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知道包生男的偏方？」

圖片來源：博客來上面的中藥概論

上次被問這件事情是我五年前剛結婚的時候，父親將我拉到一旁。

噢不必了。當時我那麼說。

不過那是在我家庭關係還沒有分崩離析的時候。

後來幾年，父母失和，母親自殺未遂，父親也腦瘤開刀。

當然，金字塔是不是外星人憑空變出來的我不確定，但至少不是一天內形成的，所以很多事情不是這幾年發生，只是這幾年爆發。

累積了很久、積累的很久。

一個碰撞，就爆了。

後來，他們就分居了，大概也老死不相往來。畢竟父親開刀前強調：「不准讓你媽來我的葬禮。」

妻子娘家，近幾年岳母對抗病魔，最後不敵，將近一年的時候我們反覆進出醫院。

我覺得自己應該是還不錯的女婿啦，太座幾乎每個禮拜回娘家，我都會跟她一起回去，岳母進出醫院時我也是跟她一起去探望。岳母最後一個月在家的安寧時光，我也是每天請一兩個小時的假，從新店去蘆洲，最後再一個人回中和過夜。

生育這件事情自然慢慢被遺忘了。

「你跟你太太怎麼一直沒生？」那回我們跟社工圈名教授一起吃飯。老師問我。

老師，據我所知也是未婚無子女。

「我們沒有要生。」

「她不想生嗎？」

「我不想生。」

「太過分了，你這是剝奪女人生育的權力呀！」老師開玩笑的說。

不過事實可能不完全是這樣子的。

我其實一直都滿喜歡小孩的，應該說我一直都滿有小孩的緣，可能因為表情特別豐富，搭捷運、公車，甚至是朋友的小孩，他們說怕生，但卻老是衝著我笑。

「哇靠！他喜歡你耶！」

不過，太座結婚時向我強調：「先跟你說，我不想生小孩。」

「沒關係。」

生不生小孩，也沒有這麼重要。

身為台北人，加上又不是從事特別高薪的工作，財富累積的速度很慢。

那陣子父母劇烈爭執的時候，父親怒火中燒，他說道：「你們給我滾出去，你別想住我的房子。」

那時候太座適逢跟我討論，生活似乎漸漸開始穩定，要不生個孩子吧。

雖然虎毒不食子，那或許只是父親一時的氣話。

不過，我們決定，房子跟孩子，只能選擇一個，我們選擇前者。

我們開始很認真地存錢，而不得不說，我們現在可以直接在南部完全不貸款買個全新的兩房。

（不過，不是超級市中心的那種哦哈哈）

但或許是年紀越來越大，太座這幾天突然跟我說。

「我突然覺得，如果再不生，以後真的就沒機會了。」然後她說：「其實我們好像不是沒有錢。之前是我們家裡輪流發生狀況，但因為家裡所以選擇不生，好像滿可惜的。」

那陣子我們說好，對外，一律都說是我不想生小孩，比較省事，她也不用承受各方壓力。

好巧不好，這幾個月父親因為投資獲利了結，拿到了一大筆錢，大概是他這輩子稍微揮霍也還會剩下不少的錢。當然，當一個人突然手邊多了這麼多錢，難免想東想西。

（對啦，他開刀前我關心他，認為畢竟面臨生死交關，跟他做關係收尾，希望他不要人生的最後徒留遺憾。過度關心，結果被他說只是為了錢。科科）

（我只是太過於社工而已啊ＸＤ）

「我本來會死的，但我大難不死。已經讓我等這麼多年了，你要不要考慮生小孩？」

他接著說：「我現在不能說很有錢，但負擔孫子的開銷絕對沒有問題，對我來說可能都只是零頭而已。你考慮一下吧。」

我這個人其實一向反骨，你希望我戒菸，那我就偏不戒。某天想通，就自己下定決心戒菸，也真的去做了。

要生小孩……

我想了幾天，不過後來我跟太座按照慣例地去了龍山寺拜拜。

大概每幾個月就會去一次，而且前陣子我去殯儀館，同事的母親告別式，後來幾天我其實偶而還會聞到一股怪味。

太座在註生娘娘前駐足一會兒，而她從來都不會停留的。

「不然。我們努力看看吧，如果我們真的太老了、還是失敗。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幾次試管看看，反正我們又不是沒有錢，但如果妳過程太辛苦就不要了。」當天晚上，我跟太座說。

「你想不想知道包生男的偏方？」那天父親打電話給我。我讓他說完偏方的由來，而告訴他偏方的人的家族又生了多少男生。

「我覺得男生女生一樣好，沒關係，不用告訴我。」

我父親停頓了一下。

呃……好……也沒關係……

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問他。

「你知道我們這種年紀的……五十幾歲到六十歲的，大家都說男生女生一樣好，但是我們都會有期待的。」

「我覺得能夠有就很不容易了，男生、女生沒什麼好挑的。」

啊，你不知道你兒子快四十歲了嗎？啊你媳婦雖然長得很年輕，時常被誤認為大學剛畢業，但她實際年齡跟我差不多捏。

講真的啦，生女生比較好。

生男生，將來娶老婆以後還不是人家的。

「妳那天跟註生娘娘說什麼？」

「我跟她說。如果你願意生小孩的話，我們能夠有小孩。」

「我願意。」不過我補充：「但我猜妳應該是豬隊友。」

「你才豬隊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