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4|閱讀時間 ‧ 約 29 分鐘

第二十七瓣


週日,江玉窈認命的在吃完午餐後繼續埋首桌前寫題冊,季行衍不意外的在改她昨天晚上做完的習題本。

寫完題冊修改完,江玉窈躺上床打算睡一會,季行衍跟過來替她掖好被子。「明天開始就不用另外再寫題冊了,題型妳基本都掌握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維持好這股學習態度⋯⋯我等妳當我同桌,嗯?」

江玉窈昂了聲。「那齊閻你打算怎麼辦?他家把人送到你面前調教,就沒有半點想法?」

季行衍倒不是很擔心:「他母親的意思是不要讓他繼續渾渾噩噩,就算不繼承家業至少也得幫忙打理家族產業⋯⋯依他現在的程度,把他弄進一班照看不切實際,我打算把他送進五班——只要進去五班,那裡有與齊家交好的人可以看著,只要送進去就沒我的事了。」

江玉窈朝他招手,季行衍自然地彎下身。

「嗯?」

江玉窈摸摸他的頭髮。「辛苦你了,好好加油吧,我的精神與你同在。他不乖的時候我幫你揍,其餘的我幫不上忙。」

季行衍失笑。「好。那接下來的一週就麻煩妳了。」

江玉窈應了聲。「你也早點回去準備吧,明早我去送你?」

「不用,我今晚就要先過去了。」

江玉窈:「⋯⋯好吧。」

「睡吧,我要回去了。」

「嗯。幫我關好門。」

「好。」說著,季行衍去拿她床頭上的鬧鐘,讓它一個小時後響。「睡太多晚上不好睡,鬧鈴響得時候一定要起來,別賴床,嗯?」

江玉窈神色掙扎。「⋯⋯我盡量。」

季行衍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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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衍週日晚上就飛到H市,參加學校替他報名的西洋棋比賽,照往常慣例,比賽大概三天就能結束,但因為江玉窈回到江家,季行衍的繼承人身分被承認,比賽過後他要去一趟F市處理相關事務,前後得花一週才能回到裕城。

週一,江玉窈照常在六點起床晨跑,吃完早餐被司機送到學校——這些日常裡之前都有季行衍,現在要一個禮拜看不到他⋯⋯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江玉窈卻覺得有些寂寞。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然而雖然感覺寂寞,但江玉窈的表現卻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下課時間依舊不是坐在位置上刷題寫筆記,就是去茶水間裝水。

九班同學本來沒覺得有異,直到中午沒看見季行衍,而齊閻從門口探頭看江玉窈,才有人發現不對。

——嗯?季神呢?這個時間還沒看到人?

江玉窈似乎多長了一對眼睛,在齊閻偷偷摸摸探頭的時候,她淡淡朝他睞去一眼,右手手指朝他勾了勾。

「過來,檢查作業。」

齊閻:「⋯⋯」本來以為可以逃掉的,嘖!

九班同學:豁!今天檢查功課的變成江姊了!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季神去哪了?

幾個同學眼神交流後,已有人快步奔到一班去打聽季行衍行蹤,等著回來分享情報,而對於江玉窈接替季行衍檢查齊閻功課這點,卻是沒人質疑。

江玉窈在季行衍的輔導下,各科分數與日俱增,雖然還是那副冷淡不近人情的樣子,但已經沒人把她和九班普遍的成績水平劃在同一列。

每次小考江姊還是會有錯落,也不見得每科滿分,成績總是穩定地在第八到十名這三個之間游移,不會比第八名更靠前,也不比第十名靠後——不知道為什麼,江姊這樣子反而比考第一更讓他們覺得忐忑。

但某次聽到季神午後輔導江姊的一席對話後,九班的同學再也不想去自取其辱了。

得了吧,人家就是覺得分數夠了,懶得再多算那一兩題的分數了!

不是不會!

是懶得做、不想做!!

而且不知道哪裡來的小道消息說,江姊之所以分到九班,不是因為分班時的考題不會寫——寫到一半睡著了!!

果然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是季神的未婚妻!不枉季神多年來守身如玉!

「這裡寫錯了。」江玉窈毫不客氣用鉛筆在題冊上圈出錯誤,又說:「這個題型和前頁的題型的原理基本一樣,前面會做,後面怎麼就不會了呢?腦子還沒醒呢,還是兩個腦袋分開寫的?」

齊閻:「⋯⋯這哪裡有一樣!」他拿過作業本,前後翻看了下後反駁。

江玉窈把自己寫完的題冊蓋起來,拉過一張便條紙,也不廢話,把前後兩頁的題型分別寫出來比較給他看,然後推到他面前給他看——還是慵懶的托著下顎的姿態,睫羽半垂,顯得漫不經心,搭上她低啞輕慢的嗓子,就有種別樣的嘲弄。

「來,好好的看看哪裡不同。」她食指輕叩桌面兩聲,又道:「再看不出來我就幫你洗洗眼⋯⋯或者連腦子一起刷一遍?」

九班同仁心中不約而同一抖。

——媽呀好可怕!!!這什麼驚悚破表的死亡宣言!!

齊閻倒是沒怵她這番狠話,顯然看出來是自己沒看清題目,不情願地邊改邊嘟噥:「一個女孩子還沒有季行衍溫柔⋯⋯寫錯了改就好了,刷什麼眼睛和腦子⋯⋯」

江玉窈冷呵了一聲。「你倒還要求季行衍溫柔,人家那是修養好。沒嫌棄你爸媽生好了五官給你,挨不住你不爭氣,糟蹋成了這個樣子。」

這話倒有點難聽了。

齊閻一張臉登時緊繃起來,面色難看地瞪著她。「江玉窈,妳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江玉窈仍是支著顎,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怒氣。

一瞬間九班陷入沉重的死寂。

——媽呀!雖然他們私底下在猜要是齊閻和江姊打起來,誰能榮登校霸寶座,但他們不是要現在打起來啊!

——現在打起來根本沒人能制止啊!

——季神呢?季神救命!!

緊張高漲的氣氛一觸即發,許久許久,只見齊閻瞇起眼,臉色稍微緩和沒有剛剛難看。「⋯⋯妳要不是女的,我就用拳頭教妳說話。」

江玉窈唷了聲。「我是女的,也能用拳頭教你說話——不信就來打一場,姊贏了你就哭吧。」

「江玉窈!我不笨,不會被妳的激將法打動的!」

「你不笨,是傻。」話畢還加上老母親的嘆息。

齊閻差點沒忍住掀翻桌子!

「艹,妳好好說話行不行!」

江玉窈睫毛掀了掀,語氣淡淡:「我是在好好說話啊,我從頭到尾高聲過一字了嗎?」

齊閻:⋯⋯媽的,季行衍這個未婚妻怎麼回事!沒人管就這麼囂張嗎!沒人可管了嗎!

「⋯⋯好男不跟女鬥!」憋了半天,齊閻怒拋下這句,連作業本也不要了,刷地拉開門就走。

江玉窈從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慢悠悠地撕了包裝吃進嘴,從頭到尾慢條斯理——

圍觀的九班同學不由得頓悟:敢情江姊剛剛是在鬥齊閻玩呢?把人家玩到炸毛還嫌不夠⋯⋯

原來妳是這樣的江姊⋯⋯

原來齊閻是這樣的齊閻⋯⋯

真的是活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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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看完電影的江玉窈和季行衍又繼續逛了附近的百貨公司,恰好江玉窈慣用的口紅要用完了,季行衍二話不說陪著江玉窈買脣膏。

江玉窈擦脣膏的習慣還是因江荷養出來的。

江荷不想因為發病而顯得容色慘澹,總是隨身攜帶脣膏抹脣提升氣色。那時江玉窈尚小又喜歡在無人時朝江荷撒嬌,江荷寵她,就給她挑了個適合的顏色也讓她抹,之後每一年江玉窈生日,江荷就會送她一支脣膏。

後來江荷死去,抹脣膏這件事讓江玉窈有種江荷與她同在的儀式感,更是天天使用,一天都不肯落下。

沒了人替她挑每年使用的顏色,江玉窈便就著江荷最後一次給她買的顏色用,直到今天季行衍陪她一個牌子一個顏色慢慢試——沒有半點不耐,還樂在其中。

江玉窈先去買了一支一模一樣的牌子色號的口紅,再由季行衍牽著,慢慢地試一支又一支不同顏色的色號。

脣釉、脣蜜、脣膏全都挑遍一輪,季行衍笑著付帳。

在買到第五家後,江玉窈深感男朋友這樣不行,拉著他衣袖說:「好了男朋友,姊只有一張嘴兩片脣,用不了那麼多。」

季行衍毫無所覺,看著被他提在手上,大大小小的化妝品牌提袋。裡面多是脣彩,但也不乏香水、保養品和飾底乳。「這樣就夠了?那好吧,我帶妳去買衣服和鞋子,包包要不要?」

江玉窈驚了:「⋯⋯」

她怎麼就沒看出來季行衍這麼敗家呢???

但她還是被季行衍拉去買了一輪的衣服鞋子和包包,兩個人隻身前來看電影,最後卻叫人用專車把戰利品送回家。

第一次約會——季行衍非常滿足,江玉窈心裡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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