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6|閱讀時間 ‧ 約 25 分鐘

(三)

    西方的太陽逐漸逝去,新生的月亮對著穿著紅袍的她微笑......

    十幾台警車幾在一條死巷裡,死巷的底端是一台貨車,貨車的車門敞開著,子彈在空中飛騰,亞圖姆躲在車門後持著衝鋒槍和警方對峙,其他弟兄都安息了,只剩下衝鋒槍陪他在槍林彈雨的死巷裡掙扎,縱使衝鋒槍的攻速比警槍快上好幾倍,但終究寡不敵眾,很快的,烏茲即將拋棄他。

    「乖乖投降吧!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了,快放下你的武器!」李昂探長的聲音在死巷裡圍繞,慢慢繞進亞圖姆的耳朵裡。

    喀喀啦~槍械掉落在亞圖姆的腳邊,隨即二名警官衝上來抓住他的雙臂,押進佈滿彈孔的警車裡,一群警車車陣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回到警局。

    「接下來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消息,科學家偵測到一個不明的隕石群,正在朝地球前進,預計在......八個小時之後就會撞擊地球,造成毀滅性的傷害。我們要提醒您,把握時間......陪陪你的家人......」抓著亞圖姆的警員呆站在大廳的門口,耳邊傳來記者忍者眼淚,嘴角勉強撐起微笑的哽咽聲,透過喇叭冰封了聽眾的心。

    亞圖姆掙脫放鬆的手,搶下警車鑰匙,駕著警車到處逃竄,而警察也沒有去抓他,只是在原地呆住了。

    警車看似盲目地在車陣中穿梭,但亞圖姆很清楚自己要去哪裡,腦中記者的聲音不斷提醒他。車外的景象逐漸變成鄉村,縱使他很久沒來,但這絲毫影響不了他對這裡的認識。

    咚咚咚,奧德很意外,從來沒有人在這麼晚的時間點找他,雖然現在才六點。

    「你是?」奧德推開大門,一位男子任憑著眼淚流下卻不去擦拭,他的雙手抱住老者。

    「爸~」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奧德還是沒忘記那帶點磁性的聲音,剛剛的叫聲也更確定了他的身分。

    「亞圖姆?怎麼都沒你的消息?這幾年過的好嗎?咦?你當警察?太好了,我們家終於有公務員了!」看著門外的警車,奧德機動的眼角都泛著淚光。他一直希望他的兩個兒子能夠當上公務員。

    「吃飯了沒?我去煮麵給你吃。」

    亞圖姆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擦拭掉眼淚,不捨得看者廚房裡的背影,看著他高興的背影,他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其實他不是警察,而是走私犯。

    「來囉~快,趁熱吃喔。」

    亞圖姆夾著麵,正要張口,卻看見不斷有液體滴入碗裡,頓時眼睛在也無法聚焦,他吃著被眼淚弄鹹的麵,任憑淚水刺痛雙眼。

    「爸~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嗎?」亞圖姆吃完之後逝去淚珠和最愛的人坐在客廳聊天。

    「可以呀~」

    亞圖姆看見爸爸臉上滿足的笑容還是無法告訴他這幾年的遭遇,只有一些含糊的字詞、善意的謊言以及掩埋的秘密,充斥在無數黑夜中好久沒有那麼晚,燈還亮著的那棟房子裡......

    時間逐漸逼近,很快的只剩下六個小時。

    在黑暗中一名年輕人抱住老者的背,透過白色的破舊內衣,亞圖姆無法看清爸爸現在的表情,但是衣服微微的震動說明了奧德無法壓抑內心的喜悅。這一晚亞圖姆都沒有提及有關世界末日的話題。此時此刻,他更無法說出口,他寧願自己知道真相,也要讓老者帶著微笑去面對。黑暗中他們只能在享受彼此沉默的陪伴下漸漸步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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