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 生命的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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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明明很多話想說、很多情緒需要抒發，但就是提不起勁，或是有各種擔憂，要寫出來嗎？可以寫出來嗎？會不會影響到別人？
應該沒有朋友會在這裡看我發廢文。（祈禱）

偶爾會想起某個朋友在某個場合對我說的這句話，括號裡是自己的小劇場添加上去的。喝了酒的人的話有時候不要太相信。但過度焦慮的時候，對自己說這句話會有一種解脫感、豁然開朗。想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要管別人！

三月身體一直處在不舒服的狀態裡，四月初則是面臨了兩場死別，同時也還在緬懷去年過世的好友A•Y，突如其來的死別告知，情緒一下子又掉進黑洞裡。
年長的長輩過世我一直都沒有太多情緒，但因為還蠻喜歡打工換宿時認識的阿嬤，還是臨時調了假，到喪家靈堂拈香祭拜、瞻仰遺容。
告別式的隔天晚上就接到姐姐打電話來說家裡的小狗過世了。

坦白說我不是什麼愛狗人士，一開始覺得自己應該可以不帶任何情緒的看待生命的循環，因為適逢清明節，臨時買不到車票，也不好再調假，就讓家人代為處理小狗的火化，這禮拜我才回家一趟處理小狗的除戶。注射狂犬病疫苗可以申請狗牌登記，如果遺失或死亡都必須特別跑一趟動物保護防疫處填寫表格。需要登記人的身分證影本和火化證明；動保處也有集體火化的服務。家人選擇另外找寵物安樂園幫小狗單獨火化，有一個小小的骨灰罈，哥哥已經幫忙和寵物殯葬業談好，樹葬日期可以另外安排。

得知消息的當下，只是一直追問姊姊：「怎麼會？」
即使看到她傳來小狗的照片，也只覺得牠像睡著了一樣，一直到隔天哥哥到寵物安樂園傳來小狗的火化照片，才真正地意識到死亡的真實感。
當時還在上班，但眼淚已經在眼匡裡隨時都會潰堤，一直忍耐到下午下班，才緩慢的走路到自行車道獨自消化情緒。偶爾還是會有其他路人經過，我只能假裝「沒有人在看。」也不想管其他人要不要看，反正我就是想要哭一哭宣洩一下。

那一兩天我都不太想說話。想像著小狗充滿忍耐力的一生，從鄰居把牠帶回來的那一刻，牠就全身皮膚病，治療了一兩個月好轉，後來某一年發生火災，將牠從火場放出來，隔年牠開始長腫瘤，去年獸醫診斷牠腹腔胸腔有塌陷的問題，這12年來，牠到底是怎麼看的，開心得多？還是傷心得多？無從得知。

從哥哥轉述殯葬業的看法，對媽媽來說應該頗具安慰，「你們家這隻狗平時吃很好喔！骨頭燒起來很漂亮。」

一開始我還反駁的說，哪有吃多好都吃飼料呀。後來想想，媽媽這幾年很常熬大骨湯，以前骨頭是人在啃，自從家裡有小狗之後，大骨一律留給小狗啃。

媽媽年輕的時候很愛養小動物，雞鴨鵝這一類的，但她一直很反對養狗這件事，早年都會說趕快抓去放生，結果最疼小狗給牠吃最好的還是媽媽。

我與小狗的相遇是一場意料之外，隔壁鄰居把有皮膚病的小狗抓回來就放在頂樓（我們就住在頂樓），當時我並不知道小狗怎麼來的，也不知道誰的，牠一身病的跑進我的房間，嚇得我趕緊戴上手套把牠抓出去，好幾天牠都在頂樓跑來跑去，受不了牠全身的皮膚病模樣，放假時就把牠抓去看獸醫，好不容易把牠皮膚病治療好，也終於知道狗主人是誰，但這時鄰居卻說要帶牠去放生，得知消息真的一肚子火，要放生不早放生，都治療好了才說要放生，感覺放生太浪費錢，說什麼我都無法同意。前幾年小狗就養在隔壁鄰居的頂樓房屋前空地，鄰居發生火災差點延燒到我家，清理殘骸後他們就在兩戶門前走道中間隔了一塊板子，不再讓我把狗養在兩戶的門前空地，自此小狗只能在我們這邊小小的門前空地居住，一晃眼竟然12年過去了，不可思議。

或許是代償心理，這陣子我開始買一些豬骨回來熬湯，搭配山藥或馬鈴薯、菇類、紅蘿蔔，味道差強人意，媽媽煮的最好喝、最好吃，出門在外就只能忍受自己的手藝。

今天查看了一下網路食譜，在生水裡添加米酒、冰糖、胡椒攪拌後再放入豬骨、馬鈴薯、菇，放進電鍋，外鍋大概一杯半的水。

以往煮食我都不加糖，但今天加了冰糖熬出來的豬骨湯，意外的滑順好喝。清淡的甜味，會誤以為是肉汁和食材的鮮甜。

人呢，真的不能太習慣讓自己吃苦，偶爾還是要加加冰糖，滑順一下苦澀的生活吧！雖然生離死別總是一再發生，也無法勉勵自己習慣這樣的離別而不感到傷痛，順著苦痛的遞減再人工添加一些甜味在生活裡，都會過去的，都會好起來的，要常常這樣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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