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6|閱讀時間 ‧ 約 28 分鐘

獵人之尋人起事十七、尊貴的獸醫-伊蓮娜與低下的叫床者-隨遇

      來福直接衝出門外,抱住二哈的小挪以及叼起旺財的平安則趕忙跟上。

      在來福的帶路下,牠們很快地就來到四樓;刺鼻的藥水味,空蕩蕩卻有著不明腳步聲的白色走廊搭配昏暗的燈光…現在是怎樣…就算嚴格執行節能省電,也不該讓醫院裝潢得比鬼屋還讓人毛骨悚然吧。還有那個在樓梯轉角一上來便看不到一個人甚至一隻動物身影,卻不時傳出電話雜聲的櫃台更是…

      越想越恐怖,所有的動物不禁背脊一陣發涼!

      「哈哈哈哈…啾…」平安因為鼻癢打了個噴嚏後,櫃檯裡的那盞檯燈突然急速閃滅;這下可把旺財嚇得掙脫了平安的叼咬。

      四隻腳才落地,旺財馬上跳上平安的背,腳掌緊緊抓著平安身側;對於這傢伙的膽小,平安是好氣又好笑。

      「伊蓮娜,伊蓮娜!」,來福逕自走到櫃檯旁的一扇門旁,狂敲著門。「起床,我要掛急診!」

      「掛甚麼急診啊?」,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平安和旺財的身後傳出,「是狗公大獸和貓伯大獸又亂吃了個什麼,拉肚子了嗎?」

      這聲音可把平安與挪威那嚇得整個彈了起來,且喊叫了出來;

      「喵嗚!」

      「汪汪汪!」

      就在牠們轉頭時,一個戴著青面獠牙鬼面具,穿著蓑衣,左手拿令牌,右手拿刑枷的惡鬼就在他們面前。

      「有有有有…有鬼阿…」

        旺財淒厲的大喊,響遍四樓;那鬼嘻嘻嘻嘻的笑著,甚至還故意抖動右手的刑枷。

      「小挪,準備掩護狗公牠們撤退。」

      身為大哥的平安立即呈現狙擊姿態;豈料挪威那竟也擺出犬族的攻擊姿態。

      「一起攻擊可為狗公與貓伯爭取更多的逃亡時間。」

      就在牠們倆要聯袂合攻時,來福快了一步擋在這鬼的面前,「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獸醫伊蓮娜啦。」

      「狗公大人真是無趣。」遭拆穿身分的伊蓮娜脫下了面具。

      面具不脫下已經夠像鬼了,沒想到一脫下面具,那濃妝豔抹的樣子竟然比鬼還更像鬼。

      那驚悚程度縱然是身經百戰的平安也不免退了幾步;反倒是來福一臉無奈。「我說你這妝容是怎回事?」

      「久遠前的日系109辣妹妝搭配上歐美喪屍妝阿;這化妝技巧厲害吧!」

      「厲害…身為醫生…你還濃妝豔抹,現在有急救耶!」

      伊蓮娜聽到來福這一罵,轉頭整個身子彎進櫃台裡,拿出個手搖鈴。

      "鈴鈴,鈴鈴"

      一聽到鈴噹聲,數隻長臂猿馬上擔著擔架從手術室跑出來;

      「將病患放上擔架,我去洗臉。」

      就在小挪將二哈放上擔架後,長臂猿們馬上將二哈推進手術室內,同時伊蓮娜也消失不見。倏地,風從窗戶灌了進來,冷颼颼的令人發毛;這是第一次,他們對於對流旺盛相當的感冒。

      由於這是獸醫院,沒有座椅;夜半時分,縱然是平安與挪威那也難抵瞌睡蟲的侵襲。牠們決定聯袂窩在手術室門前的地板上小憩,但為了避免又有刺客趁大家疲憊精神最為渙散時偷襲,挪威那和平安故意將來福與旺財圍在中央保護。

     

      清晨…一隻公雞從共族休息大樓旁的雞舍裡走出來。牠並沒有跳到樹上或者自己的雞舍屋頂上,大叫嘓嘓嘓,而是走進雞舍旁另外一間雜亂的小屋。

      「隨遇,隨遇起床了!」

      牠溫柔地叫著睡在雜亂小屋裡的一位約莫八歲的小男孩;小孩本就因為營養不良顯得瘦小許多,黝黑的皮膚與雜亂的毛髮讓躺在蓬鬆稻草堆中的小孩更顯得教小了。

      「可是我好累喔,阿雞叔叔能讓我再多睡五分鐘嗎?」

      看著屋內時鐘還沒指向六點,阿雞跳上稻草堆,走到隨遇的身邊蹲下,溫柔的張開翅膀蓋住衣服小到連肚子都蓋不住的隨遇:「就五分鐘,不能再多喔!」

      感覺到有溫暖的隨遇翻過身靠在阿雞鬆軟的肚子上;從小孩酣睡的臉,看向身子再看向他的雙腳,腳掌底下的那對鐵蹄讓阿雞搖了搖頭。

      "人類對其他生物的凌虐的確相當可憎,但並非所有的人都如此;再者小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故意欺凌他呢?"

      但在隼男大禽離開後,猛禽的意見多半不是遭刻意擱置,就是被打槍;像阿雞這種處於邊緣地位的飛禽想踏上議事廳發言,根本難上加難。

      以至於這些念頭牠始終只敢放在心裡頭想想;如果真能有站上議事廳上發言的那麼一天,牠還真想替隨遇爭取些權益。

      清晨雞啼本就是牠無與倫比的天賦…那些共族們實在無須故意藉由隨遇這一個人類的小孩學雞做雞…來貶低人類。

      「人族有句話叫做人走茶涼,我這隻曾經的雞長在隼男大禽離開後,倒也變成了禽飛雞賤。」阿雞從牠翅膀內拿出了一隻亮黑色的羽毛,嘆了口氣;「隼男大禽,你當初為何留下這羽毛後,就一聲不響的飛離呢?要知道狗公與貓伯大獸牠倆現在正遭共族步步進逼;你們離開的這兩大獸一大禽,好歹也回來隻幫忙主持主持大局吧!要不然達科大神的美好世界恐怕將會破滅……」

      由於雞舍位在休憩大樓旁,加上禽類不被重視已久;所以阿雞並不知道豹侯已然回歸。

     

      噠噠噠噠!外頭傳來鞋蹄敲響石頭地板的響聲。

      看牆上時鐘,時間還能讓隨遇再睡個兩分鐘,阿雞不滿的暗暗罵著「該死的蹄人們,是不知道小孩要多睡才會長大嗎?同樣都是人族,你們這群蹄人就不能學著怎樣當群好人,要不然起碼當個正常人吧!」

      阿雞其實也知道那群蹄人之所以過了青春期,便得腳掌裝上鐵製腳蹄,其實也是迫於無奈;當初得到智慧後,共族沒來由的回報人類當初施以在他們身上的一切…不論這一切是有害,無害,抑或有益;共族們皆抱持著復仇的心態實施了。

      噠噠的蹄聲忽地加重,驚醒了隨遇;隨遇趕忙從稻草堆中爬出這間小房間,接著爬上屋頂。

      在屋頂上的他蹲下身子,學雞啼那樣,張開雙手,朝前方大喊:「起床,起床,請床囉!」 

      連喊三次後,三樓其中一扇窗戶打開;「吵死了!一大清早就在叫起床,還讓不讓我們睡阿。」

      「隨遇趴下!」

      阿雞飛撲過去,但卻是慢了一步;牠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顆自窗戶內飛出的石頭,準確的砸中隨遇的額頭。

     

      血自額頭上潺潺而流,以鼻子為分水嶺流向兩方;

      「牠們那群禽獸實在太過分了。」

      阿雞氣憤的跳下屋頂,學人類挽起袖子露出胳膊般收攏兩翼的羽毛朝休息大樓走去;隨遇看阿雞雞冠衝血豎立,怎會看不出阿雞是打算進去大樓內為自己討個公道。

      他連忙跳下屋頂扯住阿雞的雞翅膀,「阿雞叔叔,隨遇不痛,隨遇不痛;您別生氣了,您別生氣了。」

      「不痛…嘓嘓嘓嘓,」阿雞提高了分貝,另隻翅膀更是不斷拍著肚子,「你看看你血都流成這樣了,你還跟我說不痛…」

        感覺到隨遇沒有放手的阿雞轉過頭來,當牠見著隨遇一手摀著額頭,一臉皺著眉頭卻還是堆起笑臉再對牠說一次:「真的!隨遇真的不痛;隨遇只是有些難過。」

      「隨遇難過什麼?」

      「難過阿雞叔叔教隨遇教了這麼久,隨遇的表現還是這麼差。」 

      「喔,隨遇!」,阿雞從沒想過自己竟能這麼幸運地指導到一位這麼乖的小男孩,牠抖了抖原本收攏的羽毛,甚至還抖了抖身體讓整個身子的羽毛都蓬鬆起來後,張開翅膀抱住蹲下身的隨遇。

      雖然牠與隨遇的體態相差這麼的多。

      隨遇也張開雙手抱住阿雞。

      「走吧!我們去找伊蓮娜,請她幫你敷藥。」

      「這樣好嗎?」,隨遇有些害怕,畢竟伊蓮娜可是身分尊貴的獸醫,怎能請她醫治最低下的自己呢?

      「甭擔心,咱們走吧。」

      眼見阿雞抬起頭,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議事大樓而去,不敢一人窩在雞舍的隨遇也趕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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