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故事|法式葬禮|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沒有「再見」是容易的,無論是你愛的或愛你的。
上周末,G的父母來電,和我們說G的外公逝世了,電話掛完後我給了G一個擁抱,因為他和外公的感情非常好,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內心還是未免哀傷。過了幾天後,婆婆打電話來告知我們喪禮的時間以及穿著等注意事項。
當我們到達公婆家時,一切如常,沒有我想像中像台灣一樣的靈堂設置,外公暫時放在醫院的太平間直到出殯那日;我們到達那日,沒有哀戚地場景,只有一如往常溫暖的公婆和小姑,我們一樣在晚餐閒話家常,只在睡前婆婆大約說了葬禮的流程。
葬禮舉行在下午三點,公婆、小姑還有G的外婆一起先去醫院,去看外公入棺,G選擇不去,因為他想保有記憶中那個健康快樂的外公,公婆完全尊重他的決定,沒有多說什麼,而我覺得此時此刻陪伴在G身邊,就是他最大的支持。
葬禮舉行在當地教堂,我們早早即到,當時間越來越接近,越來越多的老人和親戚慢慢出現,G的外公退休前是小鎮上的圖書館長,認識很多當地的居民,所以很多人專程來送他一程。
大家一起在教堂外等待靈車邊閒話家常,大約人生後來的相聚時刻都離不開生、老、病、死,五月的午後陽光炙熱,靈車緩緩開來,家人開著另一台車跟隨其後,靈車上只有專業的葬儀社人員。教堂的鐘聲也恰巧響起。
大家一起安靜的等待棺木置放教堂,家人朋友依序進入教堂,棺木前頭擺放一張約A4大小的照片,周圍環繞各式花籃,莊嚴卻不過度悲傷,因為疫情關係,座位有防疫距離的設置,大家站定後,牧師走到一旁的講台,準備開始最後的道別。
有懷念亡者的環節、有默哀的時刻、有獻上祝福的心意,伴隨著偶而的聖歌,還是不免落淚,尤其是看到外婆沉默的、輕輕的摸著棺木,再輕輕地輕吻外公的照片時,那一刻,我產生了共感,眼淚撲簌而下,在場的每一個人再悲傷都沒有哭出聲音,無聲地哭泣其實最是悲傷。
禮成後,葬儀社人員會再把棺木送往已經預定好的墓地,會一起前往的只有關係很近的親戚以及家人,在墓園時,棺木放進墓地時,每個人會拿一朵鮮花,放在棺木上,也是最後一次和亡者道別的機會,外婆放入花朵前輕輕地說:
親愛的,再見了。
最後大家收拾情緒,邊在墓園聊天,還說著不然隔日去那個誰誰誰家喝apero好了,不是不悲傷,而是溫馨的道別,就像G說的,每一個愛著外公的人,都擁有了和他最美好的回憶,所以雖然離別感傷,卻不應該因此過度悲傷,因為這就是人生。
最後離開前,我特別去和外婆說再見,和外婆說加油,外婆摸著我的手說:Maggie, 謝謝你來,很感謝這個時刻有妳。我忍住沒有哭泣,輕輕地抱了抱外婆。
G的外公因為老年健忘,所以到後來忘了許多的人事物,但是外公卻從來沒有忘記外婆,那個他最愛的人,他的結髮妻子。

以上為個人經驗,不代表所有法式習俗為此。
更多法國生活日常:Maggie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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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間百態,是去蕪存菁,是關於我、關於他、關於你,也可以是任何人,適合睡前閱讀,平淡裡有人生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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