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歌詞賞析｜群像曲《不枉》

2020/07/29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江湖路縱難行有人同途比肩此生不枉曾少年

　　因為覺得陳情令的官方歌曲歌詞非常有意思，而開始的一連串歌詞賞析及心得分享
首發於PTT陸劇版
　　由於這邊是採取想到什麼就寫什麼的狂開腦洞胡亂分析的模式，其中的「藍色窗簾」和「穿鑿附會」還請大家多多包涵！理解不同的地方也十分期待大家能留言和我聊聊： D
　　歌詞的分析主要參照官方MV畫面、陳情令的劇情、其他角色歌的歌詞，必要時，也會參考一些古詩詞、歌詞的英文翻譯，以及原作魔道祖師的情節。
　　(編寫歌詞的時候會有很多音韻考量，但這裡我只會就詞義和意象來討論。)

《不枉》

作詞：易者連消醉清酒
作曲：銀臨
演唱：王菊

〈整體感受〉

　　首先，就歌名搭配重點歌詞來看，可以知道整首歌的核心主題是「此生不枉」，應該是鼓勵生命中的種種經歷、種種的年少輕狂，甚至是種種犯過的錯，都是有意義的、都不會白費。是蠻正向、富有江湖情懷的一首歌。
　　搭配陳情令的劇情來看，那一份直指核心的不枉，應該是指魏無羨年少的前生，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種種俠義之舉吧！
　　不過，因為這是一首群像曲，這也可以類推到每個人物的經歷中，而在MV和歌詞裡也可以感受到它想把陳情令各個人物，以及這部戲想傳遞的主軸給濃縮起來的企圖心。
　　個人覺得它做得蠻成功的，看完MV彷彿把陳情令又再看了一遍。

〈歌詞逐句〉

驟雨落向湖面滴碎塢中月
似朝露似青煙別時又再見
她雙眼化作誰的最後一念
血釵落地歲華前

　　不論是MV畫面或歌詞，第一段很明顯是在描述江家的境遇。
　　落向湖面的驟雨，指的應該是血洗蓮花塢的慘案。
　　而那滴碎的塢中月便是那些鏡花水月般的美好回憶。

　　「似朝露似青煙別時又再見」這句歌詞和江澄的主題曲恨別有呼應之處。
　　恨別中以「如朝露來去匆匆」來比喻江澄前半生的溫馨團圓生活短暫得很倉促，如夢境般難以把握，我想此處應該也有類似的意思。
　　「別時又再見」這句詞直觀來想（搭配MV），應該跟雲夢雙傑間的恩怨糾葛有關，除了呼應恨別中的「再相見依稀是舊友新容」。
　　若是綜合前句來看，又有那麼一點「那些如朝露青煙的美好過往，在分別後仍然會不斷浮現（思念），難以擺脫」的意味在。

　　「她雙眼化作誰的最後一念」搭配MV，這句很明顯是在講師姊和金子軒之間的情感。
　　劇中金子軒在要死之時最後一個念頭，確實也是惦記著師姊的。
　　「血釵落地」象徵師姐的死亡，並落在了金子軒的配劍「歲華」前面。
　　就畫面感來想，會感覺歲華已經先落地了，所以死亡的先後順序也在這句裡交待到了。

酒中醒風裡眠有刀藏詩篇
誰祭血來洗硯不負淨世遠
曾誓言清談江湖情義永結
死生不過一樽前

　　這段講的是三尊還有聶家間的事件與人物關係。
　　「酒中醒」就畫面和意象感來說，給人一種從迷茫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的感覺，猜測應該有「領悟到原來事情是這樣子的」真相大白之感，對應的應該是藍家大哥的心情。（MV畫面也有切到藍大哥）
　　接下來，「有刀藏詩篇」就可以讀出前面講的真相大白是在描述聶家大哥的死亡真相，這個真相就藏在壩下刀靈裡面。

　　「誰祭血來洗硯不負淨世遠」
　　這句講得是聶懷桑設局位哥哥報仇的行為，「不負淨世」點明了祭血這件事是依循聶家人的意志來做的。
　　但到底是誰祭了血呢？雖然最直觀上會想到阿瑤，但細想聶導的所作所為，也會發現他的計畫也還可能牽連很多無辜的小輩。（只是剛好都被忘羨化解了）
　　而應該被洗硯的又是什麼？是罪孽？情義？還是種種因果。
　　這些都是這段詞的想像空間，覺得寫得很好，讓人感慨紅塵恩怨中實在難判誰是誰非。

　　「曾誓言清談江湖情義永結」
　　這邊講得就是三尊的結義了，共同清談江湖事真的很美好，但接到下一句「死生不過一樽前」，馬上就打醒大家 XD
　　這裡的「一樽」酒，可以有時光很短、生命在一杯酒的剎那即逝的意涵，感覺也是暗指結義時喝的酒，暗喻所謂的永結情義根本無法超脫那些生死間的恩恩怨怨，無法就這麼一杯酒化解而過。
　　另外，在還沒細看歌詞之前，我一直認為這裡說的「一尊」是觀音廟的佛像（因為MV的畫面），用來暗喻藍大和阿瑤間的生死情仇，大概也是個雙關吧。

三五好友齊肩行來正少年
射盡妖邪餘生我即弓上箭

　　這兩句很好理解，描寫各世家子弟們年少時的意氣風發、不畏艱難險阻的情懷。
　　另一方面，「射盡妖邪」、「即弓上箭」其實也帶有一點正邪清晰可辨，可以不用懷疑、盡情去迎戰的感覺，在魏無羨修詭道前，他和世家子弟們應該是以這樣相同的心態在戰鬥的。
　　而如果撇開MV畫面，這邊講得也很像是小輩組們的純粹和初生之犢不畏虎。（金凌也有個經典的即弓上箭的畫面）

為一人入紅塵撥弦聲去遠
且笑他輕狂客同生死也敢言
笛聲落情未歇懸河洗我劍
此生不忘羨雲天

　　副歌的歌詞自然是配給了忘羨。
　　「為一人入紅塵」取自「為遇一人而入紅塵，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塵。」
是小說中藍家開山祖師說的話，描述原本是修行人的他因為心上人而還俗於世並創建藍氏的故事。
　　表明藍湛就是為了魏嬰一人入這滾滾紅塵，去做許多他原本不會做的事情。自古藍家出情種啊！
　　「撥弦聲去遠」讓人浮現含光君撫著忘機琴，為魏無羨或戰鬥、或演奏的畫面，講的應該就是藍忘機的所為和付出。

「且笑他輕狂客同生死也敢言」
　　這一句中的輕狂客，我個人認為在這首歌中既有魏無羨也有藍忘機的意思。而在第一次副歌裡主要講的是魏無羨。（搭配MV畫面）
　　若以魏無羨的角度去想，「同生死」指的是「事關生死的重大事情或決擇」，即是阿羨保護修習邪道、保護溫家與百家對立的種種行為，他都能無所畏懼地宣示要做。

「笛聲落情未歇懸河洗我劍」
　　這一句我理解為十六年前不夜天上的忘羨。
　　魏無羨的笛聲中，還帶著連綿不斷說不盡的情，這個情可以是他那些未開口熾熱丹心、為他人的付出，也可以是摯愛情意。
　　他對世人、江家、藍湛的關心和情意都還未停止，但大家卻都把他看作無情無義的魔頭和欲攻擊的對象。
　　而這裡的「我」是藍忘機，懸河會讓人連結到「口若懸河」，有一些話語上的意象，所以應該可以代指眾人的流言蜚語，受眾口洗禮著的避塵劍，大概很難依照自己原本的意思去決定指向吧。
　　【補：PPT陸劇版hisokayu大大的看法】認為這一句的懸河指的是月光照映在劍上，描述的景是魏嬰有陳情相伴，熱血仍在但無法執劍。
　　（後來我也覺得這個說法比較合理）

「此生不忘羨雲天」
　　這一句念起來很令人感動，但我一度非常不懂它的涵義XD
　　一直想著「羨雲天」到底指的是什麼，不會只是要湊押韻和「忘羨」在歌詞裡吧？
　　後來看英文譯文才知道是指「魏無羨在雲深不知處裡的那些日子」。
　　說起來這真的是忘羨兩人最美好的前世時光了吧！
　　搭配MV的畫面，也許天字也有一點不夜天的意味在？
　　畢竟藍忘機真的是對那一瞬間此生「不忘」了。
　　( 想到藍忘機的「我有悔」又覺得很好哭嗚嗚

有肝膽映劍端星霜來照月
再獨行千里雪尋去當年約
圍爐夜血污悄將星燈澆滅
空城故去人老卻

　　這段是義城三人組，前三句歌詞各對應一個人。
　　首先是曉星塵，「有肝膽映劍端」是他把正義、理想和勇氣體現在行為上，執著劍入世，介入了常家的滅門血案，以及世間的各種不平之事，「星霜」應該就是「曉星塵+霜華劍」了。
　　第二句是宋嵐道長，「再」一字說明獨行已經是第二次以上了，第一次是找曉星塵，第二次則是帶著曉星塵的殘魂，負霜華、行世路。
　　這裡的「千里雪」，除了輝映宋嵐的配劍「拂雪」行千里之外，也許和古詩詞「浪花有意千里雪」有關，這首李煜的詞整首的涵義是「渴望避開俗世的名利，逍遙快活」，頗符合雙道長相約一同行俠仗義、浪跡天涯的心願。他所尋找的當年約，應該也是指和曉星塵的這個約定吧。
　　第三句，薛洋。在「圍爐夜」談中薛洋將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告訴曉星塵，這應該是他打開心扉的關鍵點，也是他和曉星塵深厚感情的奠基，但後來在義城裡的血汙也毀掉了曉星塵，這裡的「星燈」也是曉星塵的星，薛洋終究失去了他生命中的唯一一束光。
　　「空城故去人老卻」這句我想不太到連結的涵義，但光是它描寫的畫面感，就讓人心揪起來不甚唏噓了，那座空蕩蕩的義城裡曾經發生過的這個故事，終究會慢慢被世界遺忘。

林中尚餘殘垣有風在嗚咽
當年知遇還記曾摧弓引弦

　　看MV畫面可以很明顯知道是在講溫家姊弟。
　　「林」這個字也是溫家姊弟的關鍵字，在「疏林如有訴」中林字就被帶指過溫情（看網路上的留言有人說疏林是溫情的字，但我找不到證據），而溫寧的字又叫瓊林，所以可以確定是溫家沒有錯。
　　「尚餘殘垣」的意象應該就是指他們是溫家殘餘下來的老弱婦孺，而嗚咽的風聲是他們無處訴說的冤情和受世人誤解的苦處。
　　「當年知遇還記曾摧弓引弦」這句可以看MV畫面秒懂，講的是溫寧永遠記得當年魏無羨教他射箭的那份善意和恩情。

為一人入紅塵撥弦聲去遠
且笑他輕狂客同生死也敢言
笛聲落正按弦舉世情不歇
此生不忘羨雲天

　　第二次的忘羨副歌，已經是十六年後了。
　　這一次的輕狂客是藍忘機，「和魏無羨同生共死這樣的事情」敢於言說出口。
　　（金麟台上的同進退以及亂葬崗的保護）
　　十六年後，魏無羨笛聲落下時，不用言說，總會有一個人也正按著弦，或是合奏或是共同戰鬥，這樣的情義這舉世難見，此生都不會再停歇了。
　　（天啊，這描寫的是什麼神仙愛情QQ）

　　這一次的羨雲天，應該可以理解為兩人十六年一起在雲深不知處的無窮無盡的日子了吧。（亂想）

若獨行紅塵中皆匆匆一面
江湖路縱難行有人同途比肩
雖會見雨傾天有日終月圓
此生不枉曾少年

若獨行紅塵中皆匆匆一面
江湖路縱難行有人同途比肩
雖涉過這長夜新月終會圓
此生不枉曾少年

　　後面這兩段偏群像，比較沒有特指哪一個人物角色，而是闡述出這首歌的主旨，雖然人生旅程（江湖路）艱難，但總會有人陪著你一起去走，而再難受、再漫長的痛苦也終會過去，年少時憑著一腔熱血的所作所為也終究會留下價值的。此生不枉。
　　不過，如果看MV畫面的話，能感受到其中兩句是有特定人物主題的。剛好可以拿來比較一下。
　　「雖會見雨傾天有日終月圓」這句說的是江澄，這首歌第一段和恨別都有拿「雨」的意象來代指血洗蓮花。而「有日終會圓」我覺得是代指他和魏無羨關係的修復。（雖然可能沒辦法修復到完好，但總是有修復的。）畢竟「圓」本身就有團圓、和好的意象在。
　　而「雖涉過這長夜新月終會圓」講的是藍忘機，「長夜」是他等待魏無羨的那漫長十六年。後句的圓同樣也是和魏無羨的重逢相聚。
　　我個人覺得很有意思的是，「會見」和「涉過」來映襯兩人身上事情的主被動性，江澄的痛苦是被動遭遇的，而藍湛的等待及跋涉則是為了情感而自己選擇的。
　　另外，「有日終會」和「新月終會」也有前者需要契機，而後者只需要時間便能順理成章的差異，這部分也顯出了雲夢雙傑的感情和忘羨的感情之間的差異，是我覺得很有趣的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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