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天籟聲》【第一章】草原上的雄鷹 第七回

「沒有其他辦法了，唯有如此吧！」

「將軍閣下，你真的答應嗎？」

「沒問題。」將軍笑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畢竟你曾經幫助斐露迪，攻下科斯特羅馬。而且，她已經有兩年沒有休假了，好好的讓她休息吧！」

「甚麼？兩年！」我目瞪口呆地說道。

「她沒有跟你說過嗎？」

我瞠目結舌地搖頭。

「唉！」將軍搖頭說道：「這個野丫頭，打從她畢業的那一年開始從軍，那個時候，她一直待在太平洋戰線，由於戰功彪炳，勝過不少男子漢，不到兩年，就弄到一個營長，後來，她知道我要重新組成哥薩克師，便向太平洋的高官們提出調遣，高官也答允她轉籍之事。」

「等一等。」我摸不著頭地說道：「她怎可能知道將軍要重振哥薩克的雄風？」

「在軍中，消息是可以無間斷地傳遍千里。然後，她認為自己也算是哥薩克人，所以……」

「所以她便申請調籍。」

「可以這樣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將軍支吾地說道。

「原因……」我走近將軍說道：「甚麼原因？」

「啊！沒有，沒有。」將軍搖著頭笑道。

將軍一會兒表情瞹眛，一會兒坐立不安，似乎不敢吐出真言，此刻，我確實感受到將軍與斐露迪的關係很不尋常。

「她來到我這裏，拿出一張團長的委任狀給我，她要求在我手下擔任團長，我二話不說地給她一個團長之職。」將軍走近窗臺，拿起壼子和玻璃杯子，壼子的水「嘩啦，嘩啦」地流入玻璃杯子裏，他「葛碌，葛碌」地乾完整杯水，舉起左手的衣袖，拭去嘴角上的水後說道：「這兩年，她風雨不改，像機械人似的不停工作，那有休息？」

「斐露迪真的了不起，果然是女鐵人……」出自將軍口中，並綜合團內副官過去描述，此時，更讓我對斐露迪敬佩萬分。

「其實，雄鷹老弟，你知道嗎？自從你跟斐露迪認識，經歷前些日子的事情後，我就想跟你說聲謝謝。」將軍走到我的面前，激動地握著我的雙手道謝。

「將軍謝我？請問將軍謝我甚麼？」我不理解將軍的意思。

「謝謝你願意當斐露迪的指導師。」將軍輕輕地放開我雙手，嘆氣說道：「斐露迪雖然有點乖僻，可是，小時候的她是一個溫柔、乖巧的小女孩，不知道為甚麼，自從祖父離逝之後，她變得容易起怒，而且，每次起怒像發了瘋似的。」將軍接著說道：「然而，有一點她是沒有改變的，不論她的外表看似多凶悍，我知道她的內心依然保持著柔情似水的性格，這才是真正的她。」

「將軍，你怎會知道有關斐露迪的事情？還有小時候的事？」我疑惑了，我吃驚了。將軍怎麼可能知道斐露迪的事。可是看著將軍認真的表情，和語重心長的樣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只見將軍沒有說話，拍拍我的肩膀，微笑道：「不應該說的事情，我也說出來了，關於斐露迪的一切……你是她信任的人，將來她一定會向你真誠表白。」

說完，將軍坐在椅子上，從抽屜裏拿出信箋，放在桌上書寫了一封信，寫完之後，又在抽屜裏拿出一個已經封口的信封，將軍將他寫的信和已經封口的信放在文件袋裏，用紅印泥封口，蓋上了一個家族紋章後，便交託給我說道：「這封信就麻煩你在適當時候，交給斐露迪。」將軍接著說道：「幫我告訊她，我從來沒有瞧不起她，到現在，我依然很關心她，以後你倆有甚麼困難，儘管找我吧！」將軍表情激動非常，他擁抱著我，掉下眼淚，在我耳邊細語道：「你要好好的照顧她，斐露迪就拜託你了。」

將軍抽出一條手帕，抹掉自己的淚水，他走到窗台前，眺望遠處白矇矓的山林原野，年青的將軍，彷彿六、七十歲，歷盡滄桑的老頭子，對著雪原不停地嘆氣。

「將軍，如果沒有其他事宜，在下回去駐紮地。」只見將軍一言不發，揮手向我道別。「將軍，珍重。」我向將軍話別後，便離開將軍的辦公室，走出師指揮總部，到達馬廊。我騎著路西克，準備策騎至城外跟斐露迪會合，一同回去我團的駐紮地，佩列斯拉夫爾-紮列斯基。

在途中，我不停反覆思索，再次回想將軍和斐露迪的關係。將軍知道斐露迪的過去，並關心斐露迪的一切，所以，我便猜度他們，可能是有親戚關係，或是兄妹關係。兩人過去可能是一對情侶，然而，說是情侶，又似乎太過勉強，斐露迪才二十歲出頭，而將軍的年紀，看樣子也差不多四十歲，怎可能會一老一少配？即使是一對情侶，也不可能這麼詳細，知道斐露迪小時候的事情，更不可能隨便將心愛的人，供手相讓，還成全別人的美事。所以，兩人可能是兄妹關係，然而，說到兄妹關係，又似乎不像，他倆樣子不像，性格也不像，更何況，看到兩人幾次的互動，我就覺得那有如此溺愛妹妹的哥哥，這根本是愛得有亂倫？所以，他們有可能是親戚關係，可是再想更深一層，更加不可能吧！那有這麼曖昧的親戚？所以，兩人的關係，在我心中，至今還是一個謎。另外，最令人耐人尋昧的事，莫過於「瞧不瞧得起」的問題，既然兩人有著非一般的關係，為甚麼斐露迪會經常說，將軍會瞧不起她？究竟是甚麼原因……

「雄鷹！」

當我還在苦苦思索斐露迪和將軍的問題時候，路西克已經一聲不響地，走到我和斐露迪匯合地，斐露迪騎著拉娜，向我揮手。

「雄鷹，你好像有心事似的。」

「沒甚麼。只是想著，將軍會如何收復莫斯科。」

「……」斐露迪靜靜微笑，莫不出聲。

「斐露迪。將軍說沒問題，他叫你好好休息。」

「那太好了。」

「關於我們第十團的作戰任務，等他們師本部開完作戰會議後，才通知我們。」

「明白。」

此時，斐露迪下馬，走到我與路西克的跟前，她踏上腳蹬，騎上路西克，摟抱著我，斐露迪的整個身體，依偎著我的後背，我和她的臉孔，也變得通紅。

「斐露迪，你……」

「沒……沒甚麼，只是突然間想你載一載我……」

我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著斐露迪那婀娜多姿的身體；感受著斐露迪所散發出的迷人香味；感受著斐露迪溫暖而使人窩心的感情。當我接收完斐露迪傳遞給我的種種形態後，我便張開眼睛，策騎著路西克，向駐紮地進發。

謎一般的她，有著謎一般的來歷。

不願談及過去的她，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已矣！已矣！

何必追根究底？

可愛的她，因為擁有「謎」，

才會使人神魂巔倒，

戀上迷一般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