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水落石出（八）

说着，吕斯维意味深长的望一眼程芳，悠悠道：“程老弟，你我兄弟的乌纱帽，就都在你身上了。”

程芳没有说话，他对吕斯维躬身抱拳。吕斯维张张嘴，可终究没再嘱咐什么。他拱拱手，道一句：“拜托。”便转身拖着肥胖的身躯一道烟下楼张罗事情去了。

见吕斯维离去，几个捕快重新聚拢到程芳身边。张泽楠快人快语问道：

“程头，这是？”

程芳面色沉静如水，语气如常，把刚才所闻所述转达一番，几个捕快神色不一。程芳倒是心中已经有了定见，他宽慰道：

“大伙儿别急，十五天的时间是紧了些，可‘老油条’已经答应下了那诸般举措，咱们的案子就好查了。”

杨柳还是不放心。“那‘老油条’为人油滑，他应下的靠得住吗？再说，调动驻军和挨家查访的事儿，他也没有说准啊。”

“大伙儿就瞧着吧，为了他自个儿的乌纱帽，以他的能耐，这些都不在话下。”程芳踱到窗边，望着吕斯维策马远去的笨拙身影，胸有成竹。就在吕斯维的身影没入人海，再不见踪影的刹那间，程芳脑海中的迷雾如帷幕般左右拨开，此前抓它不着的念头清晰无比的展现在前。他猛然回头，询问般望着几个各有心事的手下。彭燕妮当先发现了程芳眼神中的异样，关切道：

“程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

这个新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大胆到自己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一时糊涂的呓语，还是打破思维盲点的真知灼见。程芳花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他把四人拢到一起，言语间却仍旧有些犹疑：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凌洛和顾尘回到点绛巷。如此竟夜奔波，二人已是人困马乏。顾尘一路把凌洛送到门口，见栾锋出门来迎，便转身告辞。凌洛见顾尘疲惫姿态，不由心疼起来，她出言挽留道：

“欸，进来一起吃些早点吧，也好商量下怎么救人……”

顾尘闻听，心中一暖，可他还有事情要办。他快意转身道：“不啦，我可是要当差做事养活自己的穷光蛋，还得上工呢。”

凌洛这才记起，顾尘是洗冤坊的马探，自是比不得自己这个散闲人士逍遥。却听顾尘关切道：

“凌姑娘，你自己别瞎想，吃些东西就赶快梳洗休息吧，今晚还有得忙呢。”顿了顿，复又道：“我下午酉时初刻来找你，可以么？”

凌洛竟莫名有些开心，她笑意挂在脸上，急忙点头道：“好啊好啊。”

顾尘痴痴笑了。凌洛那俊俏模样，就令是面罩寒霜横眉冷对，也足以叫他沉醉；现在这梦中佳人居然对自己一展笑颜，他更是痴迷不可自拔了。不过可不能叫她看出来，顾尘想着，急忙冲凌洛摆摆手，转身牵马出巷，却是直奔武库街的兵器铺子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