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無事的清晨

有時候確實會感覺到瓶頸這個東西，就在莫名其妙的某一天裡似乎就這麼突破了時候。這之中，經歷了些什麼，道不清楚說不明白。或許是某種境界的更新也說不定，亦或某種經驗值水到渠成，就跟早晨從大樓不知何處傳來的撞擊聲，直達心靈深處。

就像這個週六早晨7:00鐘，我理應沉在睡眠的海洋，耽溺於床的柔軟，文字卻隨呼吸不斷浮出，腦中的海，或許就是潛意識，除了喊餓以外，便是許多不知何處到來想述說的慾望。然後，就這麼有著突如其來的好狀態。

精神帶著些許亢奮，眼睛微弱的抗議著，酸澀感其實還是有的；在昏暗未開燈的房間裡，就這麼依著從側窗透進的陽光打著字，這樣在清晨時刻清醒著，已是一個多月未有的。是想過在開學來臨前，將自己作息變得健康些，卻未有這般意料之外的到來。

今日難得沒有工作的週六，往常週六晚上總是卡著一名學生的國文課，學生是聰明省心的，倒不是真的不想上課，就只是一整天總像是壓著什麼事在心上，無法沈浸在屬於自己的時間裡。也許正是這樣無事一身輕，恰巧昨晚睡前正閱讀著楊牧《一首詩的完成》，讓這睡不著的時辰裡，靈光乍現。

我記得首次打開這本書，約略是一年多前的事了，那時看了一半便先去做了其他事，做了什麼事是不記得了；昨日終於超過了原本的位置，把在一年多前看過的重溫完畢，卻未想到僅僅只是一年多，所帶來的感慨遠遠超過以往，為什麼一年多前我沒把這一段標記下來呢？再次閱讀的同時，不禁疑惑著。

想著昨晚閱讀時的內容，總覺得與楊牧錯身許久，第一次對楊牧有了興趣。

這異樣的感觸，正是我在楊牧離開東海多年以後，站在東海同樣感受到的。突然也許可以理解老師們、學長姐為何合著了一本《葉過林隙：楊牧和他們的東海》，我猜正是那一種難以言說的緣分——或者說羈絆，流暢於在東海聚集起來的文學人身上。

原本以為自己與楊牧或許就這麼一本書的緣分，細翻書櫃，我才想起除了上面那本書，在去年生日時我用誠品點數兌換的生日選書，便是楊牧最後一本詩集的再印版，那是《微塵》。

這樣晦暗不明的清晨似乎正適合閱讀這樣詩集，思緒沒有界限，記憶也不會過於清晰，因為在這之後或許我將再度沈入睡眠的海洋，抱著詩人匠心獨運的字字句句，安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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