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生27-3

「他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信宸就不信他會想不出來。

陸登雲比了一個NO NO NO的手勢說：「代誌沒這麼簡單，你是杜南凜製造出來的惡魔，你怎會不懂他的心理？」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會懂？」信宸覺得陸登雲根本就是在講廢話，他和杜南凜不對盤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他甚至到最後才知道他就是那個蒙蔽何美晶身心的混蛋，心裡對這層身分既厭惡又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心裡某個地方對父不詳這事釋懷。

「你要講就講快點，拖拖拉拉的一腳踹回地府。」平崗也瞪著這個磨磨蹭蹭的傢伙，他只能翻白眼說：「我們身上的烙印是一個宗教的教徽，也是杜南凜最原先接觸的宗教，那是個非男非女能魅惑眾生的魔。」

「你說這是魔？」信宸伸手觸摸右肩背後的圖章，那個教徽是魔？

「對，新亞教派就是這個魔教的分支，我們都是獻祭給這個魔的祭品，而你是他特意製造出來接替他的人。」陸登雲將他身上背負的秘密說出來，他簡直傻了，他是接替杜南凜的人？

「這就是杜南凜到死都沒說的秘密，若不是你剛好在查苦楓的事，我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陸登雲那時才發現他到死沒真的看清杜南凜這人。

「我倒寧可是一輩子的秘密，這樣我就不用知道這麼多。」信宸臉上並沒有得意的樣子，他或許能猜想到新亞教派找他這麼急不是為了替杜南凜復仇，而是他就是魔指定要的人，所以教徒才會發奮要將他找出來。

「你這笨蛋，要不是為了你這秘密，我哪需要上來幫你？」陸登雲氣得大罵他消極，他可是一知道消息就想辦法離開地府，若他不在旁邊幫忙，只怕信宸很快也會到地府……不，可能會變成魔的祭品吃掉。

「你是為了我回來的？」信宸消沉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他還是這麼擔心他才會想辦法去遊說地府讓他回來的嗎？

「廢話，要不是因為你，我哪需要去賄賂鬼差？我吃飽撐著沒事幹嗎？」陸登雲氣到差點又把自己氣死，這人還在在意他整平岡的事，也不大度想想，要不是他賄賂鬼差，這下可就換成其他鬼差上來抓捕平崗了，哪還能悠哉對罵？

平崗窩在信宸身旁，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他的世界是完整的，畢竟他和另一隻鬼也作伴十幾年了，革命情感是斷不了的。

信宸閉上眼睛思考一會後問：「說吧，你知道什麼？」

陸登雲一臉早該切入正題的臉說：「這個人算是杜南凜同門的師兄弟，但他的手段比杜南凜還殘暴，他是直接讓人殞命，而杜南凜是分散風險。」

「什麼分散風險？」信宸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和他有什麼關聯？

「這個魔可男可女，靠得是精氣維持力量，聽說是個外貿協會的魔，太普通的不入祂選擇祭品的條件，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杜南凜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熱中床第之事？因為他們修得是邪術，需要人的精氣維持他們的外貌，這也是為什麼杜南凜的外貌看起來像個四十幾歲，因為他們都是吸收那些無辜女教友的精氣來維持樣貌。」陸登雲將聽到的訊息傳送上來，杜南凜死後，新亞教主的位置就空著了，所以才會有人提議讓信宸回去接手，因為他本來就是杜南凜刻意創造出來的接班人，也是他特意留給信宸的身分，他折磨信宸不過就是想要信宸也複製他的意志活下去，甚至是能超越他的冷酷，只可惜信宸一心只想逃，直接抹煞他苦心經營的背景。

「你是說他們都是靠人的精氣維生？」信宸突然想起苦戀的女兒哭著說他把她的能量吸走了，這是不是就能證明苦戀是死於非命，而不是沖煞流產導致死亡？

「對，他們要的只是精氣，這也就是為什麼杜南凜膽敢欺騙那些無辜的女孩子，甚至女孩的死亡都不放在眼裡，因為她們全都是獻祭的靈魂，生與死同義。」陸登雲問過地府的鬼差，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杜南凜用來供養魔的精氣，只是他作法比較「仁慈」不把人直接弄死，事後選擇自殺的都是女孩的意願，跟杜南凜沒有直接殺戮的關係。

「那他是誰？」信宸問起，想找人也該有的名或姓，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摸索吧！

陸登雲從西裝內層裡掏出一張通緝令，把捲起的羊皮紙一甩上面慢慢浮現一張平庸的臉，底下烙印的字一字一字浮現出來，吳大廷，辛亥年酉時生，信宸愣了愣雙眼，辛亥年，宣統三年，民國前一年生的人，如果以現在醫學能活到現在也不算困難，只是宣統三年，辛亥年，天啊，光想就有點歷史了。

「吳大廷只有生，沒有死亡的記錄，也就是說這個人使用咒術也就是相傳的轉生術，使用別人的身分活著，宣統三年末也就是溥儀宣布退位，戰爭紛亂時期，他若是出生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活到現在也算國寶了，但那種年代，環境衛生都不太好，人的壽命也普遍只到三、四十歲，他又是如何能活到百歲的？」陸登雲剛聽到時也像信宸這樣，聽到判官微微解釋後，也心生懷疑，這人如果是清末的人，要怎麼度過疫菌滋生的年代？

「可是新聞之前才報過有個清末的百瑞人，這也不算稀奇啊！」信宸還是不太肯定這種說法，這人真的沒有死亡的檔案嗎？聽說生死簿是天界給地府的一個期限，上面的時間可以增減，若是吳大廷做過無數個善舉，能延長益壽也不是不可能的。

「判官說這個人應該活不過二十五，可他卻遲遲沒在勾魂簿上出現，所以地府才會發出通緝令，也才有我領命上來協助。」陸登雲將通緝令捲起來塞回西裝內層，外表看不出鼓脹令信宸好奇其中奧秘。

平崗倏地看向信宸，會是他嗎？

「怎麼了？」信宸被平崗的眼神看得渾身一顫，平崗揣揣不安，那個人太過陰暗可怕，如果是他的話，他們能抵擋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