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三天的假,紅塵如昔滾滾囂揚。
擁著莫言紅高粱的孩子與紅耳朵,我臥入時而聊齋的奇瑰,時而鄉野炊煙的裊裊,
時而江河飄蕩裡。
而我如似江河裡萬千泡沫中的一個,如露如電的眺望兒時的海洋。
機車黑油紅燈亮起,街與道人與車堵塞著節節段段像拉不出來的便結,
廢氣騰騰彌漫連響著臭酸的屁。
機車行老闆夫婦義憤填膺交插著陰陽頓挫慷慨激昻,
說著出國被海關當賊般詳查的不平。
---都是詐騙集團害的。
這是島國的奇蹟之一,內需萎頓,便外拓異邦,行銷騙術奇譚的風情萬種,令士農工商
達官貴人販夫走卒紛紛中鉤,如昔年於沙灘上佈下誘捕沙馬的桶子,只一些腥味勾引,
四面八方環肥燕瘦便投懷送抱---通殺!
有一回,我也接到一通電話喔!
---爸爸、爸爸呀!我是你兒子啦!救我、快救救我呀…
淒厲慘絕的哭嚎,一聲又一聲…
我拿著話筒,默默的聽聞許久,心都酸了,才激動的回應著,
---啊!你是哭要呷小喔!拎北沒有兒子啦!
那端,像被雷擊般斷了電。
直把夫婦倆笑到岔了氣,噴了口水,差點閃了腰,嗆了咳的比機車引擎還響。
人與人是倍數乘N次方的網絡脈息相連著,情義有時是迷障,有時是掏金的篩子,
有時是聖與魔的試煉,但我們都錯置迷思了。
人性,一直高懸於普世,如同月有陰有缺,但它終究本存著一個圓。
文哥定於1/5出殯,透早的時辰,台北的祥弟如是說。
---我請一天假去送他。
每當一走出家門不久就想著回家,如此的我怎麼去流浪?
除非有個浪漫的餌,教我心甘情願的上鉤。
食色性…也,
在魂飛屍焚後解脫,
漂流木終得靠岸。
暗夜徘徊不一定有心事。
時鐘開始在一點醒來,只好以放尿拉屎消遣睡不著的黑暗。
輾轉於漫長難耐等天明,強迫無論如何也要閤眼,我已不堪欠眠的剝削,
魂不守舍的僵滯,也許一陣輕風便可摧枯拉朽使我飛灰煙滅。
四點刷牙洗臉,喚些清明回體,再閱數頁即將還回圖書館的短篇,加強瀏覽於記憶,
似與即將訣別的愛人再溫存一番,爾後的偶然思想起呀!
---是呀!曾與它膠漆相投相知綣繾過。
201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