物而已。」
她不敢置信的張著口,
「不會是那種迷幻藥吧?」
只見醫生依然保持著爽朗的態度,
「是阿,你真聰明。」
「你不是醫生嗎?怎麼做這種事。」
「這種劑量是不會造成什麼後遺症的。」他沒趣的回答,
「但這是不被允許的吧?」她一面擔心的樣子,
「確實有更多比LSD還更適合的鎮靜劑,原本以為沒什麼副作用的,但畢竟本來就是屬迷幻藥了。」他解釋道:「但正好你難道不想知道更多關於她過去所發生的事嗎?」他意有所指的說,
涵雁猶豫了一會兒,仍然回覆道,
「我想,我當然想,但我更希望她能在意識清楚的情況,誠實的對我說。」涵雁話說出口後,更堅定地回答他:「這麼做不是我的本意,所以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醫生意外的望著涵雁,停下來搔了搔頭髮,思索了一會兒才說:
「好吧可以,照你喜歡的我會幫她換其他藥。」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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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彤醒來時一度以為詠昕就在一旁,
「怎麼可能阿…人死了怎麼復生,我在想什麼,一定是剛剛睡昏了頭。」
但手邊的餘熱卻像是真的,
剛剛有誰來過了嗎?
她按下服務鈴,護士連忙趕來:「怎麼了還痛嗎?」
「沒事…抱歉,只是我想問剛剛有誰來過嗎?」
護士斜著頭思索了一下說,
「要說有誰經過服務台…我想應該是…啊!就是上次把你送來醫院的那個女生。」見千彤稍微驚訝的表情她又說了一句:「好像急忙忙的跑去找梁郃醫生了。」
「你說誰?」千彤詫異的說,
「梁郃醫生啊,你的主治醫生,有什麼問題嗎?」護士說,
千彤驚恐的表情維持了一瞬,
但她馬上轉為鎮定:「沒有,我就只是問問。」
「梁郃…」她默念了一聲。
隔天千彤辦理出院,終於千彤回到柔術教練宿舍,
伊婭正在幫窗邊的植物澆水,她見到千彤回來笑著對她說:
「恭喜出院,午餐有準備豐富的飯菜喔。」
「謝謝,伊婭姐。」千彤露出尷尬的笑容,
「好久沒來這裡了。」千彤滿懷感嘆地說,
「怎麼樣很懷念吧。」父親說,
他一邊露出颯爽又得意地表情一邊說:「這幾年你一直忙讀書和比賽,根本沒有機會來一趟,明明就這麼近,也可以住這裡的。」
「別再念了,這不是來了嗎?」
千彤似乎想把頭髮盤起來,手卻還舉不起來,
父親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伊娅卻以起身幫她把頭髮弄好,還一邊調侃千彤父親說這種事他不會。
千彤與伊娅進了她們的宿舍,伊娅表示想就近照顧受傷的千彤,儘管千彤盡可能地百般推託,伊娅卻依然說這是她的責任和工作,她開玩笑的說自己可不想失業。
父親幫忙把行李放進房間內,然後將千彤扶到床上之後卻還在原地徘徊,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
「伊娅!因為我受傷所以會暫時停滯一段時間,有關合約內容我有說過要請父親代理,所以文件資料都交給他了,所以等等你們就好好討論吧!」
千彤一臉正經的說,
自從千彤成年之後合約早已是她自己處理了,一旁的父親只是負責過目或偶爾提點罷了,以受傷作為藉口對伊婭來說實在太明顯不過,
伊娅驚訝的看著千彤,她當然知道千彤的目的,她對著千彤投以感激的眼神,並對著千彤父親羞澀地說:
「那我們找個地方討論吧。」
伊娅便略顯慌亂地先出了門,父親則是搞不太清楚狀況的跟了出去。
「這兩人真是的…」千彤苦笑著,
他們離開後千彤把床邊的書拿起來,是一本有關運動的雜誌,才翻沒兩下她便因為藥效發作而睡著了。
因為受傷已經多天沒去上課的千彤,這天她打算到學校去,這幾天她復健良好,本來骨頭也沒有斷裂,因為到學校可能會有許多記者訪問,所以伊娅會陪著她,名氣高總是要解決這種事,雖然伊娅覺得等風波過去再去上學對她比較好,但以千彤的個性自然是希望能早些到學校上課,
今早她低調的去上課,所幸並無大風波,同學們也意外地沒有向媒體通風報信,也許是有人指使他們不這麼做,今早千彤瞥到許世淳的表情猜到的,還有些人主動關心她。
雖然很多人謠傳她真正出事的原因,卻沒有人敢直接向她確認,只有樂團主唱徐倩當著面問了她,當然千彤保持一致的官方說法:
「當天和南藍聊天完之後兩人有爭執,結果吵鬧過程中兩人都不小心掉下樓梯,至於爭執什麼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們都忘了到底是從哪個地方開始的。」
到了下午終於有記者前來,一整天下來伊娅都緊跟在旁,雖然她們感情算是不錯,但千彤不免還是覺得壓力大,因為同學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關注她,彷彿是見到什麼稀有動物的表情,畢竟有著成熟又漂亮的女性一直跟在她旁邊顯得突兀,自己又坐在輪椅上,還得接受媒體訪問,別人當她已經習慣這種事了,事實上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讓她想低調都沒辦法了,
千彤希望伊娅下課之後再來接自己就好,順便打發一些記者,況且千彤想偷偷溜去社團室一趟,
由於千彤要去上課,學校不會答應媒體干擾學生上課,記者也轉向在校外訪問經紀人。
電影分鏡課程上完之後,千彤有了去社團的機會和空檔,她主要是想去拿她放在社桌抽屜的譜,那是她自己做的詞曲,一共有三首其中有一首還未完成,在受傷期間不能拿貝斯也不能練習柔道的情況下,譜曲將會是她樂趣來源了,以前也就是苦練,那些活動和工作不知不覺也深植在她生活中,像是習慣她們存在一般,這些事突然的抽離會讓她心裡不太好受,但其實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全部都跟五年前的事有關…。
千彤扶著拐杖一搏一搏的走進社團地下室,因為沒有電梯所以只好將輪椅停在一樓,原本的無障礙坡道竟然被拆除改成置物櫃,她只能沿途她一拐一拐地往專屬練習室前進。
走近練習室時,一個熟練的琴聲從裡頭傳來,
「咦!」
她先是感到疑惑隨後而來是驚駭,
因為那是她未譜好的曲子,連同歌聲傳來,
是誰?怎麼會?
「邢…韻柔?」千彤不自覺從喉嚨裡發出驚聲,
「喔!」涵雁回答,
涵雁看起來一副精神不錯的樣子,聽到千彤叫了她的舊名轉過頭來說:
「嗨,你最近還好嗎?」
「因為歌詞沒有填完所以我就自己擅自編了。」她繼續說:「怎麼樣還行嘛?」
涵雁就像是夢境一樣出現在千彤面前,她蓄意營造和諧的氣氛且盡量保持冷靜的語氣,但效果卻並不是那麼顯著,刻意的結果是表現出不太自然的氛圍,
而涵雁見千彤沒回話,
她改變那造作的話語說:
「騙了你…真抱歉啊!」
涵雁比出勝利二的手勢,千彤疑惑的看著她,
「我騙了你兩件事,」涵雁面無表情地說,
「一、彈吉他其實是我的強項,第一次見面時那是故意沒調好音的。二、我是有意要接近你的,包括我出現在這,雖然我改名是五年前,但也是因為那件事。」涵雁瞇起眼喵了千彤一眼確定她明白自己說的,繼續說道:
「這歌…如果我姐還在應該會很喜歡的。」
「也許是這樣吧…」千彤心不在焉地一會兒盯著吊扇,一會兒眼神轉向木製地板,看起來不想談這事,
「我直接告訴你我的目的,」涵雁說:「我找你是希望妳可以告訴我真相。」涵雁像是誘導式的提問了許多問題,然後又自動說了許多自己的事,千彤始終不說話或迴避對方的發言,眼睛還是低低俯視著地板,這終於使涵雁開始有些氣憤又著急,
「妳這樣逃避是沒辦法解決任何事,」她吼叫道:「我知道妳很在乎她,那天在醫院我就知道,不管如何就算是意外也好,你都不是有意的,就算妳真的害了她,那也是命運。」
「在醫院那晚那個人果然是妳,但就算如此我應該是對不起妳的,所以我說過妳可以恨我。」千彤她平視坐在椅上的涵雁,並且面容憔悴的說,
涵雁先前故作鎮定的態度瞬間消失殆盡:「但我…我也只是想…想我姐姐…嗚,那個吻又算什麼!為了要讓我恨妳嗎?恨妳有什麼用。」
涵雁無預警地哭泣,這也讓平常面無表情的千彤慌了,她手足無措的往背包找面紙,千彤她的眼眶也不爭氣地紅了,
「我會說的…我不是逃避…真的,真的很抱歉…」儘管千彤行動不方便卻緩慢地蹲下跪倒在地,拐杖也跟著脫手了,
「真的?」涵雁抽泣,
「恩,我慢慢說給你聽…」
千彤彷彿忘記眼前這位是比她小一歲的學妹了,而且還是詠昕的妹妹…
那是大約在五年前的暑假前夕,即將迎來熱氣蒸騰的酷暑,才剛要升上大學,而後留下的只是像花凋後的餘香殘瓣,
「千彤!」邢詠昕手上抓著兩張電影票,她興奮的揮動著,
邢詠昕是千彤最要好的朋友,認識她時千彤還只是個一個缺乏自信的普通角色,不會有人經過她身旁時還回頭看她一眼,
「我抽到了!那部要在最近上映的鬼片,有兩張首映門票暑假我們就去看。」千彤雖然乍聽下很欣喜,但覺得這種好事肯定有蹊蹺,
「好啊!等等…妳…不跟你最近交到的男朋友一起看,竟然要跟我去?」
說到男朋友詠昕露出害羞的表情,
千彤以懷疑的眼光斜視著詠昕,
詠昕急忙辯解:
「偶爾也要和好姐妹出去,不然會兒被說見色忘友呢。」
「我看是因為你很膽小,怕與男友去電影院會很丟臉,上次我們在宿舍裡看鬼片時,我沒被鬼嚇到都被你給嚇慘了。」千彤忿忿不平的說,
「別這麼說…好啦…老實告訴你其實是因為我男友他那天沒有空,他說要準備醫生考試,好像是上映後天就要考試了…難得我們畢業都已經可以開始好好玩一下了」詠昕把聲音放得小小的,
「我都了解啦…哈哈。」千彤說,
我就知道沒這麼好康。
「怎麼樣到底要不要去?」
「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