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假天堂跨越區分兩個世界的界線

菲律賓是我第一個去的東南亞國家，短短五天的就帶給了我這個從小在舒適的都市環境長大的孩子很大的衝擊。

大四那年我和朋友們一起到了菲律賓的長灘島，那時候的長灘島已經是一個廣受世界各地觀光客喜愛的度假聖地，小小的島嶼擠滿歐美、韓國來的人潮。單靠觀光就能支撐起整座島的經濟，可見其軟實力之強大性。

島上的菲律賓人少數的是當地島民，多數的來自菲律賓的其他地方，他們與家人分隔兩地的來到這裡就是因為看好長灘島的觀光業能夠幫助他們養家糊口。身為觀光客的我們無論走到哪裡都閃耀著金錢的光輝，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商機，所以他們無所不用其技得攔下經過的每個外國臉孔。

一開始我對於不斷用各國語言喊我美女的小販們感到新奇有趣，也被他們不停拋媚眼的動作逗得樂不可支。但當看到年紀只有個位數的孩子們雙臂掛滿紀念品，用著與大人們一模一樣的兜售口吻和技巧向路過的人擠眉弄眼或裝可憐的時候，我內心覺得既衝擊又鼻酸。那不是孩子們模仿大人的可愛模樣，更像是被強迫長大的孩子失去了純真的童年、提早踏入了成年的世界。

一晚我與朋友們坐在沙灘上享受夜晚的微風，突然有個看起來連小學年紀都不到的男孩跑過來把一條貝殼手環套在我朋友的手上。但是貝殼屬於當地資產，即便購買了我們也不能攜帶回國，否則會被罰高額的罰金。我們屢次拒絕了那個男孩但他依舊不放棄，強硬兜售的神情跟小販們如出一徹。最後他甚至使出殺手鐧哭了起來。他水汪汪的大眼令人實在不忍心拒絕，最後只好求助巡邏警察才順利地脫離他那難以抗拒的招數。

其中一天我們請了一位嘟嘟車司機帶我們環繞整座島嶼。我們一路從最熱鬧的商業區深入到當地人的居住的範圍。由於長灘島本身就很狹小，加上大量開發的飯店以及觀光場域，大大壓縮了當地居民的居住空間。那裡的房子、店家相對簡陋，人們也比較羞澀，當我與他們目光對上時，他們會害羞地低下頭偷笑。

當我們散步在一個人煙稀少的沙灘時，遇見幾個在玩樂的孩子。其中一個女孩牽著我邀請我們去他們居住的小社區裡。本來因為前方立牌寫著生人勿入而感到不安，但進去後迎接我們的是非常熱情的居民們還有村長。並且意外的到達了島上最南端的一角，景色相當遼闊，完全不見那些過於商業的氣息。

這趟旅行一路跟著的兩位領隊跟班，其中一位還很年輕卻正在為他兩歲大的兒子籌措龐大的醫藥費。而另一位看起來只有高中生年紀的男生也有一名兒子，他本身視力有嚴重的問題，因而工作被受限制，連養自己都有問題的情況下更難承擔起養育兒子的壓力。在這看似歡樂的熱帶島嶼下有好多看不見的心酸。

回想這段旅程，我對於度假天堂的美名並無太大的體會。雖然也體驗了各項水上遊樂設施，享受沙灘上風情萬種的酒吧，但相對於精心打造出來的華美世界，島上背後真實的樣貌更令我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