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28|閱讀時間 ‧ 約 30 分鐘

山寨探案實錄 做咩搶我女朋友?

    山寨探案實錄 做咩搶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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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嘉敏1996年出生,與父母及一弟一姊同住,父母患病領取綜援。

    伍嘉敏讀書不成又貪玩不黐家,做兼職啤酒推銷員時,認識1993年出生的蕭佩雯(Kimi),成為她的契姐。

    伍嘉敏轉任時裝店售貨員後,仍與蕭佩雯緊密聯繫,成為無所不談閨蜜。


    劉正謙1985年出生,人稱「阿謙」,任職鋁窗工人,有販賣翻版光碟案底。

    與妻子離婚後,三歲大女兒由他撫養,同住上水新成路三十三號一幢三層高唐樓天台屋。


    2014年7月,蕭佩雯與劉正謙成為情侶後,與劉正謙同居。

    蕭佩雯轉到夜總會工作,劉正謙感到不滿。


    2014年10月,蕭佩雯向劉正謙提出分手,遷出新成路住所,劉正謙要求蕭佩雯搬回單位被拒。


    蕭佩雯住在伍嘉敏家中一段時間,由伍嘉敏家人照顧。

    蕭佩雯問伍嘉敏,應否與劉正謙分手,伍嘉敏說:「感情係兩個人嘅嘢,你自己決定啦。」


    蕭佩雯決定與劉正謙分手,以WhatsApp要求劉正謙還錢,伍嘉敏指責劉正謙欺負蕭佩雯。


    蕭佩雯對劉正謙說,11月10日召貨車到新成路住所,以紅白藍膠袋搬走個人物品。


    2014年11月10日晚上十一時三十分,伍嘉敏陪契姐蕭佩雯,到劉正謙寓所,收拾個人物品。

    11月11日凌晨一時三十八分,劉正謙從家中取出一樽「飛魚牌」通渠水,放在樓下在路邊一部單車的籃內。


    劉正謙勸蕭佩雯留下,兩人發生爭執,愈吵愈烈,伍嘉敏拖蕭佩雯離開。

    劉正謙從單車取出通渠水,打開樽蓋,追至新成路近新功街,向伍嘉敏大叫:「做咩搶我女朋友?」

    劉正謙用通渠水潑向兩人,過程被閉路電視拍下。

    一名男途人腳部被通渠水濺中,報警求助。


    劉正謙的鄰居目睹事發經過,上前查問,未獲理會,蕭佩雯與伍嘉敏「一個坐咗喺度,一個瞓咗喺度。」,遮掩面部,不斷大嗌救命。


    求救聲引來途人圍觀,蕭佩雯致電報警求助,劉正謙將蕭佩雯拉扯至通往馬會道後巷。

    身負重傷的伍嘉敏為救契姐,不顧傷勢撲前與劉正謙糾纏。

    有途人擔心再生變故,尾隨三人入後巷,未幾見蕭佩雯與伍嘉敏,跟隨劉正謙折返新成路寓所。


    警方接報趕抵,持盾牌登門調查。蕭佩雯與伍嘉敏衝出單位高呼救命,警員以涉嫌傷人拘捕劉正謙。

    劉正謙懇求稱:「唔好嚇親我個女,我合作,你鎖我,但唔好喺個女面前鎖我。」


    警方拘捕劉正謙,蕭佩雯與伍嘉敏送往威爾斯親王醫院燒傷中心接受治療。

    警方在新成路附近人行道發現一個瓶蓋,在一個垃圾桶內,發現一個空的通渠水膠樽。

    政府化驗師到場檢驗,發現通渠水含有的硫酸份量高達97%。


    劉正謙在警誡下對探員說,因憤怒隨手從單車拿出膠樽想嚇二人,爭奪膠樽時液體意外濺出。

    後來改口稱因發現蕭佩雯曾於夜場工作感憤怒,認為伍嘉敏拆散他與蕭佩雯,帶通渠水到街上想嚇嚇伍嘉敏。

    伍嘉敏未有行開讓他與蕭佩雯傾談,他便將通渠水潑向伍嘉敏。


    事發後,伍嘉敏未能工作,《蘋果日報慈善基金》向伍嘉敏一家提供經濟援助。


    伍嘉敏說:「男友對我受傷一事的反應是『吓,你毀容?一世喎!』之後便離開我。」


    有朋友對伍嘉敏說,蕭佩雯出院後夜夜笙歌,朋友指責蕭佩雯時,她反駁說:「唔係只得佢(伍嘉敏)受傷,我都有受傷。」


    「在我被淋鏹水後十日,未知契姐是否因為過於歉疚,突然消失,打電話找不到,留言又無覆,後來連手機號碼也停了,我就這樣被絕交。以前好似姊妹咁,𠵱家連做朋友都唔配。」


    伍嘉敏被潑鏹水毀容,全身百份七皮膚燒傷,左眼不能合上眼皮,僅餘一成視力。

    (20/200視力,即視力正常的人在二十呎看到的景物,患者要在一呎距離才能看到。)


    面上留有長長疤痕,頸項及手腳皮膚有大大小小深紅色疙瘩。

    頸項做過大腿植皮,一直有脂肪增生後遺症,腫脹得影響關節活動能力,只能移向一個方向。


    伍嘉敏前後三次進行包括清創及植皮大手術。

    2014年接受兩次手術,12月29日出院。


    2015年12月,伍嘉敏接受一次大手術,醫生在伍嘉敏右大腿切去一幅六吋乘五吋皮肉組織,填補下巴至胸口的大幅疤痕,重做兩條血管。

    手術雖然成功,但後頸部傷口出現增生,右大腿傷口繃緊刺痛,不能用力。


    伍嘉敏要接受頸項抽脂、以及不知還要做多少次的激光去疤療程。


    激光去疤容易令剛癒合的受創皮膚產生劇痛,對上一次接受該療程時,痛到無法忍受中途喊停。


    伍嘉敏說:「我絕對清楚這條治療之路會很漫長,非常崎嶇,幸好在留醫期間,結識到同樣是皮膚受創院友,可以互相鼓勵及交流治療心得,例如要求醫生減慢調高激光強度,令自己逐步適應痛楚感覺,有助完成餘下療程。」


    2016年8月18日,劉正謙在高等法院承認兩項「意圖造成身體嚴重傷害而淋潑腐蝕性液體」罪。


    劉正謙原有兩封信交予兩受害人,心理專家認為此舉不合適,不應再令兩人憶起慘痛經歷。


    代表劉正謙的律師求情時指出,劉正謙一直還柙,女兒由劉正謙祖父母照顧。

    劉正謙在求情信中向兩事主道歉,稱已深感後悔。


    律師說,案發當日,劉正謙只想用腐液嚇走伍嘉敏,以便與前女友蕭佩雯傾談。

    劉正謙淋腐液後已知非常嚴重,帶兩事主沖洗及主動報警。


    暫委法官司徒冕判刑時,劉正謙行為恐怖及邪惡,明顯有計畫犯案,將濃度達百份九十七的通渠水潑兩人,有意淋伍嘉敏上身。


    伍嘉敏百份七皮膚受傷,終身毀容,經常失眠、發噩夢、感到絕望,因疤痕未康復,無法工作,依賴家人支持。

    伍嘉敏為逃避途人目光,出外要戴口罩、穿長袖衫,穿壓力衣防止疤痕增生,夏天難以外出。


    伍嘉敏左眼角膜被灼傷,視力嚴重受創,不能合上眼睛、有乾眼問題。

    蕭佩雯傷勢雖然較輕,同樣患創傷壓力後遺症,經常失眠、發噩夢、大哭、怕被人嘲笑等。


    伍嘉敏患有急性壓力疾患及適應障礙、創傷後壓力障礙及抑鬱症狀。

    她不時回想事件、失眠,感到無助及無用,近期情況有改善,但仍未能脫離燒傷陰影。


    蕭佩雯大腿及右臀部有化學燒傷,佔全身少於百份一燒傷,臀部留有深色素、麟狀疤痕。


    蕭佩雯在案發翌日出院,之後繼續接受門診治療,現時毋須再跟進。

    事件被廣泛報道,蕭佩雯擔心遭途人認出而不肯外出,因心理壓力及身體上痛苦而酗酒,時常會歇斯底里下痛哭。


    劉正謙干犯極之嚴重罪行,控罪最高刑罰是終身監禁。

    閉路電視錄影片段,拍到劉正謙犯案前的舉動,可見是有預謀犯案。


    法官斥劉正謙行為可怖,催毀少女一生,令她的人生逆轉。


    劉正謙聲稱伍嘉敏搶走他女友,但亦不能作出這樣的傷害。


    傷害蕭佩雯的罪名,以八年為量刑起點,認罪減三份一刑期,判監五年四個月。

    傷害伍嘉敏罪名,以二十一年為量刑起點,認罪減刑三份一,監禁十四年,兩罪刑期同期執行,即合共入獄十四年。

    劉正謙認為判刑過重,考慮上訴。


    伍嘉敏聞判後,認為劉正謙判監十四年太輕。

    劉正謙從頭到尾都沒有向她道歉,早前過堂時不肯認罪,根本不負責任。


    記者問伍嘉敏會否原諒劉正謙,伍嘉敏說,劉正謙若真心跟她說聲「對不起」,或許會原諒他。


    本案另一受害人蕭佩雯,出事初期仍有與伍嘉敏聯絡,之後慢慢斷絕往來,經過今次事件,伍嘉敏看清誰是真正對待自己要好的人。

    對於因幫朋友出事,伍嘉敏未感後悔,稱幫朋友是自己當時的決定,出了事她都有責任。


    伍嘉敏說:「我一向貪靚,被淋鏹水後,知道容貌被毀,等候登上救護車時,見到一輛大貨車駛過來,那一刻我好想衝出馬路了結自己。」


    「腦裏同時出現父母樣貌,想起他們好錫我,才回復理智,沒有做出儍事。」


    「最初非但不敢照鏡,更加不想見人,終日自困家中,覺得自己搞成這樣,很對不住父母。」


    「他們無埋怨過半句,好有耐性照顧和關心我,在我住院期間餐餐送飯,我一餐醫院飯都無食過。」


    「媽咪患有長期病不宜四處去,她為鼓勵我勇敢站起來,經常叫我陪她買東西,我惟有戴上口罩外出。」


    「當散工的爸爸是個傳統的人,過往甚少對我們三姊弟顯露關愛之情,我出事後,他常攬住我又拖我手,令我感受到前所未有溫暖,讓我慢慢重拾信心,現在已經夠膽不戴口罩以真面目示人。」


    伍嘉敏正努力學習面對人生,沒畏懼被人指指點點,希望能找到工作。

    她表示,曾應徵一份收銀員工作,面試時因容貌叫她「回去休息」。

    伍嘉敏表示:「已接受毀容後的自己,不會因此放棄。」


    伍嘉敏母親表示,女兒經常出入醫院覆診治療,大大增加家庭開支,向社署申請意外傷亡賠償,因案件未作判決,社署未能處理申請。

    法庭今日終作出裁決,打算約見社署人員,傾談賠償限額。


    劉正謙不服判刑,提出上訴申請。

    2017年3月2日,上訴庭作出聆訊,認為原審法官以二十一年為量刑起點過高,降至十八年,刑期由十四年減至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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