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石頭，說紅樓 03│葫蘆廟前糊塗事

小圖來源：OpenMoji

🗝 坐石頭，說紅樓──說書源起：

繁花落盡，歸於塵土，彼此滋養，再創重生，方是圓滿。
凡華有時，仙緣無盡，坐石頭，說紅樓，讀情僧，看你我。

「坐石頭，說紅樓」最初發想，其實是語音說書系列，後來考慮到，文字閱讀和耳朵聽故事的感受，都有優缺點，像是故事用讀的速度其實比較快，但久了很傷眼睛，用聽的有悠閒感，可是沒辦法自己控制時間。於是最後決定，還是將文字稿整理出來，讓大家自由選擇享受故事的方式。

💽 開始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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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集曲目：

➊ 浪漫且實用的中秋佳節。
➋ 「讀書人不在黃道黑道」──賈雨村座右銘。
➌ 命運轉軌元宵節。
➍ 民間不退流行的〈好了歌〉。

🎙 Podcast內容：

這天中秋節，甄士隱的家宴結束後，又另外在書房內準備一席酒菜，晚上藉著月光散步，來到葫蘆廟內邀請賈雨村。

嚴格來說，賈雨村不算是說話很老實的人，雨村是他的號，他的姓名是姓賈名化，諧音很直白在暗示，他就是一個假話，說話不夠誠懇，常常半真半假，或是作者藉著他把一些實話藏起來。

就在甄士隱來到廟內前，賈雨村想到之前和嬌杏對上眼，覺得那位姑娘慧眼識英雄，心中就藏著這段心事，正值中秋夜，對著月亮吟出一首詩，內容大概是說，如果自己將來有希望能科舉及第，會立刻將嬌杏娶回來作妻子的心願。但是，事實並沒有，他考上後是先娶了一位正妻，嬌杏只能算是後娶的小老婆，不過，嬌杏運氣很好，婚後一年就生下一個兒子，後來正室生病走了，嬌杏就被扶正。

甄士隱約賈雨村來家中作客，喝酒喝得正開心，賈雨村說出想考取功名的心願，可是手頭的錢不夠用，甄士隱一聽，馬上贊助五十白銀和兩套的冬天的衣服，仔細叮嚀他說19日是黃道吉日，那天坐船出發會是一個好兆頭。當下，賈雨村不露聲色，只是淡淡道謝，持續喝酒說笑。不過，之後露出馬腳了，甄士隱隔天還想多給賈雨村一點助力，請人送兩封推薦信到廟裡，結果賈雨村一大早就出發了，對幫助他的貴人，竟然連基本的招呼都不當面說，這個人汲汲營營的功利性格，直接跑出來，請廟裡和尚留言的那段話不倫不類，說什麼「讀書人不在黃道黑道，總以事理為要，不及面辭了」，意思是讀書人不在乎什麼好日子壞日子，重要的事就得搶時間處理再說。這個人作事說話都不用心，只求表面功夫，他大概覺得留這段話留得滿漂亮的，可是聽的人只會覺得你沒什麼真心，假假的。

時間來到隔年的元宵節，甄士隱請家裡的僕人霍啟──禍事由他起，抱英蓮去街上看花燈，霍啟要上廁所，把英蓮先放在某戶人家的門檻上坐著，他回來的時候，英蓮不見了，他不敢再回來見主人，直接逃走。甄士隱夫婦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派人出去找都找不到，兩人因為思念女兒都生病了。

接著三月十五，葫蘆廟裡的和尚，正在油炸要拜神的供品，炸著炸著，油鍋裡的火燒到窗紙。接著慢慢的，附近鄰居的房子也都燒起來，整條街被燒得一乾二淨。甄士隱家就在隔壁，房子是被燒掉了，好在屋子裡的人還算安全。甄士隱一家人後來去投靠妻子的娘家，他的岳父名字叫封肅，見識和氣質都是很粗鄙的一個人，看到女婿如此落魄，很不開心。甄士隱留一些錢給岳父，請他幫忙買一些房子和田地。封肅並不是省油的燈，錢是拿得很開心，但給出去的東西都很不好，還喜歡人前人後說一些不重聽的話，說他們不會過生活只會好吃懶作。甄士隱知道當初找錯人投靠了，心裡後悔，精神和身體上在晚年很受折磨。

這天，甄士隱到街上散散心，看見另一邊來了一位跛腳道士，穿著落魄，口裡唸唸有詞：「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這段深入淺出文字，是有名的〈好了歌〉。我記得，小時候很常看到有人把這整篇文字，貼在客廳的地方，流行的程度，跟某些萬年不變的春聯差不多，後來仔細讀《紅樓夢》，才知道原來出處在這裡。〈好了歌〉的意境，在我們日常生活中，也有類似的概念和作品，同樣蠻流行受歡迎的，歌手李宗盛的一首〈凡人歌〉就是了，裡面有幾句歌詞是：「多少同林鳥，已成了分飛燕。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戀。愛人不見了，向誰去喊冤？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

甄士隱在經歷過大風大浪之後，由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指點幾句，突然有個大開悟，決定放下一切，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