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羔裘】中共二十大人事觀察EP08—習近平持續「反貪腐」，都是那些官員「落馬」？

習近平自2012年上任掌權以來，「反貪腐」便是他主打的政策之一，且一路執政近10年以來藉此拉下中共大小官員無數，並以此為其自豪的政績，習執政以來有關中共黨建及官員風氣的講話及文件中，幾乎沒有不提到「反貪腐」的。每周也多少都可見到中共公布各級官員遭查「落馬」的消息。

依外界粗略統計，2012年中共「18大」以來，至2021年12月1日中共公布江蘇省政協黨組副書記張敬華「落馬」為止，遭查處的中共官員不分黨、政、直屬機構及國企等各系統，在「副部級」以上有330名、軍方及武警在「副軍級」以上的有67名，總計為中共所謂「中管幹部」，也就是須由中共中央任命，中共「中組部」備案級別的官員，共397人。

其中若以人數論，可見「高峰」落在2014年到2016年，隨後在人數上似有趨緩之勢，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中共「反貪腐」的力道已經減弱，因為在經過數年的雷厲風行，以及習逐漸在各領域要職換上「自己人」後，大多數的中共官員更加「謹慎行事」，能夠再被「抓出來」的官員數量下降，也是合乎情理。但從中共中央各項相關重要文件，以及習本人的重要講話來看，包括2017年修改《中國共產黨巡視工作條例》，明定中共中央派往各地的「中央巡視組」授權方式及巡視範圍，同時開始更頻繁派出「中央巡視組」；2018年藉由訂立《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正式成立「國家監察委員會（國監委）」和地方各級監察委來看，中共「反貪腐」的力道非但沒有減弱，還持續強化並邁向「制度化」，將原本只透過黨組織裡的「中紀委」進行的反貪腐工作，擴張至國家體系中也有「國監委」來負責等。近一、兩年來，中共「中央巡視組」的巡視工作以及整體「反貪腐」的對象，比起一開始大規模不分領域系統的打擊，也變得越來越有指向性。

我們若觀察從2017年11月中共「19大」以後至目前這一段最近期的「反貪腐」狀況，此段時間內中共遭查處的「中管幹部」等級官員總計83名（註：統計至2021年12月1日張敬華案為止）。

簡單地看一下屬性分布的統計狀況，首先以及「級別」來看，中共19大以來遭查處的「國家級」官員僅有「副國級」的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委員兼國務院秘書長楊晶1人，往下「正部級」的8人、「副部級」74人，顯見在高級官員的部分，主要查處的仍是省部級，且是副部級這一層為主。也因此，如同我們前面提過的，這個級別的官員在中共黨系統裡至多在「候補中央委員」左右，於是我們若以黨內層級來看，也可以發現在這83人中，大多在中共黨內連「候補中央委員」都還沒爬到，此類共計73名，佔87.95%，此外即便達到中共中央委員或候補中委，其中也僅有2人分別為現任中委及候補中委，其餘8名屬「曾任」，已非當前中共第19屆中央委員會成員。這或許也視作，中共內部晉升官員時有一定內控機制，未屆齡卻無法連任中委或候補中委者，多半可能已遭中共內部紀檢系統「盯上」。

最後來看看如果用被查處時所任職務歸屬系統來看，會發現在這83人之中，屬「政法系統」職位的最多，高達11位，其次是財經系統，有7位，當然我們若進一步深究在遭查處時是屬一般管理職務，在下圖中被歸在「其他」的龐大群體中的官員，也許還能找出更多官員過往出身系統的背景資料，但礙於不是每個遭查案件目前都已公開案情，也不見得被追究的都是在過往職位上的作為，因此這邊的統計仍暫以遭查當下任職的狀況為準。

如同近來許多觀察者所言，中共近期，尤其是今年以來，特別針對「政法系統」進行「反貪腐」工作，今年5月12日中共「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中央「政法委」秘書長，也被外界視為習在「反貪腐」上重要屬下的陳一新，於中共《學習日報》刊文，文中點名近年遭查處的5位「政法虎」，也就是身處中共政法系統內的「貪腐大咖」，更舉出數據指「為期3年的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中，全國共查處案件8.97萬起、立案處理11.59萬人，其中屬政法系統幹警4.65萬人，占總人數40%」，顯見中共近來對查處「政法系統」有多不遺餘力。而中共所謂「政法系統」，指的是包括法院、檢察院、司法行政機關、公安機關及國家安全機關在內的龐大系統，在中共「以黨領政」的原則下，這些系統自然也是得服從各級黨委指揮。另外就是「財經系統」，今年9月中共「19屆中央第8輪巡視工作」特別針對包括金融單位，也顯出中共對財經單位「反貪腐」工作的部署。

而之所以針對這兩個系統，除了習「反貪腐」本來就是希望達成「全覆蓋」，已令其能夠有效掌握各個領域跟系統外，近期主要針對政法系統，或許是因為「打貪官」向來能夠博取最多平頭百姓的支持，尤其是針對平日主要對民眾執法的政法系統，打擊這個領域的「貪腐官員」更能獲取民心支持，有助習穩定邁向「20大」，另外財金系統多半係因美「中」對峙對中國整體財經系統造成的衝擊，習希望藉此更加緊抓財金系統，是避免該系統內有人藉此衝及「反習」，也是緊抓「金融穩定」以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