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集 14 歸鄉

歸鄉

　　他受邀回鄉參加表親的婚禮。他當然不想參加。二十年過去了，他還是一事無成，連紅包都拿不出來，教他怎麼面對親朋戚友。

　　但是聽到老母親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找盡藉口讓他回鄉，他又何嘗不懂老母親的心意？

　　橫豎見個面，婚宴過後立刻走人也就是了。

　　到達村口時已經是黃昏餘暉，四周除了一個危危顫顫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提個包包，沒有別的人。惡念頓起，他一個加速撞倒那個人，包包滾出幾捆鈔票。

　　他緊張地心跳加速自己也嚇得不輕，撿了錢顧不上管那倒地的人的死活開了車就跑。驚魂未定的他勉力把車開回老家。

　　開了門，屋內是暗的。
　　「媽？」他輕輕喚道。

　　得不到回應的他走進廚房，桌上飯菜都已備好蓋上了大蓋子。打開蓋子倒也不意外地看到一桌都是他喜歡的菜。

　　他決定坐在飯桌旁等母親，不久手機響起。

　　「喂？」
　　「你、你媽被撞了；有叫了救護車，可是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沒氣了，恐怕凶多吉少…」電話的那端傳來親戚夾雜著啜泣的報訊。

　　他木然地關掉通話，放下手機；呆滯地看著那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