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變奏曲-莊周夢蝶

第一夢:

電話答錄機突然響起，沒多久出現了留言聲:『琳達，你還在睡嗎，飛機還有30分鐘就要起飛了啦，妳完蛋了妳。』

聽完答錄機後，我還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或許有點累了，烤箱的東西還在烤著，昨晚的激情讓我有些累，先睡一下好了，反正今天我有一整天的時間，我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夢，夢裡我變成了一個叫做『周蝶』的女生，而且似乎正和一群朋友在野外露營。

我眼前的三男兩女是我現行生活中沒見過的，不過畢竟是夢，我也不用太在乎是吧，大家在營火前吃著東西聊著天，在過程中我大概知到這次是三對情侶的露營活動，而坐在離我最近的是『我』的男友許達，由於對我而言他們都是陌生人，所以我並沒有說太多話。

這夢真的很特別，因為我居然可以獨立思考，一般的夢都彷彿在播放的影片般的，一個片段跳到另一個片段，而且好像是只能依編好的劇情前進，即使是現實生活不會做的決定，在夢裡卻能豪不猶豫的執行，說真的有點像是在電玩裡被操控的主角，而現在的我可以在夢中獨立思考著，想著今晚的計劃，真是難得的體驗，因為畢竟現實中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一次遇到這麼多人。

夜深了，大家決定睡了，準備各自回到各自的帳蓬，由於許達喝的很醉，所以是由我攙扶回到我們的帳篷的，我拉上帳篷拉鍊前，看到另外兩個帳篷拉鍊也拉上了，我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心想美妙的夜晚要開始了。

許達被我摀住了嘴巴，雖然死前還掙扎了一下，不過畢竟心臟插了一刀外，我在其他地方又刺了五刀，所以他很快的就死了。我拉開帳篷拉鍊走了出來又拉上，就走到了吉普車裡拿了用桶子裝的汽油，並且打開整桶淋到一個帳篷上，並且點火，火迅速點燃整個帳篷後，傳來了那對情侶的哀號聲。

而另一個帳篷裡的男生優先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我大聲的叫說:『他們帳篷著火了，快去溪邊提水。』，那男生聽到馬上去拿水筒往溪邊跑，而我慢慢的往帳篷走去，這時女生也終於由帳篷探頭問說:『發生什麼…。』，沒等她問完，我手中的刀就揮了過去，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並且手按著咽喉，但傷口太大了，血還是由指縫中不停冒出，這時我又補了一刀往她腦袋插下去。

三分鐘後我拿石頭拼命的敲他的頭，直到他一動也不動後，我才坐了下來休息了一下，正如我計劃的，我連水都不用提，馬上就可以開始烹調美食了，以往我吃過的，通常都不會是完整的大餐，今天終於可以大快朵頤了。

我拉了所有屍體到營火旁，點了一下，扣掉那兩個燒的焦黑的，我還有兩個腦，兩個完整的心，三個肝可以吃，感覺有點太多，但幸好他們有帶小冰箱來，這樣就不用怕東西會壞了，我挖開他們的內臟，拿出所要的，沖了一下後，開始烹調，煎著腦，煮著肝，心則是切片吃，當然那兩個焦黑的屍體去掉皮，肉也可以當配菜就是了。

我滿足的吃著，腦中計劃著下次乾脆用交友軟體一次約一群人去露營，然後再次的殺戮，再次的享用大餐，想著想著，突然聽到一陣鈴聲，然後我就由夢中醒來了。

醒來之後我感覺還蠻懊惱的，畢竟美食才吃到一半，後頭的鈴聲還在響著，我猛然想起，原來那是烤箱的鈴聲，看來東西烤好了，這樣我就繼續吃吧。

第二夢:

陽光照在臉上，我看著身旁的他還在睡，經過和他一夜的激戰，我感覺還是有點累，雖然是該起來收拾東西的時候了，但我想我再睡一下好了，很累的我又再次進入夢鄉。

我在做夢嗎？因為鏡子裡照到的我是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正當我不知所措時，有一個也是穿西裝的男人走進廁所來，叫我說:『莊夢，你在發什麼呆呀，都六點了，下班了啦，你忘了我們還要趕到南華餐廳去聯誼嗎？我先到外面等你喔，你快一點。』，聽到那個人叫著我陌生的名字，看來我是真的在做夢了，但一切好清晰，一點也沒有虛幻的感覺，但既然是做夢，那就跟著夢設定的劇情走好了，不過話說這個夢裡的我，感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正確的說，我像是附身在這個叫莊夢的人身上，可以自由活動。

十分鐘後，那西裝男開著跑車，載我前往了目的地『南華餐廳』，後來就是無聊的聯誼活動了，因為雖然我現在在夢中是男的，但我現實生活中可是女的呀，這次是四對四的聯誼，我們四個『男』的坐這邊，他們四個女的坐對面，或許對一般男的來說能跟空姐聯誼算是夢想，但我只覺得『誰要跟女的聯誼呀』

所以在聯誼過程中，覺得無趣的我很少發言，但這個舉動反而讓對面有個女生很喜歡。因為有個女生開玩笑的問男生說:『你們同事怎麼都不講話呀，他該不會被你們逼來的吧。』，同事接著說:『他原本在公司就很少跟別人說話。』，另一個說:『這也是他第一次真的來參加我們的聯誼，以前都是先答應我們之後，當天就說家裡有事，或是工作沒做完，然後就推辭了，他真的很怪。』

對面的一位身穿T恤的漂亮空姐回答說:『不會呀，我反而覺得他讓人感到很成熟穩重呢，而且都沒有聯誼過，代表他私生活很正常，應該是個好男人。』
(其實聯誼一開始我們就都有自我介紹過了，但我沒注意聽，所以不知道名字)

同事笑著說:『妳這樣子說感覺我們幾個私生活都很亂似的。』

另一個套裝空姐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啦，不過她原本就喜歡年紀比較大的成熟男子了，喂，莊夢，這是你的好機會唷。』

T恤的空姐紅著臉說:『妳不要亂講啦。』

之後又是一陣的聊天與嘻笑，覺得無聊的我漸漸感到有點不耐煩，所幸在我覺得厭煩前聯誼就結束了，載我來的同事說他要載那一位套裝空姐去喝點小酒，叫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家，而其它兩位同事也各自載一位空姐走了，留下穿T恤的空姐和我在那邊等計程車。

在計程車來之前，她忽說:『莊夢哥，我家離這邊很近，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我轉頭過去看著她，忽然發現她的身材還蠻不錯的，人瘦腿又長，而且胸部又大，現實中的我雖然目標也曾有女的，但身材這麼好的倒是第一次，看她看到我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現在這夢的感覺這麼真實，享受一下也不錯。

於是我回答她說:『好。』她聽到我的回答高興的笑了，沒一回我們就搭著計程車回到她的住處。

她住的地方雖然只是套房，但坪數卻大概有30多坪吧，廚房與浴室也都還蠻大的，我忽然注意到廚房裡居然有烤箱，讓我想起很久以前那次吃的大餐。她忽然說:『莊夢哥，我先去洗澡。』，我心想，這樣的暗示也太明顯了吧，雖然我的目的不是在此，但我倒是很好奇和女生做愛的感覺，趁現在夢中我是男人，當然要把握這次難得的體驗。

她圍著浴巾出來，我抱住了她，我沒急著想要拉開浴巾，反而是先親吻著她的唇，接下來是耳朵，一路往下到了脖子，我可以聽到她明顯的喘息聲，接下來我輕輕拉開浴巾親吻著胸部，然後再往下親到了…………。

我們交合在一起，那滋味是我從沒體會過的感覺，比自己身為女人時和男人交合的感覺不同，或許那種美好，這輩子我也只能靠這次的夢得到，所以我拼命動著下體，直到身體的液體傾瀉而出，之後我們分別又在浴室和廚房各做了一次，直到我們累到睡著為止。

我被陽光給照醒了，本以為醒來之後我就會回到真實的世界，沒想到還是在夢中，因為我旁邊還躺著她，我看了她一眼，她還微笑的睡著，我想我應該要行動了，再晚行動，或許我會因不忍心而放過她，我拿起枕頭，往她頭上蓋去，然後用力，她醒來了，掙扎著，拼命的掙扎著，劇烈的掙扎著，然後漸漸停止動作，之後一動也不動了。

我想趁她肉還有彈性時吃她，於是我拿刀切著她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放入有著滾水的鍋子裡，燙個幾下就撈起，那種有著些微嚼勁卻又能輕易吞下的口感，就是人肉令人著迷的地方，接下來就是等烤箱裡的乳房烤好了，想起幾年前吃過的乳房，那種入口即化的味道，現在想到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這也是我會答應她邀約來這裡的最大主因，不過距離烤好應該還要十分鐘。

電話忽然響起，想當然爾我當然不會接，電話響了一會兒就開始轉到電話答錄機，聽聲音原來是昨晚套裝空姐打來的:『琳達，你還在睡嗎，飛機還有30分鐘就要起飛了啦，妳完蛋了妳。』（原來她的英文名字是琳達，但中文名還是不知道），突然一陣的睡意襲來，應該是昨晚做三次讓我太累了，雖然再一會乳房就烤好，但我的眼皮越來越重了，先睡一下好了。

感覺只睡了不到一分鐘，就有人在搖我，我覺得很睏，撥開了那個人的手，忽然驚覺不對，房子裡怎麼會有人，我立刻睜開眼睛，由床上坐了起來，而我眼前是被我起身動作嚇到的男友許達。

男友許達對我說：「蝶，快起來梳洗了，我們東西還沒收拾耶，一個小時後他們就會開車來載我們了。」

我嘆了一口氣，唉，看來是夢醒了，剛才在烤箱的乳房還沒吃到耶，算了，畢竟我上個月會和許達發生關係，並且當他女朋友也是為了等這一天，待會去露營就有好吃的了，而且這次還是五個人，不過吃不到烤過的乳房還蠻令人遺憾的就是了。

一個小時後，我們坐上車，往露營預定的目的地開去。

鐵門裡：

我對著眼前的醫生，開始講述我昨晚的夢。

其實那些內容我不太願意想起，但為了改善我的病情，我還是得說出來給醫生聽，其實我覺得醫生也聽膩了，因為發生的一切都差不多，就是有時我會做夢夢到我化身成一個不是我的男人，找人當做目標，並且吃掉他們，有時卻化身成一個女人，專門誘拐男人，然後最後也是吃掉他們，如果只單純是夢就算了，但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吃肉的時候總感覺不是在夢裡，而是真實的意識存在。

每次我醒來，總感覺口中盡是滿滿的人肉味，久久無法散去，而夢中兩人的生活情節，總是不時的出現在我腦海，漸漸的我分不清楚我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我會突然的歇斯底里，我會突然沉默不語，最常的是我會突然昏睡，久而久之我的工作受到影響，我的生活也受到影響，於是我丟了工作，而親人朋友也因此離我而去。

我開始跟醫生講述昨晚的夢，就是昨晚我化身成那女的，殺了三男兩女的夢，還有昨晚我也化身成那男的，殺了一個空姐的夢，醫生聽完我述說後，和身旁的男人交談了一下，還是沒有給我任何的評論，就拿給我一顆藥丸，要我服下，我拿水服下了藥，然後走到了病床躺下，我閉上了眼睛，意識漸漸模糊，在我昏睡的前一刻，我聽到了醫生將鐵門關上的聲音。

鐵門外：

警探看著手上兩張身份證的名字：
（莊夢）
（周蝶）

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還是沒進展。」

醫生說：「我們用了很多的儀器測試，也找了很多位心理學家來判斷，都指向他的心智是正常的，而你們警方不是也用測謊儀測試過了，他也沒有說謊，那代表他說做夢的事是真的。」

警探說：「但離奇的就是一個月前他被發現全身是血的昏倒在橋下，身上放了莊夢和周蝶的身份證，後來經鑑識科的鑑識，發現他身上和衣服的血液都不是他的，而分別屬於一男一女的，我們原本也懷疑，或許那血液就是身份證上兩個人的，但查證過後發現那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而身分證經查驗卻又不是偽造的，真的是謎中包裹著謎。」

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察，並且說：「報告長官，剛剛有民眾報案說在一間套房內發現一具屍體，而經當地警察到現場看過後，報告說是具不完整的屍體，屍體有被食用過的跡象，另外，在另外一個地方，也有民眾通報說看到了三男兩女死在距離溪邊不遠處，同樣的是五具屍體也有被食用過…………。」

警探和醫生兩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對方，各自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