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地久…＞:國人不理解的求歡

不久前看見〈上報〉用一篇卓見的<這不是「求歡」遭拒殺人案>來試圖整理社會迷思，應對台灣一個月三起殺人分屍案的社會震撼，我想，Judy Blume這一本經典，雖然在四十年前的美國被視為驚世駭俗，在當今歐美社會已經不算亮眼，然而，對台灣社會來說，應該很能提供學習所謂「求歡」的概念。對於forever 這個簡單的英文字，中文翻譯似乎有不少，中性抽象的「永遠」、感性聯想的「天長地久」、 詩意激情的「地老天荒」。我想，採取折衷，就將這本1970年代中期美國的少年愛情小說＜Forever…＞翻譯成 ＜天長地久…＞吧! 我覺得台灣是一個漸漸性解放的社會，人心的忌妒、怨恨、獨佔、乖張並沒有受到教育和處理，在早期顯露痕跡時並未受到當事人周遭適切反映而越演越烈，走上絕路。「求歡」是性教育最應教的一部份，而我國所謂前衛人士一直以為性教育就是性器官的交媾，保守人士則認為甚麼都不要教就不會發生礙眼的事。

美國在四十年前，性解放的情況已經普遍存在於青少年，也就是急於解脫處女之身，因為’「第一次都不會很愉悅。」而且有許多恐懼，困惑等妨礙女性自信心的因素。但是父母仍會婉轉勸告女兒別受傷害。當時社會已經有支持系統，診所提供少女資訊和提供避孕藥，合法墮胎。也有少女決定體會未婚生子，引起熱議，算是走在時代前端。也許這本書在當時很前衛是因為把青少年的戀愛和性交誠實托盤而出，所以有的學校將之列為禁書，如今卻成為青少年經典。然而在台灣，當今許多成年人對於如何戀愛，結婚，這一切顯得很茫然，不知自己要什麼，不知要往何處去。

最近與幾個同事聚餐，有個三十多歲的未婚男同事問我:「妳們女性不是很重視愛情嗎？你有在找對象嗎？」

你好像問過我這問題了啊... 喔，好奇，好吧，愛情大師就來免費開示。我半開玩笑說，我當然想找對象，我想要找喜歡追求新知，喜歡閱讀和寫作的人...

「啊？閱讀還不夠，還要寫作?」

沒錯，不同年齡階段的要求是不同的，在你這個年齡，會想找共組家庭，生養小孩的人，在我這年齡階段，則要有互相欣賞文章、交換思想的人。我還沒講完，他還要常常做菜，喜歡大自然，欣賞古典音樂和義大利歌劇，不當貓奴狗奴，也不要愛鳥愛到常用望遠鏡偷看鳥類交配。當然更不能有煙癮，酒癮，賭癮，網路癮，風水癮。唉! 如此挑剔，我也不指望能找到對象了。

「恐怕妳還要找外表帥的吧！」

錯了! 到了中年，人還能怎麼帥? 連阿布寬都帥不起來了。

「唉！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要男人有房有車。」

不見得啦！經濟獨立的女性更希望男人體貼，敏感，支持。你遇到有好感的對象可送些小禮物暗示。因為現代人缺乏信任感，要讓她感覺到你有付出。

「唉！我覺得送禮物也沒有用，好像女生對你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當然你要感覺她有點喜歡你的時候送，她就會投入感情，日後即使你的缺點顯出來，她也會記得你的貼心。你如果錯過這個時間，當她把你的缺點都看清楚之後，她的理性就佔優勢，你要送也太晚了。所以感情會發展，是一個微妙時機的天作之合。

「妳有沒想過不結婚，找個伴就好?」

啊？我們基督徒怎麼可能這樣? 除了聖潔生活和婚姻外，其他邪門歪道不可能通向幸福之路的。

這時，同事開始自戀上身，玩弄起自己上臂的二頭肌。

我說，上帝給你的本錢還不錯，瘦高的身材和結實的肌肉。如果你能培養作現代好男人的品質，跟上時代的發展，應該可以找到結婚對象的。

「可是很多女生不喜歡溫柔體貼的男人，而喜歡對她不理不睬的男人。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說完，另一個男同事也同聲附和。

啊？我從不認識這種女生。你們是怎麼想像出來的?

「有啊！就是本身也壞壞的女生，不是在我們的圈子裡的。」兩人異口同聲。

哈! 那你們就不用考慮了吧！她們也不是你們的能力能應付的吧！

年紀較長的男同事說:「我看寧可不結婚，最近有結婚四十年後把太太殺了分屍的案件!」

不要太有挫敗感，我跟你們說，歐洲男人喜歡找單親媽媽。

「啊？就是所謂帶著拖油瓶?」他們都睜大了眼睛和嘴巴。

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當你已經四、五十歲，忙於工作，你知道你很難滿足一個單身女性，讓她穩定待在你身邊。婚姻不能限制一個女人，她覺得不快樂的話，隨時可以走，也很容易找到愛的提供者。可是你如果幫助一個單親媽媽共同照顧她的孩子，她就沒有太多心思去計較你足不足夠愛她、滿足她，因為她有一半的心思在孩子身上，因此你就能有一個穩定的家庭生活。歐洲男人這方面很務實。

「是啊，聽說歐洲沒有通姦罪。」

歐洲在18世紀開始有關於女性權利的著作，19世紀發展為社會運動，要求工作權和代表權。1960年代性解放運動，以及1990年代婚姻平權運動，是一脈相承的。台灣什麼都沒有，突然來個婚姻平權運動和解除通姦罪的呼籲，必然社會大亂。我認為完全沒有知識背景的年青人的性解放現象，是多起情殺案件的主要原因。因為歐洲人知道解放是為了卸下歷史包袱，不是人慾的無盡延伸，而台灣人的解放多是基於本能的感官刺激和自私心態，則會危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