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發

2019.2.19日父親告訴方索,母親在醫院急診室,能過來嗎?方索立刻請了假,到了桃園醫院,方索大哥也到了.方索到了醫院細微觀察母親,與二週前見到母親並無太大改變.父親告訴方索,母親昨晚及早餐並未進食,母親正等著安排住院,昨天已經發燒一整天了,今天早上掛了急診,醫生告知父親要請母親住院.

「媽,你要吃什麼?」,方索注意著母親表情.

母親看著方索,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事情.

「我去買鐵板豆腐跟炒蛋,還是芋頭粥?」,這幾樣都是母親愛吃的食物,母親的牙齒已經脫落了,軟軟的食物容易讓母親入口.

「豆腐好了」,母親回答方索.父親有一點驚訝！方索看著時間,已經11：40分,準備離開去買給母親用餐,父親靠近方索說著,「騎車小心,剛剛大哥跟我問她,她都不說吃什麼,你那麼棒?！」

方索回到醫院,接近12：30左右,正準備拿出便當盒裝著鐵板豆腐時,護理師告知有空床位,辦好了住院手續到了病房,母親在病床上坐著,等著下一步的檢查,方索再一次遞了湯匙與豆腐給了母親,母親慢慢的吃了起來,一口,二口,一塊,二塊,三塊..速度變了緩慢,大哥、方索、父親都在旁邊等待,母親看起來勉強的吃完了豆腐,方索又拿出炒蛋,希望母親再吃多一點,母親回了話「吃不下了」,大哥也開口說「先這樣就好」,方索整理了桌面,遞了水給母親.父親看著情況,似乎告了段落,「留一個人下來就好.」

「我留下來就好,我已經請假了」,方索回答父親.

大哥與父親一早將母親從家中三樓送到醫院直現在13：30左右,應該都累了,離開前,父親告訴方索,晚上八點左右會過來陪同,方索告訴父親,晚上過來一下就可以,讓我回去洗澡,半夜我顧母親就好,父親與方索都決定先照這樣的方式處理.

下午三點左右,方索隨著母親照過X光之後,又回到了病房,母親跟方索聊天,已經沒有在早上急診室的緊張感了,想到什麼聊什麼,當下護理師又告知有了四人房,母親從六人房換了樓層到了四人房靠了窗,再一次安頓之後,睡著了,方索傳簡訊給了大哥與父親病房號碼.

四點半左右,母親睡醒了, 方索給母親喝了一點水, 10分鐘後,母親忽然嘔吐,方索清理地上,中午的豆腐吐出不少,心裏有一點難過,母親即使吃不下,還是勉強吃完豆腐,扶了母親緩慢去了廁所,漱漱口,回到了病床上,方索幫母親換了外衣,等著檢查報告,這是母親三年後復發,門診化療了第二次之後因發燒後住院的第一天.

三年前化療後,母親生活都能自行料理,在這期間,方索一有機會就邀約母親出遊,最後一次到了阿里山渡假,母親體力明顯下降,但仍然感受到母親的快樂,這些記憶在母親住院第二天下午表露無遺,方索在一旁靜靜聽著母親與關懷師談話,倆人說了二個小時,從家中有幾個小孩,孩子結婚,姐姐帶母親出國觀光,方索帶母親去旅遊,孩子都很孝順,都沒有變壞,感到欣慰.關懷師離開五分鐘後,母親又睡著了,醫師進來問了方索,母親是否有肺結核,方索疑問的回答,「沒有啊！」醫師說要再換病房隔離,不到三小時,又推回到原來的病房,已經確認不是肺結核,不會傳染,到了晚上7點左右,護理人員拿了一張折了三摺A4大小「臨終前的照顧資料」,同一天的上午,母親也跟方索聊了海葬,就像「魚兒在大海中,游來游去,多自由」,方索沒有應答.那一晚,由大哥照顧母親,方索將「終前照顧的資料」轉給了父親,父親只淡淡的對著方索說,醫院只是例行性的發給家屬.

隔天早上八點,方索帶著早餐到了醫院接替大哥,母親正在睡覺,尚未起床,大哥離開了醫院,回家休息.方索在旁陪伴,到了中午,方索只餵一口粥及一點水,母親短暫的醒了三十分鐘,又睡著了,方索拉上簾子,將母親擦拭了身體,換了內衣褲之後,開始滑著手機,申請會員,尋找看護.到了傍晚,姐姐與父親都帶著晚餐到來,正巧護理人員進來巡房,詢問母親是否有解尿,方索回覆「沒有」,醫護人員說「那要插管導尿」,方索對著母親說「幫妳插管導尿好嗎?」問了第三次,母親沒有張開眼睛,卻輕微搖搖了頭,護理人員作罷,告知家屬要讓母親解尿,如果今晚沒有排尿,明早就一定要導尿.

姐姐與方索將母親扶起,使盡了力氣將母親移到排尿便器上, 等了40分鐘左右,母親仍然未排出尿液.姐姐告訴了方索,「不是母親想尿就尿的出來的,有時候是生理的問題了」,倆人又將母親抱回了床上,蓋回棉被,姐姐與方索用完晚餐,離開了醫院,父親在那陪伴母親到了晚間11點,方索在家洗完澡,檢查家裹門窗、瓦期等,又回到了醫院接替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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