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南瓜戲謔地向我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全部用真名,但你可以答應我有一天你要寫我的時候不要打出我的名字嗎?」
好的,我答應你。
就現在,因為我要成為活在當下的人。
我遇過很多活在當下的人,他們嘴裡常常掛著「活在當下」。那是一股強勁、無限可能的力量,進而說明著他們總將失信於未來。
現在的我正坐在便利商店戴上不抗噪的耳機聽著巴哈的法國組曲。
耳機線就吊在我胸前糾結成一整團毛線,而我的腦袋正努力的思考如何把這幾年無法拆解的結剪開,好好寫下來完成要紀錄的約定,頭痛欲裂。
總是很遺憾塗塗改改依舊詞不達意,在考慮用傾向隱晦的方式寫下什麼非常艱澀、非常隱忍、甚至痛苦的卻無法梳理。
寄生獸是我的女兒。
有人說,寫作就像嘔吐,不!那就是嘔吐!嘔吐後也許會舒服,但自我書寫不會,更嚴格的說,是長達以年計算的便秘,排泄了一次又一次卻未曾感覺輕盈。
原先要盡可能鉅細彌遺地把在有他以前和以後的所有記錄下來,但去年一整年我還是一行字都生不出來。我希望我的文字裡排除混亂,但似乎一切又極度的難以消化和統整,最後我選擇了用最隨意的文字試圖輕描輪廓,即便看起來是刻畫。
這終究是屬於羈絆著我和女兒之間非常私密的故事,不舒服是正常的、感覺無法言喻的愉悅也是正常的。
就從那個像隻流浪小貓被撿回家的夜晚說起吧。
那是2023年的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