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儀三部曲#2 頭七

傳統習俗中，死者在死亡七日內還不知道自己過世，直到頭七這天才知道已經死去。

姑姑們在頭七這天回來了，

女兒媳婦領頭以跪爬方式進屋，後面其他親戚也跟著爬進屋。

接著等著師姐Cue，

師姐一令下：要哭！

我們：嗚嗚嗚……

師姐一令下：叫他！

我們：爸爸！阿公！嗚嗚嗚……

金紙車裡堆滿阿公的衣服及大量金紙，

伴隨著師姐的誦經聲，

我們圍成一圈彷彿營火晚會，

「這些金銀財寶都是你的！」

「要顧好不要被別人拿走！」

燒庫錢的熊熊烈火燻得我眼眶一熱，

寒冷的夜裡這裡竟成了最溫暖的存在。

正當我正感性時，師姐誦經原本平穩的節奏突然變了調，

一切變得緊湊起來，忽快忽慢，很像在唱Rap。

師姐唱得挺好，只是變成中國有嘻哈的場面，

我的眼淚頓時縮了回去。

伴隨師姐的歌聲，這天阿公發現自己死了，帶著行李走了。

喪期這幾天，依習俗我們不能到廟裡(大概是會給神明帶來厄運之類的)。

有天我和爸媽到鎮上替親戚買午餐，突然一個內急，而附近只有廟宇能借廁所。

我說，還是繞去加油站上吧？結果爸媽毫不猶豫的進廟了。

「喪期不是不能進廟？」我滿頭問號，(前天才因為去三合院附近的廟上廁所被罵了一頓)

「那是因為在靈堂附近，別人會看！這邊是鎮上沒關係~」等等，是這樣雙標的嗎？

「這個社會的運作就是這樣！」我媽一個解釋不清，便狠狠丟下這句，突然就將這件事上升到社會議題的層次(？)

『講的跟做的不一樣，做的也是為了演給別人看』的這樣嗎？

即使我已成年好幾年，依舊不解這些成年世界的「奇妙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