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參

我說要出國的事情是騙妳的啦，被騙了吧！凱珥一副得逞地告訴六月。

凱珥以為六月會生氣，他已經做好被打的準備，想不到六月撲簌簌哭了起來。

欸，幹嘛哭⋯⋯，怎麼了啦？凱珥有些慌張，他還沒有學會怎麼應付哭泣這件事情，他自己也鮮少在別人面前流淚。

哪有人提早騙人的啦！我還以為你真的要離開，然後就不見了。六月越是哭，凱珥越是感到尷尬。走廊上盯著兩人的目光越來越多，部分人的投射裡帶有責備，少數帶著輕挑。

凱珥覺得彆扭。

好啦好啦，乖。反正我都會在不就好了嘛？別哭了。凱珥一邊說，一邊把六月拉進教室。

六月被凱珥拉住了手，才把哭聲放低，慢慢轉為啜泣，多半是感到安心許多。凱珥又哄了六月一會，直到上課鐘響。

六月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喜歡，所以不捨嗎？凱珥已經好幾天沒能好好專心在課堂上，腦海裡全是關於六月。

我們放學一起走好不？我有些問題想問妳。凱珥趁著下課時間，找機會問了六月。

其實六月住在離學校近的地方，不像凱珥還要搭上十幾分鐘的車才能到家。偶爾六月會陪著凱珥等公車，然後再獨自走路回家。也有過凱珥陪六月走路回家的時候，但六月總是只讓凱珥送到家裡附近的巷子口，並不讓他知道確切的住址。

放學後六月一如往常地走在凱珥的左手邊，那是她的習慣。

所以你要問我什麼啊？六月一臉懵呆地問，凱珥可以想像她的頭上冒著問號的泡泡。

嗯，就⋯⋯。凱珥支吾不說。

你要不要說啦？六月鼓起腮幫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將頭撇向一邊去。凱珥覺得六月這裡的語氣更像是驚嘆號。

凱珥也一併停住，回過頭把雙手放在六月的頰上，出了一點力。六月噗地一聲，然後笑了出來。

妳是不是喜歡我？凱珥決定單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