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番外-關於我一個後排法師被逼著去跑馬拉松，這絕對是運營商（總長）的惡意
D-7 演習場 暴雨
紅藍對抗演習（秋冽泉為紅方指揮官）
暴雨倒得像天上有人忘記關水龍頭。
履帶捲過泥地，把整片演習場攪成一鍋冒煙的褐色芝麻糊。
紅方指揮車裡，恆溫空調舒舒服服地吹著，像五星級飯店。
秋冽泉正翹著二郎腿，窩在人體工學椅裡，手裡捧著一杯剛沖好的熱速溶咖啡，眼神慵懶地盯著螢幕上的藍點——那是藍方引以為傲的機械化步兵旅，此刻正像無頭蒼蠅一樣，在他設下的電子迷宮裡團團轉。
「倒數三秒後斷掉他們的通訊鏈。」
「三、二……—」
轟——！
不是敲門。
不是開門。
是有人把門「打掉」。
指揮車那扇厚重的防爆鋼門被硬生生踹開。
濕冷的雨水混合著刺鼻的黃色煙霧，瞬間灌進這個本來安靜的冷氣房。
「靠！」
秋冽泉的咖啡當場犧牲。
他來不及搶救鍵盤，兩個掛藍方臂章的壯漢已經像兩頭黑熊衝了進來。
「紅方指揮官判定陣亡！重複，判定陣亡！」
……這哪是陣亡，這是綁架。
其中一隻熊咧著白牙，露出了秋冽泉死都認得的熟悉笑容。那是他的護衛隊長，現在正掛著藍方臂章，手上拿的不是槍，而一個寫著「緊急撤離」的麻袋。
「秋隊！藍軍特種滲透，您的指揮車被端了！根據『斬首行動』預案，您現在必須徒步撤離到 B 點備用站！」
秋冽泉還沒來得及罵人，就被這兩頭熊一左一右架出車外。
高級戰術靴剛踏出去就陷進泥巴，發出「吧唧」一聲。
「喂！等等！我的硬碟！我的咖啡！」
眼鏡被雨打歪，休假曬黑的皮膚已經白回來了，現在看起來像個落難的書生。
「這也太認真！這只是演習！我的價值在於手指和神經元，不在這兩條腿！」
這時，耳麥裡傳來了參謀總長（Chief）那標誌性的沉冷聲線：
『所以保護好你的腦，秋上校。』
「……參謀總長？！連你也跟著鬧？」
「讓我像野狗一樣在泥巴裡跑五公里，這合理嗎？」
『合理。』
總長的聲音聽起來愉快極了。
『因為在我的邏輯裡，死掉的天才等於垃圾。跑起來，冽泉。藍軍的獵殺小隊還有三十秒到達。』
護衛隊長這時把一個三十多公斤重的戰術背包（裡面全是備用電源跟加密硬碟）塞進秋冽泉懷裡，笑得極其幸災樂禍。
「秋隊，快跑吧。這次～是 Chief 特別親自下令的～要測試『極限環境下的指揮官生存率』。」
這傢伙還很貼心補充：
「我們絕對不是因為你上次修改演算法、害我們加班三天才這麼幹的。絕對～不是。」
「去你大爺的……」
秋冽泉抱著「電子棺材」開始在雨中狼狽開跑，後面模擬的槍聲像鞭子一樣抽著。
鞋子被吸住、褲腳濺滿泥水、每一步都像踩進怪物嘴裡。
「唉～秋隊，我們也有負重喔～你那只是抱著寶貝硬碟～步頻快點嘛！」護衛隊長輕鬆跑在旁邊，甚至還有閒情逸致鬧他。
「陪個屁……呼……你們那是越野……我這是……呼……物種遷徙！」
秋冽泉腳下一滑，差點啃一嘴泥，扶住樹幹才沒跪下去。
「這演習到底是哪個腦殘策劃的？等我回去……我要駭死他……讓他開機就看到電子墓碑……」
耳麥再度響起。
是讓所有人瞬間站直的那個聲音。
『很好，還有力氣放話。』
秋冽泉背脊一僵。
『看來負重還不夠。快跑，後面的「獵殺小隊」距離你們只有兩百米。你不跑，那個電子墓碑你就自己先用上。』
「Chief……」
秋冽泉絕望地翻了個白眼，雨水順著睫毛流進眼睛裡，澀得生疼。他重新邁開灌鉛一樣的雙腿，咬牙切齒地回嘴：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啊……呼……呼……」
『說。』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喘得像個破舊的風箱，聲音斷斷續續。
『說重點！』
「你要了我的腦子……就別想要我的腿……呼……這不講道理……」
秋冽泉感覺肺葉像被砂紙刮過，每一口氣都帶著鐵鏽味。大腿肌肉開始不受控地抽搐，膝蓋每彎曲一次就像有人拿螺絲刀在關節裡攪動。
『戰場不講理，只講誰活下來。跑！』
總長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絲嚴肅：
『冽泉，你要記住。A 區那些老古董以為「電子戰」就是坐在辦公室喝咖啡按按鈕。但你我最清楚，STL 的新戰法是建立在「零延遲」上的賭命遊戲。』
『鄰國的電子干擾牆越來越厚。如果你不把車開到前線、不在泥坑裡架天線，你的無人機群只是一堆昂貴廢鐵。』
『全序衡裡，只有極少數人的大腦能扛住這種零延遲操作。你就是那幾個之一。你是國家昂貴的「前緣運算節點」，所以你必須在最前線。』
『既然站在懸崖邊，就要學會在上面奔跑。』
他又補了一句更沉的：
『順便提醒你，冽泉，這場戰打到現在誰都煩了。誰先占上風，誰就能回家睡覺。』
『只有壓著敵人打的人，才能決定戰役什麼時候結束。你現在不跑，就永遠結束不了。』
秋冽泉咬著牙，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眼神變得狠戾： 「……嘖。知道了。囉嗦的老頭。」
轟——！
模擬震撼彈在三公尺外炸開，衝擊波夾著碎石砸在背上。秋冽泉耳膜一陣劇痛，世界瞬間只剩耳鳴。
在那一刻，秋冽泉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次活著回去，他要直接抱著老婆睡三天三夜。誰敢叫他起床，他就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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