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24，平安夜

今夜妳來了，就站在我的面前，我選擇視而不見，繼續走著我的路。街道燈火通明，路上車不斷前行，妳還跟在我身後。妳眼中有我，我卻不明白妳為什麼來到這裡找我。

冷風又開始呼嘯，我停下腳步，抬首看著天空想了許久，還是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妳肩上，有種說不出口的情緒慢慢增長，妳那微笑未曾改過，我走在妳身旁，指尖不經意地碰觸，到最後直接十指緊握，彼此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步伐不知道往哪裡，妳我兩人靜如海，內心卻像暗潮般洶湧。到了某處打轉，一步、兩步、三步，時間等不及先走，路燈熄滅，天空已漸亮，什麼話都能說，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等待著黎明到來。

此刻到了分開的時刻，妳笑著鬆開了手，我卻有些不捨，呆望著妳離開的背影，我什麼都沒有說。妳走得越來越遠，我收起了目光，投向了漸亮的天空，星空的斑斕還未消散，眼中的妳亦是如此，只不過不在身旁罷了。

回到家後，梳洗一番的我再次出門，今日難得的休假沒妳的陪伴。街上人群稀稀落落，時間還很早，店也沒有幾家開著。從菸盒咬了根菸出來點著，裊裊白煙存在一絲想念，停留在某日還有妳的時候。

此刻雪輕輕落下，我仰望著天空，口中的白霧夾雜著過去，是否妳在某處也看到了雪？見周圍人都在驚喜的氛圍下，只有我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走在路上。不久來到昨日的公園，依稀還留著妳的香味，也有了說不清的感受。菸已成了灰燼，剩下的被我丟進垃圾桶，沒有任何留戀。獨坐在椅上，靜靜感受著不斷變化的溫度，拉緊圍巾不讓冷風入侵，想起妳昨天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猶豫躊躇；又有些期盼念想。

說不定誰都還沒放下，不管是離開的，還是駐足在原處的。沒多久雪還是停了，薄薄一層埋得了什麼？或許我們倆心知肚明。緩緩起身，拍落肩上些許白雪，離開我曾停留的地方。路上人流慢慢湧現，我如載浮載沉的小舟在飄蕩，少了妳相伴，我什麼都覺得不自在。又一根菸點燃，口吐白霧多盼望妳再出現，遁入人群，尋那丁點往日情懷，想想妳當時怎麼樣待我，我還想要。

眼淚緩緩滴落，睜眼只見潔白的天花板，搞不清楚狀況地向上伸手，看到幾根管子插在手臂上，我突然喘不過氣，用力地吸著氣，才發覺自己戴著面罩，身體微微地顫抖，眼睛睜得正圓，努力回想自己發生了什麼事。過了一會兒後，兩位護士來到儀器前檢查各項數值後又離開了，而想張口說話的我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離去。接著像醫生的人到了面前，輕聲說道：

「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好幾年了。等等通知家屬、檢查完後，就可以出院了。對了，今天是平安夜，跟你那年進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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