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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年歷史的哈佛寫作課祕訣》:抄襲與引用,危險的一手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文/宋淑憙 提供/遠流出版
「寫作與想法是不可分割的,好的想法需要好的文章來詮釋。」——哈佛大學
  哈佛大學嚴格要求學生遵守寫作倫理,過去甚至曾經發生準新生在社群平臺上寫了不雅的內容,就被取消入學資格的事件。在校期間曾有說謊、抄襲等不當行為者,也會以違反榮譽守則(Honor Code)為由遭到停學、退學等處分。尤其抄襲他人報告、剽竊他人文章等,與智慧財產權有關的行為規範更加嚴格,處罰也更嚴厲。
抄襲與引用,危險的一手
  新手作者在寫文章時,常會犯下沒有蒐集足夠資料,或沒有好好運用自己蒐集來的資料等失誤,這也是寫作讓他們感到困難的原因之一。在準備資料不夠充足的狀態下寫文章,自然只能一直拿別人的資料來填補。
  這樣一來,自己的想法就會淹沒在別人的資料中。讀者在閱讀這類文章時,則會發現其中完全沒有作者自己的想法,只是在重複別人說的話。這類文章不僅不會有人閱讀,作者更會被認為是不懂得為自己的文章負責的人,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引用他人的資料確實是能讓文章更具說服力、更有趣的方法之一,但也可能因為這樣,使我們在寫文章時摻雜許多別人的文字、別人的經驗、別人的想法,導致我們無法真正說出自己的意見。所以哈佛大學在寫作課程中,會教導學生以不同的方式引用別人的東西,避免學生面臨抄襲危機。也就是說,哈佛會教學生如何用別人的想法來為自己發聲。
  在引用別人的文章、別人的說法時要註明出處,這就是引用的原則,未註明出處擅自使用他人的文章,就叫做抄襲。
  如果沒有意識到這些為了證明個人主張所蒐集來的資料,其實是在借用別人的知識與想法,直接把它們當成自己的東西,那就很容易被懷疑是抄襲。
  而要特別學習引用技巧的原因,在於避免引用的資料干擾我們要傳達的想法。在眾多的引用技巧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引用。
「我覺得他並不是寫不好,而是寫作時選用的詞彙有問題。雖然是相同的意思,但如果選用不同的詞彙,意思傳達的效果就會有很大的差異。寫作的真正問題並不在不擅長寫作,而在於選擇錯誤的詞彙。」
(節錄自《擄獲人心的詞彙使用法》(暫譯),宋淑熙著,You Know Books出版)
  直接引用的方法,就是把要引用的文章完整節錄下來,並使用引用符號以和原本的內容區隔開,再標明原作者與出處。不過如果誤以為只要標示原作者與出處,就能無限制使用別人的資料,則可能使自己的文章失去可信度,所以我們在引用時只能依照自己的需求,做最低限度的引用。
  哈佛大學則建議大家使用間接引用。
宋淑熙寫作教練,在最近出版的著作《擄獲人心的詞彙使用法》當中,以個人長期教授寫作的經驗為基礎,指出「寫作之所以困難,是因為不懂得適當運用合適的詞彙」。
  雖然內容和直接引用沒有太大差異,但間接引用不會把別人寫好的東西整個搬過來,而是只取那一段文字的意義,以作者自己的方式重新濃縮、詮釋。而在間接引用時,也必須要註明原作者與出處。
  借來的話如果已經夠簡潔,就可以直接引用,直接把整句話借用過來,並在前後加上引用符號;但若要引用的文字本身有點長,則可以濃縮一下,以自己的方式重新解釋。

如何用自己的話來詮釋別人的資料

  哈佛大學為了從根本避免抄襲與盜用,才會費盡苦心地教學生該如何引用文章,其中最困難的技巧就是意譯(paraphrasing),用更通俗一點的方法來講就是「換句話說」。
  意譯是充分了解要引用的內容後,保留該段內容最主要的意思,並以自己的方式重寫一次。雖然是借用他人的想法、表現方式或經驗,卻是以自己的方式重新詮釋,用這種方式將引用內容放入文章,就不會妨礙我們表達自己的意見,當然這時候也一定要註明引用出處。
用完全不同的句子表達同樣的意思
指導寫作十多年的宋淑熙寫作教練認為,擅長寫作的人也很擅長選用正確的詞彙。她認為句子是由詞彙組成,選用哪些詞彙、如何排列詞彙,都會影響這句話的傳達能力。她在最近出版的著作《擄獲人心的詞彙使用法》中寫到,要把文章寫好的另一個方法,就是使用詞彙的技巧。
  上面這段是以前面引用的內容重新改寫而成,也就是用完全不同的表現方式來表達相同的意思。「寫作」是用自己寫的文章表達個人想法,「換句話說」則是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消化別人的想法,再重新組織成自己的想法。只要用自己的文字重新撰寫,這樣一來便不容易被模仿。而這樣的技巧需要動用到解讀能力、分析能力、推理能力、寫作能力,是相當龐大的工程。
  但我們要知道,用自己的聲音說出自己的想法,才能更快地將訊息傳達給讀者,所以即使困難,我們也必須要做到這一點。因為讓作者在書寫時煞費苦心的文章,能更方便讀者閱讀;信手捻來的文章,對讀者來說反而不易閱讀。
引用經驗與軼事
  在借用別人的經驗或軼事為個人主張背書時,也需要引用技巧。因為你是拿別人的故事來佐證自己的意見,所以內容應該要簡潔一些,或在引用時配合文章調性重新撰寫一次。
  新手作者在借用別人的經驗時,常會把內容完整寫出來,彷彿現場轉播一樣鉅細靡遺、一字不漏。尤其會將對話照搬,不懂得精簡,像是「哈哈哈、呵呵呵」之類的狀聲詞都原封不動地重現。
  作者在書寫個人經驗時,或許會因為興奮而忘我,但對讀者來說,那卻是他們一點也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感到好奇的「別人的故事」。所以要在文章中借用他人的想法與經驗時,應該簡明扼要或用自己的話重寫一次,而且也一定要註明出處。
  如果引用的內容已經夠簡潔、不需要再精簡,用自己的話重寫一次可能無法帶來相同的效果,或是可能會使原文失去力量時,就採間接引用吧。如果沒有這樣的問題,意譯是最好的選擇。其實間接引用和意譯是類似的方法,使用與原文相同的詞彙就是間接引用,換一種表現方式就是意譯。

像哈佛學生一樣,從根本杜絕抄襲的方法

  引用與抄襲只在一線之間,借用部分內容並標註出處叫做引用,沒有標註出處直接拿來使用就是抄襲。根據韓國著作權法,著作物創作完成並發表的瞬間,便自動產生著作權,不需要經過其他程序或方式申請;即使沒有另外標示著作權,也依然受到著作權法保護。
  無論直接引用還是間接引用,無論重新謄寫或經過濃縮刪減,借用別人的東西最基本的原則就是著明出處。在寫作課程中,我常聽到學生抱怨標註出處這件事比想像中還難。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經常看到從別人的書中挪用一整段內容,並含糊地說明「節錄自某本書」的情況。但這種含糊不清的標示方式,很容易被誤會是未經同意引用。
  標註出處時也要注意不能影響讀者閱讀。考慮到近來讀者閱讀長文的能力愈來愈弱,作者應選用將出處放在句子裡的方式標註。標註的重點在於不妨礙讀者閱讀,也不會影響句子本身的意思,又可以適當標註這些資料是引用來的。
四種引用的方法
1. 融入在文章中
  括弧等標點符號,會妨礙讀者的閱讀,像是以下這段文章:
讓我感到羞愧的是,我的想法受到類似女性雜誌那種膚淺求知慾(借用立花隆的說法)影響,所以無法提出更全面的意見。
  我們應該把要引用的內容直接放進句子裡:
讓我感到羞愧的是,我的想法就像日本首屈一指的新聞工作者立花隆所說的,是一種類似「女性雜誌式的膚淺求知慾」,而我甚至無法跳脫出這個框架。
2. 只標示主要出處
  當要再次引用別人引用過的資料時,標示出處就會變得很麻煩,請看下面這段文章:
新世界E-Mart的時尚休閒運動組安英美組長,在關於成功祕訣的訪問中強調,實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先有為組織犧牲的使命感(早安今日2012.6.12)。
  這時候我們要知道引用的內容重點在哪裡,再集中標示引用內容的出處:
新世界E-Mart時尚休閒運動組安英美組長強調:「實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先有為組織犧牲的使命感。」
  不過因為這並非作者自己取得的訪問資料,所以也可以再簡單寫出是透過哪個途徑得知這件事情:
新世界E-Mart時尚休閒運動組安英美組長,在接受新聞訪問時強調:「實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先有為組織犧牲的使命感。」
  如果「獨家接受特定報紙專訪」這點很重要,那就要特別強調這個部分:
新世界E-Mart時尚休閒運動組安英美組長,在接受《早安今日》訪問時強調:「實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先有為組織犧牲的使命感。」
3. 閱讀原始資料並直接引用
  如果要引用的資料,本身也引用了其他的句子或段落,那就是雙重引用。但這樣內容會太過複雜,傳達訊息的力道會變弱,我們應該選擇閱讀資料的原始出處直接引用。
OO企業宣傳室金OO課長,在寫作專家宋淑熙教練寫的《擄獲人心的詞彙使用法》序文中,提到「懂得適當使用詞彙,就能讓寫作簡單十倍」,這段話也被刊登在公司的報紙上。
  如果想引用其中「懂得適當使用詞彙,就能讓寫作簡單十倍」這句話,就要去閱讀該內容的原始出處,也就是《擄獲人心的詞彙使用法》這本書,這樣整理起來文章會簡潔許多:
詞彙的使用要正確,報告寫起來才會更簡單。寫作教練宋淑熙在個人著作《擄獲人心的詞彙使用法》序文中提到,懂得適當使用詞彙,就能讓寫作簡單十倍。
4. 換句話說
  隨著改寫的方式不同,文章會變成截然不同的樣子,下面是用同一篇原文改寫成三個不同版本的範例:
原文
史蒂芬.柯維是《與成功有約》這本超暢銷書籍的作者。他破產後一位記者問他:「你寫了一本與成功有關的書,教導許多人成功的祕訣,但你自己怎麼會破產?」他回答:「因為我沒有按照我寫的去做。」
換個方式寫 1
《與成功有約》是一本偉大的著作,完全配得上全球暢銷書籍這個稱號,但作者史蒂芬.柯維卻宣告破產。這消息傳遍全世界,令他的讀者大吃一驚,其中也包括一位報社記者。這位好奇的記者忍不住問他:「你給了這麼多人成功的啟示,怎麼會破產?」他這麼回答:「因為我沒有依照自己寫的內容去做。」
換個方式寫 2
「因為我沒有按照我寫的方式去做。」
以《與成功有約》一書享譽全球、累積大量財富的史蒂芬.柯維,在陷入令人啞口無言的破產窘境時,就是這麼回答記者的詢問。
換個方式寫 3
《與成功有約》的作者史蒂芬.柯維破產後,曾有人挖苦地問他說,你寫了一本書向大眾傳授成功祕訣,為什麼你自己卻沒能成功,還淪落至破產?而史蒂芬.柯維回答,這是因為他沒有依照自己書上寫的去做,所以才會失敗。

《150年歷史的哈佛寫作課祕訣》(遠流出版,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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