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士諤《八大劍俠傳》賞析——人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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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士諤《八大劍俠傳》主要描寫兩組人物:年家與八大劍俠,以下分析各人物形象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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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羮堯是全書前半部的主角,天資聰穎,桀驁不馴,喜歡表現自己。羮堯初入私墊,多番詰難教書先生,惟獨顧肯堂才有辦法使羹堯心服口服。羮堯初入江湖時,知道淨修不是善類,有意露一手壓服淨修,可見羮堯習慣先佔強勢,不太選擇收斂。

張樂天是雍正帝行走江湖時的化名,書中多稱他為禛貝勒。雍正城府甚深、心狠手辣,跟年羮堯結拜時故意隱瞞身份,以方便日後組織和操控血滴子黨,又吩咐大量製造狠毒的血滴子,只為剷除異己。雍正的氣質與年羮堯頗有相似之處,都喜歡控制他人。

顧肯堂初出場時自薦為年羮堯的伴讀先生,實應是江湖上的一個奇人,精通音律、棋藝、占卜、書畫等各樣雜學,於儒家經典亦十分嫻熟,更深藏高深武藝,使人摸不透他的來歷。最終,年羮堯調任四川巡撫時,顧肯堂急流勇退,只願做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年福是年家的僕人,為人謹慎,在作者的妙筆下完全是一個成功的奴才模樣,如:「年福未語之先,先叩了一個頭,嘴裡還說:『謝老爺不罪之恩。』」(第二回)。又如年福跟着年羮堯行走江湖,身邊的好漢個個本領高強,「年福跟着這麼英雄主子,水漲船高,膽氣也自會加人一等」(第七回)。作者刻意回筆提及年福,對閱讀主線故事來說雖然不太乾脆利落,但正是這種談吐、心理才符合「奴才」的身份,不得不說作者在仔細處亦不放過塑造人物形象的機會。

書名名為《八大劍俠傳》,實際上作者沒有花太多筆墨對八大劍俠作仔細的描寫,只有片言隻語交代過去。

八大劍俠按輩份排列是:了因和尚、周潯、路民瞻、曹仁父、白泰官、呂元、呂四娘和甘鳳池。了因和尚佔據伏虎山做山賊,行事有違俠義,但本領卻是八人之中最高的;周潯和路民瞻都是老頭子模樣,周潯擅長畫龍,路民瞻擅長畫鷹;曹仁父作書生模樣;白泰官和呂元則是中年漢子;呂四娘和甘鳳池分別十二歲和十五歲,是八人之中最年輕的。

作者最用心刻劃的是甘鳳池,其次是呂四娘和了因和尚。甘鳳池是明朝將門之後,祖父和父親皆抗清戰死,鳳池藝高膽大,同時也頗為機靈。甘鳳池為救妻子陳美娘奮不顧身,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既而一想,這是我自己事情,他們都是不相干之人,自然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不仗我自己還仗誰?⋯⋯現在既然知道她在這裡,無論他虎穴龍潭、千艱萬苦,我總拼着這條命,竭力前去援救。援救不出,也搏一個跟她死在一塊兒,倒也心安意適。(第十八回)

鳳池明知對上了因絕無勝算,但並不畏懼,其勇氣於此可見一斑。甘鳳池在妻子被擄走後,懂得利用長江流域上的幫派中人來協助尋妻,另外,最後眾劍俠與了因鬥劍相持不下,鳳池靈機一觸,用言語激怒了因,果然使了因心神動搖,最終死在飛劍之下,以上都能看出甘鳳池確實聰穎機警。

呂四娘是八大劍俠中最年輕的,但她疾惡如仇、勇敢決斷、性烈如火,與其他劍俠的個性明顯不同。例如四娘聽見甘鳳池的妻子被擄,她「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開言道:『他事我不管,這一樁事情,倒不能不管。這班禽獸,膽敢如此胡為,是明以我們女子為可欺了⋯⋯』」(第十七回)。在拯救甘鳳池時,曹仁父、路民瞻和周潯都有遲疑,打算從長計議,只有呂四娘說:「救人如救火,自然此刻就去了」(第十九回);眾俠面對了因時,起初還客客氣氣,後來「呂四娘到此再也耐不住了,開言道:『了因師父⋯⋯我只問你,你這裡都是出家人,陳美娘是個女子,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呢?」(第十九回),這一問最是關鍵,只問得了因老羞成怒,比起其他劍俠隔靴搔癢的問話更直接。

了因和尚是出家人,又是八大劍俠中本領最高的,但他是非不分、傲慢囂張,也不守佛門戒律,縱容弟子慈雲擄走甘鳳池的妻子。最後眾劍俠在伏虎山上搜出了因窩藏的婦女和劫掠而來的財物,可知了因和尚只有「劍俠」和「和尚」的虛名,實際是「山賊」的行徑。

從以上分析可知,作者在有限篇幅中塑造出不少形象突出的人物,其中以甘鳳池和呂四娘最為成功,二人都是活潑、勇敢、機智的年少英雄,而年羮堯和雍正則是深謀遠慮的政治家,讀來沒有嚴重的人物臉譜化毛病,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算是中規中矩的作品。


2023.7.25 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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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古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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