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歡自24歲奉子成婚後,本以為在原生家庭壓抑的日子可以得到解脫,可進入婆家又是另一個讓她窒息的空間。
好在臨近40歲的她終於逐漸在前半生中的不遂逐漸讓心靈得到平靜。
自近年失去了自小最疼愛她的外祖父母後,她頓然驚覺,這世上除了她自己生養的兩個親生骨肉外,已經沒甚麼對她來說是重要不可的人事物了。
2025來到,她看到了需要安太歲的生肖中有她的兩個孩子。
興致勃勃的打給娘家母親,她想付錢勞煩母親協助安太歲事宜。
母親一開始滿口答應,還說不收她錢。
在那一刻,莉歡心中漫起了溫暖,熱呼呼的感覺襯得她在婆家感到的冰涼情緒暖了起來,但她卻不敢太暖……
果不其然,第二通電話來了,娘家母親請她提供孩子農曆出生年月日及住家地址。
接著又馬上來第三通——「妳跟妳大姑關係好不好?妳問一下妳婆婆大姑有沒有幫孩子安好不好?其實安太歲安過一次就夠了,如果有安過就沒有必要再安……」
那一刻,莉歡只覺得一盆盛載冰塊的冷水傾盆而下。
她目前跟婆家保持著客氣禮貌,當然也不會想去麻煩婆家協助任何事,所以才找母親,母親若一開始拒絕也無妨,但似乎總是這樣,滿口答應後後面卻一直衍生許多顧慮,然後攪得雙方不歡而散。
這樣的事情周而復始,不累嗎?
突然,莉歡也不怪罪母親了,是她自己的問題——幹嘛要請母親幫忙?
不似往日口氣不悅的拒絕母親,她語氣平靜地回應:「我婆家說會處理,妳不用幫忙了,謝謝。」
在她再三保證婆家會處理後,才結束通話。
隔天一早在公司,她又接到母親的電話:「啊不然我還是去幫妳兩個孩子安……」
「不用了,我婆家會處理,謝謝妳。」
莉歡已經決定自己請假去處理安太歲事宜,但她不想告知母親,不然真怕母親又硬是搶去做之後,自己事後還得承受她心口不一的冷臉。
母親一直給她一種感覺——想樹立好人設的形象卻又非常怕麻煩。
好累。
她知道要孝順母親,她知道母親養育她長大很辛苦,然從小到大她已經經歷太多這樣的情緒拉扯——照顧者的心口不一。
長大後也才知道,母親這樣的行為間接造就她安全感嚴重不足,以致成人後在親密關係上的自己也不夠成熟。
外祖父母的雙逝驟然讓她痛徹心扉,失去了心靈上的支持,但從某方面說卻也拯救了她——現在在這世上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把期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對自己的傷害。
所謂成長,就是在真正孤立無援時,茲生應對外面世界的勇氣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