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 /MHYK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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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手遊《魔法使的約定》同人作品
現代paro完全自家腦補設定
因緣主向
有死亡/屍體描述
這不是一個快樂的故事
  「這算什麼東西啊這是!」Bradley把一份凌亂疊湊的文件隨手往自己辦公桌一扔。身子用力的往後壓上旋轉椅的靠背上,發出了強烈的金屬磨擦聲。他隨手抓抓灰黑相間的亂髮,明顯是已經工作了幾日幾夜的關係而導致心情非常煩躁。
「小子,有找到死者的家人嗎?」Bradley用眼角睄向默默站在身旁的黑髮男子,雖個子較小但眼睛炯炯有神。年輕真好,好像都不會累。
「啊,找到了。住在很偏遠的縣市,他們哭着說會趕車趕過來的。可能要明後天才能到。」胸口上光鮮的名牌寫着Shino的青年語調不徐不疾的對着前輩Bradley回話。
「有問到什麼事情嗎?例如最後的連絡時間?」
「最後連絡是死亡時間的幾天前的晚上,內容是說突然想回老家一趟,因為想介紹一個人給他們認識。」他挺直着腰杆,清楚流利的報告。「至於是什麼人死者沒有說。」
Bradley吹了一個嚮哨,這個回報跟法醫的推斷不謀而合。千里迢迢的要帶一個人回老家給自家爸媽看,怎想都是指向穩定的交往對象、結婚對象之類的吧?
但現在面對的難題卻是,他們怎麼搜查都搜查不到更多關於這位對象的身份。
身為刑警的他們,工作只能像螞蟻一樣到處亂鑽,等誰憑着線索的氣味發現了珍貴大餐之後再呼朋引伴的合力開挖,直到挖出真相的全部。但倘若哪裡的味道撞上了死胡同就又只好另謀出路繼續探索。
早兩日,一具年輕的男性屍體被發現了。
在某個路邊的灌木叢後,平躺在樹下的草地上,右手握着一把銀制的寶劍狀的小刀插入心臟。後腦有被重擊過的傷口。
現場沒有其他兇器,找不到和後腦傷口相乎的形狀的物品。
路邊有少量血跡,初步的推測是遭遇襲擊後逃跑,然後逃跑失敗後被殺害。是一宗明顯的謀殺案。
身上手機和錢包都不翼而飛,明顯是為了隱瞞身份來拖延搜查時間。
按道理應該是這樣的。
但見鬼的法醫報告。
「致命傷不是被刺入心臟缺氧而死喔。」身穿白袍的藍髮法醫傭懶的語調提出了他的專業分析。「那是死後才刺進去的。致命傷是後腦遭到重擊後做成腦部大量瘀血後失救而死。」
Bradley回想起那個嘴臉就來氣。他平常就不是很喜歡跟那個叫Figaro的法醫打交道。
「死者身體功能正常,沒有先天性疾病,平常有運動的習慣,肌肉發達。右手掌內側有長繭所以是個右撇子,平常應該沒什麼文書工作。排除了先天毛病引發的死亡可能。身上其餘的都是手腳擦傷,逃跑跌倒什麼的都有可能。」Figaro看着他整理好的文件報告頓了頓。
「然後眼睛是假的。」
「哈?」本來靠着櫃身的Bradley意外到站直了身子。
「那雙真是幾可亂真的眼珠,手工非常完美,但就可惜不是人體組織。而且切割方法也近乎完美。」Figaro不禁讚嘆那個手技,連他執刀多年,每次為了保持大體的完整都小心翼翼的操刀,就算精研了十多年的他也不知能不能匹敵這項技術。「犯人小心仔細的眼球取下之後再把人工的眼球仔細的裝了上去,手法非常精湛。」Figaro內心暗至期望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睹犯人的芳容,能有這鬼斧神工的技巧的人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啊,還有應該不是個處男。」
「哈?」Bradley暗驚連這個都可以檢查的出來?
「說應該不代表百分百,但死者身上有很多小型的瘀血和牙印。」
身為成年人的Bradley當秒就知道那是怎麼造成的。都是和愛人親密過後留下的痕跡。
「嘛,都被咬成這樣了還是處男就,太可憐了?啊不過,那些痕跡沒有幫助,上面的DNA跟組織都採集不到,死者洗過澡了。所以確定的就是他有一個親密的對象吧。」
但問題就是找不到!
而且好不容易的才終於找到死者的身份了。
是在區內報讀警察學校的優等生,名叫Cain。
明明是個大好青年,卻這樣一夕之間就消失殞落。Bradley大嘆了一口,叼起了一根香煙,左手輕掩後把它點亮。一個生命就如一根香煙般過眼雲煙的燃亮後又消失了,只剩下自己能體會的尼古丁和煙味。
如果還活着的話,將來也許會成為自己的下屬跟着自己到處偵查、之類的。
想着想着,手指頭夾着的香煙就已經燃燒掉了一半,剩下殘殘缺缺往下彎斜的灰燼苟延的連着下半。
所以他要追查真相。夾帶着私心之餘也是希望給被無情地留在現世的人一點慰藉。
他把香煙的殘灰抖進了桌上已經被煙屁股插的亂七八糟的煙灰缸裡,一手抽起新人Shino做的調查報告。
『同學們沒人知道Cain有女友』
『一人獨居在某某公寓』
『從偏僻的鄉下搬進城裡的熱血青年』
『個性很好,幾乎沒有結仇』
『生活單純』
『沒了』
Bradley噗哧一笑,有夠簡單直接的報告書。但他很喜歡,因為省時又方便,那堆公式制化的繁縟俗節省掉也罷。
但線索的味道又斷掉了。不是仇殺,剩下的可能性是情殺?還是就運氣太差遇上了隨機的變態殺人?情殺的話,一名女子會有辦法把體能優勢的他擊至重傷嗎?
再考慮上法醫的報告,這一切實在太奇怪了。為什麼要在人死後再插上刀子還要挖掉眼睛?刀子⋯刀子⋯
啊,刀子的調查呢?
跟據鑑證組的調查,就只是一把高純度的純銀的小型造型寶劍,上頭的雕刻相當精美。而上面沒有任何指紋。怎麼又斷了線。
不過那麼精美的東西應該不是普通的路邊攤,所以就只好漁翁撒網的一家一家的挨門挨戶的問。
****
「啊,這是我做的沒錯!」一頭紅髮的少年一手的摸着胸口興奮的驚呼。「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它!我可是花了很多功夫,很努力的做出來的喔!」
「這真是幫了個大忙,你有印象是誰訂製的?」Bradley跟Shino一起地毯式的搜查終於得到了成果,他們來到一間門面優雅的製銀器店,內裡擺滿了各式各樣設計的精美銀器,每一具都別出心裁,品味獨特,同時也價值不斐。
「刑警先生你稍等一下,我請我們設計師來。Rustica,麻煩你快出來一下!」實在等不到回應,紅髮的少年只好走進去內間,好一陣子才把一位帶着睡眼朦朧但又雍容華貴的紳士推了出來。
「噢,Chloe,原來是有客人啊,真是抱歉讓你們久候了。敞人是這裡的設計師Rustica,很高興能在這裡和你們相遇,這一定是非常難得的緣份,所以請在座兩位讓我——」
「等等等等,這種門面的話就別了,我只想請你告訴我這把銀器的事。」Bradley秀出了一張冷硬的照片,裡頭是一把寶劍造型的小刀銀器。
「真是十分可惜,在這美妙的相遇之間居然不能配上音樂真是讓人稍感寂寞和失落⋯」Rustica輕垂了眉毛,表現的十分哀傷。他細長的指尖輕撫着那張不帶感情的照片,「噢,是這孩子嗎。」
「怎麼?有印象嗎?什麼時候來訂的?是怎樣的人?」Shino連番的追問。
「嗯⋯是怎麼來着。」Rustica閉起雙目認真的沉思。「⋯⋯」
大家憋息以待的等着。
「⋯⋯⋯」然後呼吸聲變的稍為加重。
「Rustica!別睡着啊!」Chloe急忙的搖搖對方的肩膀。「真是抱歉啊刑警先生,Rustica常常因為設計的事情睡眠時間都很不固定——Rustica!請你醒醒!」
「噢,Chloe,早安,能被你喚醒真是美好的晨光,像聽見青鳥的初啼一樣。」Rustica優雅的笑容如溫昫的晨光配上柔美的春風。
「已經下午了。」Shino不耐煩的咕噥,看來是個辛辣的調查目標。
「Rustica,麻煩你可以幫幫刑警先生們回想起,訂造這個孩子的客人嗎?」Chloe舉起了照片,讓Rustica瞧了個遍。
這回沒有睡着了,Rustica雙手放在胸前,表情稍帶哀愁輕柔的說着,「是個像D小調的人呢。」
「哈?」Bradley和Shino被這次元外的形容張大了嘴。
「清脆,但孤寂,帶着高傲但又有着渴求。」Rustica好像替對方感到心痛的表情,「真是可惜沒法跟他一起辦個茶會之類的呢,他一直拒絕了我的邀請。如果能跟他一起下午茶的話一定是充滿着驚喜。」
「不不不不,設計師先生,你可以稍微形容一下外表、衣着之類的?」Bradley感到異常的頭痛,他覺得要用字精準地表達否則會被帶進了某種異次元。
「啊,我想起來了。」Chloe舉起了食指,突然提高了音量。「是位很美的人喔!」
「居然聽懂了?」Bradley和Shino詑異着他們二人的默契度,同時期待着話題的進展。
「是位很適合絹絲綢材質的人呢,如果配搭上刺繡一定很耀眼!尤其眼睛就像寶石一樣!如果再準備紅寶石的單邊耳墜的話——」Chloe仔細的形容着他內心湧出的激動。
「⋯⋯可以配合一下提供下訂單的日子和監視器的影片嗎?」Bradley已經放棄透過對話來得到資訊,收集客觀的證據貌似比較有效。
「啊好的好的,請稍等一下喔刑警先生。」滿臉微笑的Chloe全力的配合着。
好不容易脫離這仿如另一個次元的令人精神衰老的空間,Bradley拿着列印出來的照片咧着嘴。「逮到你了。」他用粗壯的單指彈了一下印着某位人士的照片。
戴着黑帽子、灰髮、黑色長大衣、暗紅色的高領毛衣,剛好從銀器店步出的一刻。
這下子總算找到了新的糧食。
*******
潔白光亮的浴室裡,他注視着足有半身高的鏡子裡裸着上身的人,照出身上各處散佈着微紅的玫瑰印記。
在消失。
它在消失。
拳頭自顧自的握緊,指甲毫不留情的插入自己嫩白的肌膚裡頭,泛起一陣姻紅又透着一陣白。
他到底憑什麼擅自的消失了。
我從來沒有准許過這種事情。
他憑什麼。
明明才恣意的在我身上留下一堆味道,就如發情的母貓散發出野性的費洛蒙的勾引味道。
這算什麼。
不能原諒。
纖細而冰涼的十根手指緊緊的交叉包覆上泛着陣陣紅暈的細白脖子。指甲抓下一條條粉紅的條痕。
不准消失。
憑什麼的擅自的消失。
不能原諒。
啊,對。
是我把他結束的。
是我把他最最最喜歡的東西插進他的心臟的。
因為沒有人可以把我的東西搶走。就算是他還是祂也不行。
所以,是我殺的。是我把他殺掉的。
然後把他的靈魂藏起來了。把那個金黃色如清晨黃花上的露珠亮着微光的靈魂。
雙手如脫線的木偶無力的垂落,鏡子裡反射着一雙失去靈魂光澤如空洞般紅寶石眼睛,以及沒有生氣及喜悅的彎月薄唇。
*******
「Boss,鑑證組的報告。」Shino伸出了一份夾雜幾張紙的文件。「我家Heath做的,一定寫的很完美。」他自豪的歪着頭,等待着Bradley的稱讚。
「啊啊,謝了。」是死者租屋處的搜證。Bradley快速的閱覽,把所有文字都翻了一遍,他不可置信的前前後後翻來翻去。「沒了?!」
「我家Heath不會遺漏的。」Shino單手叉着腰,自信滿滿的代答。
「沒有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但想要的手機和電腦這類私人用品還是沒有找着。也沒有寫日記的習慣⋯」Bradley嘆了一大口氣,又撞上了一個胡同。
「房間沒有被硬闖的痕跡,當然也沒有其他人的指紋,所以代表是熟人做的嗎?把筆電拿走了。」Shino提出了個人的意見。
Bradley打了一個嚮指,他覺得這是一個很棒的出發點。於是這樣矛頭又指向了那個神秘萬分的隱藏情人。為什麼那位情人那麼仔細的把自己的蹤影擦的乾乾淨淨,所以難道一切其實是情殺?
如果情殺也的確有可能做那麼詭異的舉動,為了愛情而瘋掉的人還是有的。
他再認真的翻閱同事努力的成果結晶,這回他找到一個帶點矛盾的疑點:在凌亂的房間中卻唯一被謹慎對待收藏起來的東西。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Bradley以反射神經的速度把它拿起,粗簡的問候過後直接進入正題。
「監視器有收穫了?」他嘴角上揚讓他尖銳突出的犬牙顯露無遺。「太好了,馬上印出來然後送過來。」
「Shino,證據應該足夠申請通知書了。走吧。」他揚起了斗大寫着刑警二字的外套,披掛在左肩上,大步的走出了辦公室。
*******
來到了一幢外表簡潔俐落的公寓大樓,Bradley四處環視,這公寓與案發現場距離只有十幾分鐘的步程,而案發現場和死者的租屋處和這公寓卻巧妙的可以連成直線。是湊合嗎?還是安排好的設定?
他們二人步入了充滿歐式氣派的大廳,任誰都知道這是高收入人士才能住的上的地方,和那個從窮鄉僻壤跑到大城市來闖盪的孩子好像無法沾的上邊。
「咯咯」敲門兩聲,裡頭還是靜默一片。他們很確定對方是在家的,因為大廳的管理員已經確認了,這位房客沒有離開這幢大樓。
門鈴、門板,所有能發出聲音的地方都被Bradley敲了個遍,他拍門的力度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他不耐煩的大喊:「我們是警察!為了配合偵辦麻煩你配合一下!Owen先生!」
被騷擾到不行的木門終於被打開了一個人闊度的距離。「什麼事。」一位穿着暗紫色高領毛衣,頭披亮着銀光的灰髮,自帶高冷氣質的男子輕靠着門框,表情極之不悅。
果然如那銀器店的設計師所言,全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孤高且沒有溫度,而且擁有着連女性都比不上的魅力美貌。而那紅寶石的眼睛,就算赤裸裸的擺在那邊你也不敢伸手去觸摸,它會讓你產生不寒而慄而欲逃跑的本能。
「這是您的詢問通知單,麻煩您跟我們跑一趟了。」Shino公式化地快速講出警察手冊裡的規定台詞並展示出他剛申請出爐的通知單。
Owen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僅用兩根指尖,像避免多餘的接觸到以最小的面積夾走了矮小的刑警出示的文件。紅色的眼珠左右的快速掃視,掃到最下面後他輕嘆了一口。
「戴手套是你的習慣嗎?」Bradley注意到這特殊的習慣。
「這裡不是詢問室吧?」Owen沒有回答的打算。「只是我還在工作中途,等我整理一下。」
「啊,這樣我們就進去等吧——」Bradley對Shino使個眼色,身子打算往前擠進。
「砰」木門被狠狠的無情關上,差點撞上Bradley的鼻子。「嘖。」Bradley不屑的咂舌,對方是個聰明人,看來等下會是個苦戰。
Owen神色自若的坐在詢問室裡,優雅的翹起了長腿,十指交叉抱着膝蓋,不用任何佈景僅僅如此都能成為名畫的畫面,他臉帶虛假的微笑看着眼前正叼着煙的刑警先生。
跟據Bradley閱人無數的經驗,這人不好對付,他有自信的連律師的權利都拒絕掉。放在桌上的水杯連碰都不碰。
「你認識他嗎?」Bradley在桌面上推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位笑容清爽的紅髮少年。
「不認識。」Bradley全神貫注的注視着Owen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但對方不單眉頭,就連一根汗毛都沒有任何變化。
「那,這個樣子的他呢?」Bradley這次推出的是臉如雪白,胸口已被插上小刀的案發現場的照片。
但對方除了眼珠移動了一下以外仍是沒有任何動搖,他斜眼的看着Bradley,一臉嘲諷的表情言道:「刑警先生真會惡趣味呢,是邀請我來看恐怖照片?」
「那早幾晚某月某日的半夜時分,你人在哪裡?」
「半夜當然是在家裡休息。」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Bradley擺出了一張監視器的畫面,其中明顯是電梯內部的背景,而有一位戴着黑帽子和黑大衣的人站在電梯門前。「這裡是死者住的公寓的電梯監視器畫面。而你當晚出現在這裡。」
Owen忍俊不禁發出了輕笑,但他還是沒有任何多餘的肢體動作。「這畫面連臉都看不清楚就認定是我,現在的刑警都是靠想像力辦事的嗎?除了這個呢?還有其他畫面嗎?例如拍到像我的人進去某個房間之類的?」
Bradley心裡暗知的確理虧,因為在那棟老舊公寓裡,設施日久失修,光電梯的監視器還能運作也可說是個奇跡。他本來想着靠着心理戰來引誘出破綻,但對方實在堅若磐石。
「那我們來談談這個。」Bradley這回拿出了被妥妥裝在證物袋裡的銀色寶劍小刀。「這是你訂造的東西吧。」
「啊。但它不見了。」Owen的聲音沒有任何波折,只如一片平靜的冰凍大海。「也許是什麼時候不小心丟失了。」
「Owen先生,做偽證是犯罪的,你應該很清楚。」Bradley上身往前靠,同樣血紅的雙目直逼着Owen那城府極深的視線。
「還是等刑警先生有證據證明我是偽證的時候再跟我說吧?所以呢?現在打算因為那把被我不知何時弄丟的東西而來審問我?」
「跟據證人——製造這銀器的店員的證詞,他們聲稱你訂造這個是為了送禮,是要送給誰?為什麼要送人的禮物卻弄丟了?」Bradley直接站起,一股坐在靠近Owen側的桌邊,由上而下的觀察着對方全身上下的任何舉動。
對方很明顯的在瞬間露出了不悅的鼻息。
「送給Cain.Kinghtley對嗎?」對方紅色的眼珠發出了強烈的殺氣怒視過來。Bradley站起在桌邊環走,繞過Owen的背後,闡述他收集而來的證據。「你很仔細的把Cain房間裡任何會透露着你的訊息的相關物品都消除的一乾二淨。真是費了我們好一番功夫。但你卻漏掉了一樣東西。」Bradley從外套的內口袋裡拿出一個被證物袋裝着的精美盒子。「你沒想到那個平時生活習慣粗枝大葉的人居然把你送的禮物就算只是個盒子也把它珍重寶貴的收藏在房間裡。」他把盒子從Owen身後伸出擺放在對方的眼前。「雖然上面應該沒有你的指紋,但也夠充分了。」
「所以,」Bradley猝然拉開了Owen的後領,那雪白的肌膚上展露出一瓣又一瓣的淡紅印記。「你們是情人吧?」
Owen被這無禮之舉反射地往旁邊閃躲,他右手用力的拍開Bradley的手腕。「你沒有權利碰我。」他冰冷的殺氣如極地的冰柱蓄勢待發的瞄準了Bradley。
「抱歉抱歉,」Bradley挑起了眉毛,他終於開始抓到了這隻孤高的銀狐的尾巴。「這時候你還要說你不認識他嗎?」
「⋯⋯⋯」對方選擇了沉默。
「還是需要我們在你身上搜證你才要承認嗎?」Bradley咄咄迫人的發出了攻勢。
「⋯⋯我們認識,這可以了嗎?」Owen重整了坐姿,回復了原先一開始高冷的態度。
「那我單刀直入的問你,是你殺了Cain.Kinghtley嗎?」Bradley背着熾熱的燈光,單手撐桌直視着那好不容易妥協的嫌疑人,他的影子覆蓋上對方全身營造壓迫的氣勢。
那狐媚的薄唇彎起了新月的微笑,眼睛露出了期待而久般喜悅的冷光,他迎上了質問監視着自己的視線。
「對,是我殺的。」
嬝嬝的煙雲由Bradley的微乾的雙唇中冒出,他倚靠在詢問室外的單向玻璃上,而他的背後是在室內依然端正坐好已經坦白自首的嫌疑人。
案件理應水落石出的進入完美結案的階段,但Bradley卻無法喜悅,因為證詞中還是存有很多互相矛盾的疑點,在重點上卻被繞圈子的迴避。真相還沒被挖出,這是他的直覺。但這只是遲早的問題,搜查證很快就會批准,很快就可以進入對方的家裡挖出更多的名為真相的糧食。
Shino碎步快跑的趕到Bradley的面前遞出了報告。「是Owen的背景調查。」
一手拿過那薄薄的紙張,一張白紙就足以描述完的人生。
『父不詳,是某不想被知曉的富豪的秘密情婦的私生子。以提供穩定資金作為條件,限制了非必要的外出與社交生活——興趣使然之下當上了標本師的自由業者——基本上足不出戶。』
「這幾乎是軟禁吧,有錢人的興趣真是各方面的讓人噁心。」Bradley歪嘴咂舌。這也難怪根本沒有什麼資料可言。
一陣輕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的踏近Bradley的身邊,是一身亮麗便服紫色短髮的青年伴隨着興奮的呼喊,他用鈴鐺般的聲音要求:「喲!Bradley!聽聞你快解決一宗殺人案耶!快點報告報告!」
Bradley眉頭緊皺。「Murr科長。」對方憑着出色的洞悉能力以及驚人的智慧短短的時間內就被攜拔上偵查科科長的位置,是他的上司。但他只是單純喜歡挖掘痛疤追求事實真相的怪咖,對於人類之間的社交行為完全沒有興趣,在查證推理這方面可謂一等一的優秀伙伴,但作為同事甚至人類之間相處上非常難搞。
「還沒完全能結案,內裡還有一些疑點。Shino,把資料給科長瞧瞧吧。兇器的部份還無法確認。」Bradley把煙屁股塞進隨身的煙灰盒裡,在上司面前還是要留點尊重。
Murr快速的閱覽Bradley的分析資料,輕浮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無感情的機械般的態度。每次Bradley都佩服這秒轉之間的變化。
『吶,Owen,在工作嗎?』爽朗的笑聲以及像被陽光曬香的檀木味靠上了肩頭,腰間從後被溫柔的雙臂環抱,一點都不討厭的觸感。
『不是,打發時間而已。』Owen正在專注的為一顆晶透的圓珠塗上顏色,是如蜂蜜般亮麗的顏色。
『很漂亮呢,手真的很巧。』
『這是失敗作。爛透了。』
『欸?怎麼會?』
『怎樣都調不出來呢,你的顏色。果然讓人討厭。』
『哈哈哈,這是最棒的讚美了。謝謝。』然後耳邊感覺上柔軟又微溫的親吻以及頭髮之間摩挲的聲音。
『聽不懂人話嗎?』
吶,為什麼你不張開眼睛了。
被開門聲硬扯回了現存的時空,讓Owen十分的不爽,但他沒打算表露出來。
沒有預料之內的質問,反而是意料之外的邀請。
「科長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Bradley側着身子用姆指指着門外。
「拘留令嗎?」Owen微笑的靠上椅背,甚至伸出了握拳的雙手期待着被鎖上鐵冷的手扣。
「不會給你上扣的,走吧。」
這種回應讓Owen眉頭往中間靠攏,他握緊了伸出的拳頭,讓指頭狠狠的插入自己的掌心。他極力隱藏着內心旋渦般的焦慮。
在一片煎熬的靜默之下, Bradley把Owen帶到了普通民眾理應無法進入之地,停放着屍體的驗屍場所。在入口前遇上了一位嬉皮笑臉的短紫髮的男子,Owen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自己極度討厭的類型。
「這、這不乎合規矩吧。」在辦公桌前戴着眼鏡的男子面露難色的推着眼鏡。「就算是科長的要求,帶非相關人事的人⋯而且檢驗又已經結束了⋯」
「哎喲,小Faust,不要這麼死板嘛~就只是看幾眼而已~」Murr雙肘架在桌上,雙掌棒臉非常討人可愛的樣子對Faust如貓咪那樣撒嬌,單腳在空中晃啊晃。
Owen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不要對我裝可愛啊⋯」Faust努力的迴避着迎面而來的視線。
「Faust,讓他們進來吧,我會負責的。」Figaro出現在Faust身後拯救了被糾纏而困擾的人。同時藍綠色的眼眸欣賞着那位從未見過的臉孔,「我也很好奇Murr科長的答案。」
在異常低溫的空間裡,其中一格鐵櫃被小心的拉出,Murr輕柔地把內裡裝載的拉鍊往下拉開。裏頭是一張清秀的臉孔,唯一可恨的是已經失去了任何血色,一片慘白,僅剩下赤焰的紅髮在冰霜之間仍然燃燒。Murr好像要把屍首看穿般的仔細窺察。
「怎麼?帶我來欣賞我的犯罪作品?」Owen輕視着在場的所有人。
「不,這是一宗意外吧?」Murr右手靠上了鐵櫃的邊緣,表情變的相當認真。
「什麼?」
Bradley觀察着說話主人的肩膀上那不自然的抖動。
「他的衣服上帶着點木屑和樹葉,應該是有爬過樹吧?而志願想成為警察的他,內心應該是滿腔熱血充滿正義感和保護慾吧。所以可能路過時看到受困的動物之類,畢竟那邊平常都有流浪貓狗出沒,總而言之他爬上了樹。」
「⋯⋯」
「結果落地時因為預估錯了落足點而撞上了突出的硬物之類,他的左手有快速磨擦的傷痕,但右手卻沒有,這有可能因為他正抱着什麼,例如救助的小動物之類。再加上因為當時半夜時份太黑的環境讓他估算錯誤,對了那晚附近有箋路燈故障了,所以後腦勺直接的受到重擊後直接昏迷了。」
「不是的!」耳邊響起了當晚一直重覆的貓叫聲。
「好不容易醒來的他卻不選擇就醫而是繼續往前走,因為他有了約定要見面的人。」
「不是的!」
「結果半路上因為腦內大量出血髗內壓極速上昇,壓迫到腦部而進入了昏迷狀態。而很不幸地沒人發現他。」
「不是⋯」
「然後一直等不到他的你從家中出來尋找時在路上發現了他。」
「不對,是我殺的,是我用石頭砸他的!」腦海瞬間閃過那忽明忽暗的泛黃路燈映照着的場景。
「這不可能,以你的智慧和手段,要殺掉他的方法多的是,睡夢中刺殺、毒殺甚至推下懸崖,任何一種方法都比你用石頭砸他來的有效率,沒有別要採用這種冒險又愚蠢的方法。」
「你正打算讓我們去搜索你家然後找出那塊沾滿血漬的石頭吧。作為兇殺的證據。但又太奇怪了,極力隱瞞的你又突然全盤托出。石頭這東西,隨便丟到海裡都找不到了,還藏在家中是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了欲蓋彌彰。」
「哼哼,真是精彩的謬論。」Owen抖着肩膀冷笑。那身影比停屍間的低溫還要冷徹,環抱的雙手像極了受傷的銀狐在舔舐着自己的傷口。「那你要如何證明你所言為真?」
「只要找到那個撞擊物,經過對比可以推測出撞擊的角度。簡單而言,就是到底是被砸死還是摔倒撞上的,是可以分別評估相似度誰比較高。」Figaro適時的提出個人專業論點。
「⋯⋯你們刑警真是奇怪,有犯人不抓還幫他找理由開脫是在耍戲嗎?你們該做的是把我這殺人犯送上絞首台處決。」無感情甚至無靈魂的視線透過那鮮紅的瞳孔散發出鄙視的味道。
「那個呢,我對於抓了幾個犯人,破了幾個案子這種數值沒有任何興趣。」Murr擺了擺手,那是充滿能與神敵對的高傲自信的表情。「我只是對真相有興趣而已。謝謝你的反應告訴了我答案。」
「⋯⋯⋯⋯」如果視線能夠殺人的話Murr應該已經被碎屍萬段。
「反而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要大費周章的故弄玄虛把罪嫌矛頭指向自己呢?你現在的心情和想法到底是如何呢?吶吶,可以告訴我嗎?」Murr那水藍色的雙眼閃耀着亮亮的波紋,沒有一絲的畏懼,就算對面是兇猛的野獸,只要能得到答案的話也會毫無猶豫的上前去拔掉牠的鬃毛。
「啊,現在的我只想從你頭頂灌下水銀把你的皮活生生的扒下來做成標本之後讓世人恥笑個千年、把內臟全都挖空丟到海裡被啃咬到渣也不剩,再用皮蠹把你的肉屑都吃乾抺淨後把骨頭拿去餵狗。」
「啊哈哈哈,真是有趣啊!不愧是個標本師。」這反應好像事不關己的輕鬆。「Bradley,所以用意外死亡和毀損屍體的方向繼續處理吧。Figaro,搜證完後重驗工作就麻煩你了~!」然後就蹦蹦跳跳的往門口離去。
「是⋯⋯」Bradley果然無法習慣科長的行事方式,那種在單純的好奇心驅使下無視傷口的痛楚的殘忍。
現場冰冷的空氣變得相當令人窒息,Bradley回頭想要把那被騷擾的亡者推回寧靜的睡房,但眼角卻閃出了Owen的影子。
他插入了Bradley的前方,脫下了一直戴着的皮手套,用着赤裸的手掌輕撫上了那只剩下蒼白和冰冷如冬天白雪的臉龐。「真是可憐呢,Cain.Knightley。」
「因為我的關係你現在只能一個人孤伶伶的被遺留在這個冰冷的地獄裡,被困在這個細小黑暗的囚窂裡。全都是因為我喔。」
「這是我的復仇喔。因為你擅自的拋下我了。因為你是個騙子、偽善者、背叛者。」
「哼哼,我感覺還不壞呢。」他彎腰低頭垂落帶點霜霧的灰髮,直到自身的蜜唇碰上了又冰又硬的兩道乾裂的雙唇。他仔細的感受着那沒有生命的溫度,直到自身也染上那股寒冷。
雙眼瞇成兩道細縫,睫毛因為寒氣而披着冷霜,嘲諷着那永遠不會為他回應的容顏。「你看,你說過真愛之吻會讓人醒來。果然我並不是你的真愛呢,Cain。我果然最最最討厭你了。」
他手指摸上了被冰霜凍得又冷又硬的紅髮,回憶起曾經細聞過的髮香。他戚起了眉,他已經受夠了回憶了。「真是太差勁了。」早知如此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
絲絲紅髮硬生生的從手指的縫間溜走,這雙手一直以來都不該抓住任何東西、任何人。
「打擾你真是抱歉了。」Figaro從後往內提問。「那雙假眼,恐怕要被挖出來當作證物。雖然你無法阻止,但還是通知你一下吧。真的很遺憾,因為是證物,應該無法跟他一起合葬。」
「⋯⋯⋯隨你的便吧,反正是沒用的東西。」Owen熟練地把皮手套穿戴回手上,緊密的把自己與外界隔絕,他轉身打算離開。
「Owen,Cain原本的眼球在哪?」Bradley開口提問。
「⋯誰知道呢,也許被野狗吃了。」Owen僅用單眼回看發問者,然後踏着孤獨的腳步聲步出這把心靈都凍結的空間。
觀察着這一切的Bradley望着那曾經有可能成為自己後輩的青年,感慨萬分的替他溫柔的拉上了安息的拉鍊,目送他進去暗寂的寢室。
*******
巨大而皎潔的明月,被在屋頂圍牆上漫步的Owen造出了人型的剪影,他享受着這分寸之差就天淵之別的刺激。
他用纖長的二指高舉着被月光照亮反射着微光的金黃色眼珠。「吶,Cain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大吧?我已經很久沒在外面看着月亮了。」
「失去自由的滋味如何?現在你只能任由被我操控,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逃走了,只能困在我的掌心裡。」把那藏着靈魂的珠子靠上自己被冷風吹涼的唇邊,輕輕的親吻着。「你被我困在這裡了喔,那金黃色的靈魂。」
「哼哼,那邊現在應該已經一團亂了吧。真想看看那女人的臉色,鐵定被氣的一陣青一陣綠。自己的搖錢樹不單跟男人廝混而且還被刑事起訴、那屋子裡頭那堆不可見人的垃圾也被檢察官發現了。哈哈哈,想想就覺得舒坦。」他喉嚨發出幾聲低笑。「我知道的喔,那女人在等着那老頭死了以後就把我搬出去用來瓜分一些臭錢吧?所以才千方百計的希望我活着。」
原本輕跳般的步伐戛然而止,雙手無力的下滑,反射着月光的銀絲在空中輕垂飄搖。
「真不公平啊,為什麼我留在你身上的吻痕沒有消失,而你留在我身上的卻一點一滴的不見了。⋯太自私了,差勁。」
「真是不公平啊,Cain。為什麼死掉的是你不是我。明明我才更沒有活着的價值。」
如果那一晚沒有作惡夢。
如果那一晚沒有傳出短訊。
如果那一晚選擇獨自承受醒來的孤獨,是不是就沒有現在這更長而無盡的寂寞。
如果一開始沒有理會你的搭話。
如果從一開始我就不存在的話。
「所以說,你是被我殺掉的呢,Cain。」
「所有人都太蠢了,都被騙了。就連所謂的神明也是這麼的不外如是。」
「哼哼、哈哈哈。」Owen突如其來的狂笑。「真是太蠢了,Cain。你連怎樣死掉都沒法選擇,但是我卻可以呢。」
「吶,那你知道我的靈魂是什麼顏色嗎?是黑暗醜陋的黑色?腐爛惡毒的紫色?還是只是鮮血的紅色?」Owen抬頭痴望着高舉在手上如蜂蜜色澤的寶石。
「告訴我吧,Cain。」他選擇如隨風的自由。
屋頂上的淡白月光冷冷的灑滿冰涼的地面,除了圍牆的影子外什麼都不剩。
*****************
就是因為情人節檔期寫這種東西,所以我的情人節Owen天井了(哭
而老費卻在Owen的pickup池裡的150抽中出現2次來嘲笑我,哭死我了 (活該)
-
其實原本有想安排Owen吞眼球的演出,但理性腦去查後發現:成人眼球約直徑24mm而食道最多只能到20mm,結果owen會吞下前先噎死所以只好作罷了(魔法使就沒問題了!(又誤))
實在不知塞在哪的劇情:
其實眼球有處理過的,不然會臭掉的,也無法這樣在手裡把玩(雖然實際上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最接近的方式是一種叫塑化的處理,比較能夠保存像內臟這種柔軟器官,但會變硬)
為了寫這種變態劇情而學習了一些標本的知識也算是一種得益 ww
為了rustica那麼的一句D小調聽了一堆古樂和看音樂常識 ry (很多哀傷的曲子都是用D小調的 最有名的是卡農的D小調,那是一首在哀悼逝去的愛人的曲子 不過都很淺的理解水平,大家看看就好)
最後要讓owen活着還是殉情我想了好久,到底哪一個決定和走向才是最接近他的,但就嗯、最後還是覺得太痛苦了這樣(什麼?
不是什麼happyend劇情真是對不起呢~(悔意?)
-
這組設定應該還會再生一篇真正因緣主視角的東西出來(Bradley:我這演出比例完全不是配角好嗎)有甜才會有痛啊 (別啊)(Cain:我不要再演這種)
-
回頭看自己:
跨年在寫渣渣的R18、農曆新年在寫欺負兒童的FBI文、情人節在寫死別殉情。我就不能正常一點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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