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靠】跟韋小寶學做人處事—做人情面一定要留

人情義理說來容易，但做起來往往牽扯複雜。人是群居動物，與人相處有許多訣竅。以前有句很有名的話叫做：「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以前聽起來也覺得很對，年輕人表達自我、率性而為，但後來慢慢發現這樣往往路走不長。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太能明說，那是一種潛規則。觸犯了只會招惹麻煩，做人最終要的是好聚好散，要是種下因果，這個孽緣只會沒完沒了。

這段是說康親王在府上宴客，剛好平西王吳三桂的兒子吳應熊來京，也順便一起作客招待。有人在宴席的時候起鬨說要讓兩個王府的武功好手較量較量，但平西王府的侍從一直不肯。可康親王府底下的神照和尚還是出手了，把人家的頂戴全部掀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尚不好好在寺廟裡修行，念經吃齋，跑來王府當打仔？這可以想見吃飯還是比較重要，什麼宗教政治各種理念思想，要先能吃飽飯活下去比較重要。估計這個和尚應該也是酒肉不忌，什麼都吃的。

一開始韋小寶還搞不清楚，鼓起掌來覺得好玩，可他很快發現平西王府的隨從的臉色不太好看。懂得察言觀色，心思細膩而且從中為自己牟利，這也是我認為韋小寶很大的優點。老一輩的用台灣話常說：「要懂得看臉色。」這是很有智慧的一句話。在社會走跳很多人是搞不清楚狀況，說的簡單一點就是白目。明明對方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還繼續火上澆油，不引爆衝突才怪。

我有觀察到很多人跟人說話的時候，是沒有看著對方的。這不僅僅是尊重的問題那麼單純，而是你看著對方的臉，重點是要觀察他的表情。當你在給予對方回應時，你可以從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微表情，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因為往往社會規範已久，很多時候大家都會講場面話，不會把話說得太白，講的太直接容易動不動就幹起來拳打腳踢或烙狠話。

很明顯韋小寶在這方面勝過我們許多人，這當然跟他從小所身在的環境很有相關聯。我發覺金庸真的是大師，他在描寫韋小寶跟人互動或遇事需要他處理應對的時候，他常常會有很多內心話，試圖就當下的狀況作分析，敵我的情勢，他很清楚。很多人都傻傻的，用直覺去反應，沒有稍微想一下再做應對，自然時常碰壁。這邊也說到一個小孩，換成現在大概就是國一國二的年紀，說難聽點毛都還沒長齊，他怎麼懂這些？因為他從小的經歷讓他不知不覺中熟悉這些社會的規矩。

我現在回過頭來去想，在學生時期真的奉勸不要一直念書，你整天啃那些教科書一不小心就會變書蟲。那些教科書說穿了都只是在應付考試，（沒辦法，考試是一種全民運動。）等考試一過，你根本拋諸腦後完全用不到。但也不是要你不讀書，不讀書的人在思維上就無法進化。要讀書是要讀各種各類的，不是為了考試而讀，而是為了解決你的問題而去讀。出社會之後更要讀。

比起書本去打工更重要的，你說是為了錢嗎？你怎麼打工再怎麼賺，基本上以現在的物價很難維持下去。但重點不在賺多少或時薪的多寡，而是在工作的過程中實際的與人接觸。你不是透過書本去了解這個世界的真實樣貌，而是經由跟別人相處，摸索出整個社會的規則。人們很妙，大家都會說的滿口好話，但其實實際做起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用的是另一套法則。而什麼時候會用那些滿口好聽話的法則呢？就是有人做得太過火或出人命，最常見的是大部分的人支持哪一邊，那個結果就會倒向那一邊，因為眾怒難犯。人多還是有些好處的。

「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講的是同樣的道理，凡事做的太絕只會招惹來惡果。狗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是人？把人逼近死路，他不帶著你一起才有鬼。沒有多少人是可以像韓信那樣，忍受跨下之辱而沒有動靜的。得饒人之處且饒人，就像吃飯吃個七八分足矣。

事情發生之後，照理說其實這件事完全跟韋小寶毫無相關，他大可以不必理會。更何況此時的他恩寵正盛，一堆大官、貝勒王爺搶著巴結他，一些小小的王府隨從，他應該不用放在眼裡。但會做人就是會做人，你看他起身去幫每個人把帽子都撿起來戴上。這邊我覺得很重要的是，即使你現在紅日當頭，都不可以去對那些看似人微言輕的人使性子、擺架子，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你可能會需要別人的幫忙，很可能關鍵時刻就是像這種人幫了你一把。以後看到那些做著簡單工作或跟你每天擦身而過的人，都給他一個善意的回應或招呼，畢竟多交幾個朋友不是壞事。

春秋戰國史上不就有個，養了許多食客（哪一君我忘了，好像是孟嘗君的樣子，我也懶的查。）他有次出使秦國，秦國國君不讓他走，他半夜要逃亡靠著雞鳴狗盜之輩才脫離虎口。你說那樣子的技能，會是那些飽讀詩書的士大夫讀書人會有的能力嗎？三教九流的人你都該交往，從別人身上他獨有的生活經歷去打開一個新的世界。不是有句話說每個人都是一本書值得細細品味。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未知，從別人身上多撈一點可以借鏡的東西，當然你自己也必須敞開心胸和別人互動，分享你自己的故事。

這邊要注意一個重點那就是「得罪」。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得罪人家，老一輩也常這樣說。任何事情和情況的發生都必須權衡利弊，做與不做都必須讓各方心中沒有怨氣。做事情不完全就是做事情，其實是在做人。會做人的人，大家才會跟他來往。出了社會之後，沒有人會教我們怎麼樣做人處事，很多時候都要好久之後才能體會。

其實兩性交往也是如此，我慢慢發覺兩性之間不是什麼不著邊際的緣分，這其中其實是有規則的。但這規則大家都不明說，甚至可以說是反著在講。但實際的作為又是另一回事。我們很多人尤其是男生都是矇著頭在兩性交往當中橫衝直撞，根本沒有搞清楚這套遊戲的運作模式。其實說來很奇怪，當大家在接觸一個領域或陌生的事務的時候，不都是會先去摸清他們運作模式和規則嗎？可怎麼一提到兩性這一區塊，就全部都給老天爺，有很多人甚至等著天降甘霖，期盼神明給你個女朋友。這種想法實屬愚蠢！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告白的經驗，跑到別人家樓下去跟人袒露心意。換來一句：「我現在不想交男朋友诶。」GG斯密達，被打槍了。但其實我沒有很難過，只是有點不爽。因為在騎車去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女生大概會給我什麼樣的答覆。因為從我們相處的過程當中，她是把我當成朋友。我大概知道會沒戲，因此我用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方式賭賭看。事後回想，我完全不用騎這趟車去她家講這個（油錢一趟還好，北車到昆陽捷運站的距離。但我為地球環保哭泣，當時還沒有電動車。）在我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我就應該要展現意圖，明確表達我是想當男友不是朋友。但扭扭捏捏之下，大勢已去。

做人其實很難，但也很簡單。我們會碰到各種情況考驗著我們的情商。人事物組合的不同，所需要的應對就會不一樣。沒有人可以有說明書給我們一本，你照著書中的步驟去走就可以迎刃而解，所以他很難。但簡單的地方是你一旦搞懂了，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歷練，你就能輕鬆應對。再困難的局都能把損失減到最輕。我其實也還在學習中，雖然從小的生長環境讓我比起一般人多了很多經驗。沒辦法，做小吃店的生意，每天都在面對客人的廢物測試，時不時就會有人來故意踩線，拋各種難題，你必須馬上回應。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事後才驚覺被騙。一個老頭早上經過我家店門，看上去和藹可親。他站進店門口，笑著問我：「你們店裡幾點開始營業？」

我一看他靠近就站起來回應道：「大概十一點。」

他依然笑笑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我兩眼一直直視著他，在他問話的時候，他的手順手就撕了我們店裡的塑膠袋，我就這樣看著他把袋子拿走。我本來以為他之後會回來消費，後來我才醒悟他只是要那個塑膠袋而已。雖然那成本沒幾毛錢，但被騙的感覺很不好，他倒不如直接跟我表明來意，我可能會直接給他。後來，那老頭果然沒出現。

這就是一次經驗。因為我還太菜就這樣被玩了。我後來跟我媽說，她教我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直接跟他說：「現在就開始了，你要什麼？」他肯定會因此而啞口無言，不然就是得買東西才能有那個袋子。

社會就是這樣有很多眉角是不會寫明的，要自己摸索。在這邊也向大家推薦金庸和古龍的小說，就算你看過了就再看一次，可能會有不同的感覺。唉！我永遠記得那個老頭，他讓我上了一課。

另外最近我會開始錄PODCAST，到時候再跟大家公佈，希望能有更多機會跟大家認識和交流。名字已經想好了就叫做：「雞掰的番薯仔」如果你對我這篇文章有什麼想法，歡迎留言和按讚，這都是對我最大的鼓勵，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