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島、黑水：第五章2.散

匯聚在百妖市的海陸空多種妖怪為了爭奪食物而加入原本毫無興趣的戰局，百妖市原本是靠妖術闢出的空間，激升的妖力使得百妖市不斷地膨脹，彷彿吞食了巨象的蛇，終於承受不了的爆裂。

空間碎裂的壓力，在一瞬間將所有的人和妖怪炸出百妖市。

爆炸的力道，撞得正在往前狂奔的馮初猝不及防地騰空飛起，而後狼狽的重重摔仆至地，在一片漆黑的林子裡打了幾個滾，才化消了爆炸的力道。

「哎喲！我的骨頭都要散了。」撞擊造成的痛楚，令馮初一時無力起身，只得趴在雜亂的草叢裡，自我解嘲的呻吟。

一雙手抬起了馮初的手臂，在黑暗裡俐落的撕破利劍開了個口子的衣袖。不知道此刻在身畔的究竟是人是妖，也不知道對方是善是惡，馮初緊張的拚命在腦海裡搜尋字句試圖自救，正在慌亂之際，忽然覺得手臂上一陣涼意，似乎有無數顆細軟的水珠子，緩緩滑向利劍割破的皮肉，一點一點洗去了痛楚。

馮初定了定神，回想方才離開大街前的情景，試探性的喚道：「莫小姐？」

感覺手臂上的手緊了緊，馮初知道自己猜對了，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又緊張了起來。

「妳被海蛇咬了一口，現在覺得怎麼樣？」

話剛說出口，馮初立刻懊惱的低叫：「真是個笨蛋！明明知道人家不能說話，還問！」

莫輕拍了拍馮初的肩頭，打斷馮初的自言自語。雖然黑暗裡瞧不見莫的臉，但是在肩上溫柔拍撫的手，卻讓馮初恍似見到了莫輕淡，卻相當溫暖的微笑。

莫扶著馮初坐起身，輕推著馮初的臉，轉向遠方隱約可見幽微光線之處，而後拍了拍馮初的背。

「往那邊走？」

莫拍了下雙手。

答對了。

心知眼下的情況不妙，雖然渾身都痛，馮初還是一個咬牙，站起身，「我們快去跟凌子猶他們會合。」

知道莫因為毒發，步伐不穩，視線亦受到蛇毒影響，馮初扶著莫的手肘，一面留意著腳下，一面留意著莫，小心翼翼的向著林子外走。

往前走了十幾分鐘，光線越來越清晰，馮初正想加快腳步走出林子，突然聽見背後響起大喊。

「是那個女人！」

林子裡一陣窸窣的聲響，急速竄近。

馮初緊抓著莫的手，卯足全力拚命往前走，掌心突然塞進了個冰涼的圓珠。馮初納悶的分神瞧向莫，卻見莫朝他搖了搖頭，而後突然抽回手，轉身向著林子另一個方向跑，眨眼消失在黑暗裡。

「莫小姐！」

想追卻已不見人影，再加上莫臨走前塞進手中的珠子，不難猜想應該是海蛇妖正極欲爭奪的蜃珠，若是落入海蛇妖手中，一番辛苦也就白費了。馮初只得放棄尋找莫的打算，加快腳步向著原本行進的方向奔跑。

＊＊＊

衝出林子，腳下無預警的一空，馮初大叫著摔下，卻沒有預期的疼痛，定睛一瞧，原來是九風以長尾接住了他。

「馮大哥！」見馮初安然無恙，也在林外焦急等候的阿爾快步跑了過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阿爾左右看了看，「姐姐呢？她沒有跟你一起嗎？」

「我們在林子裡遇到了海蛇妖，莫小姐把珠子交給我，就往另個方向跑了。」

「你是說姐姐正在被海蛇妖追殺？」阿爾不願相信的大叫，眼眶一瞬間紅了，甚至清楚可見眼淚在打轉。

「我真的很抱歉……」馮初不知所措。

九風忍不住打斷兩人的對話，「你和那條肥魚應該有辦法找到她現在的方向。與其在這裡說廢話，不如快點想辦法找人吧！」

阿爾連連點頭，抬手抹去眼淚，「我、我馬上找。」阿爾閉上眼，再次發出奇異而尖銳的叫聲，聲音迴盪在山林間打了幾個轉兒，卻始終沒有搜尋到想找的人。

「沒有……怎麼會沒有……」

「換我來！」小睛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膛，旋即閉上雙眼，前額緩緩凸起，漸漸的化成了一個天線般的柱體，懸掛著一顆圓滾滾的肉球。肉球左右開啟，原來竟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眼珠子，自瞳孔射出橙黃色的光束，隨著小睛左右轉動著頭而掃瞄著四周。

「找到了！」小睛興奮的大叫，旋即換上緊張的表情，「摔下去了！」

「姐姐摔去哪兒了？」阿爾心急的追問。

「一輛很大的車子。」小睛全神貫注的辨識黑夜裡的景物，「車上有很多箱子和籃子，籃子裡有好多冰塊……」

「車子開往哪裡？」凌子猶問。

「那邊。」小睛伸手指了個方向。

「錯不了！一定是漁市！」凌子猶說。

「我們快追！」馮初一面說著已經往前跑，剛跑了不到幾步，突然腳下一空，竟是離了地。

馮初驚訝的回過頭，入眼的是九風在黑夜裡熠熠生輝的金黃色眼珠子，「欸？」

坐在九風背上的阿爾迎風大喊，「九風姐姐說她載我們過去比較快！」

「了解。」馮初點了點頭，旋即驚覺不對，「九風，妳不是打算一路這樣叼著我去吧？」

九風嘴裡正咬著馮初的衣領，不能開口，只得冷冷哼了聲當做回答。

「不是吧？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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