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十三章　峨嵋之亂＜上＞　其一

☆第十三章　峨嵋之亂＜上＞

【前情提要】海滄公子脫困，與耿冷兒重逢，便重新補辦婚禮；一旦鬧完洞房，清心師徒四人便返回東海龍宮覆命。老龍王早將一切經過收入眼底，瞭然於心，心滿意足，遂同意由蒼夫人之處取出一瓶東海龍麟丹相贈。自然蒼夫人樂見此事，除依約行事外，也言明將奉清心等人為龍宮上賓，並委請她們代贈侄子新婚賀禮。清心師徒回到沂水村，重新拜見海滄及耿冷兒夫婦，並將龍宮賀禮轉贈夫妻倆，這可是彌足稀珍的大禮─夜明珠一只。卻說這二人宿緣匪淺，有前世之深情，方有今日之小劫，再次締結良緣。這對新婚夫婦拜謝之餘，海滄公子亦瞧出仙舞及鳳靈之未來必定不凡，但不明白說破，只在愛妻耳畔耳語一陣。仙舞和鳳靈雖不明其意，但也獻上心中最誠摯的祝福。好了，仙舞她們總算可以轉向峨嵋山了。

峨嵋山。月明普照映山影。

望月閣內，掌門普音師太又被無端夢魘驚醒，一身惡汗。自從染上怪疾，渾身如同針刺，疼苦難當，手臂不時有皮鱗生出，巨癢不已。

雖遍求名醫，卻是人人束手無策；若是因果病，亦不知辦過多少消厄法事，仍毫無起色。唯今之計，只好秘求摯友『凌仙派』掌門─坐蓮師尊協助，坐蓮已派出高徒出發取藥，但不知何時歸來？

了無睡意的師太打開閣門，深吸一口冷冽空氣，低頭一看，見到地面上竟有數百隻螻蟻群聚、自動排列出如下文字─『凌仙派弟子今日來訪』，不禁吃驚不小。

不愧是修仙門派，常有出人意表之舉。普音師太暫時忘卻病痛，然而，內力因怪疾而無法凝聚，不足以自保，亦不敢外出遊歷。

女弟子們對於掌門人狀況之憂心不在話下，雖都絕口不提，但表情騙不了人。關於普音師太內力盡失之事，峨嵋派下了封口令，不得外傳；外界好事者對其掌門突然不再行走江湖一事，議論紛紛，唯礙於峨嵋山門戒備森嚴，尚無人敢一探究竟。

端坐仰月亭石椅之上，普音師太凝神調息，巡視弟子見著掌門，趕忙躬身請安；師太微笑回應，望見二名女弟子眼底之憂慮，她示意並無大礙，弟子方才欠身告退。

夜猶深沉。師太早看破紅塵、忘卻生死，只是峨嵋一派之興衰繫於其一身，萬萬不能葬於她手中！下一代峨嵋弟子資質頗佳，吐秀嶄露頭角之輩甚多，但尚待磨鍊；其他入門弟子未成氣候，最教掌門人放心不下。

感嘆再三之餘，師太姑且收回思緒。峨嵋之未來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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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山腳，清心師父親率三名弟子飛落地面。峨嵋秀麗挺拔之山勢，不論自空中鳥瞰，或自地表仰視，皆大有可觀之處。光是那鬱鬱青青、綿延不絕之綠意和鍾靈毓秀之氣，足教這四名外來客心嚮往之。

「我們已經耽擱一些時日，只願普音掌門能因此怪病得癒。」清心帶起仙舞她們直奔山門而去。

說起普音師太門下年輕一代得意弟子中，最為知名者被稱為『峨嵋四秀』─鍾憐兒、方無憂、趙惜茵、邢嵐芷等四名少女。其分別繼承峨嵋四大劍法─『無道』、『無我』、『無心』及『無念』，四劍合璧，威力堪可驚天地、泣鬼神。

今日正巧鍾憐兒於山門輪值看守。貌美的憐兒一向心高氣傲，仗著天賦過人、悟性奇高，對遠不如自己之同門中人，態度非常倨傲，尤其於陌生人等眼前，自是愈發目空一切。

一身鵝黃色勁裝的鍾憐兒負劍而立，神情孤傲；身後七名灰衣師姐，俱是表情木然。由於憐兒在場，她們彼此皆不交談。

眼見八十步開外疾行而來的四道黑影，鍾憐兒當仁不讓，跨步向前，嬌聲喝問：「來者何人，還不停下腳步？」

清心等人聞言，立即定住身影，好讓數名守關女弟子瞧個分明。鍾憐兒輕蔑地來回審視裝扮樸素的青衣道姑，直至看見她腰繫的白玉令牌，視線才稍作停頓。

「這位女道長，這裡是峨嵋派所在地，不是道觀。妳來錯地方了。」目力極佳的鍾憐兒不是不識那塊『凌仙玉牌』，說真格的，她入門十年，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清心道長並不在意那鵝黃衣少女之傲慢口氣，「姑娘，貧道並未來錯，只是奉師命前來造訪貴派掌門，如此而已。」

其餘灰衣女尼跟著圍攏，「道長，妳可真是來自『凌仙派』？」她們見多了冒用各大門派名號的騙子。

鍾憐兒抬手擋下師姐們的質問，「凌仙派不過是傳說中的修仙門派，門中究竟有多少能人亦未可知。與其用問的，倒不如親身領教。」清麗小臉上一抹惡意笑意。

「姑娘，依妳的裝束看來，妳可是『峨嵋四秀』中的鍾憐兒姑娘？」清心輕描淡寫帶過，「手執鳳鳴劍，繼承『無道劍法』，左臂上緣有處星芒痣記，出身陝州鍾家？」

憐兒臉色微變。她的身世或許打聽容易，不過連不為人知的胎記所在處也點明無誤，那可就匪夷所思了。

見師妹表情有些怏然，灰袈女尼們以為是那道姑開罪了她；雖說師妹人緣欠佳，終究是代表峨嵋的一號人物。女尼們眼睛直視來客，同時亮出兵器示警。

「師姐們，且慢。」鍾憐兒略略收起高傲姿態，「這名道長風塵僕僕，遠道而來，咱們動不動就兵戎相見，有失名門正派的風範。」

在旁悶不吭聲的凌仙派女弟子們可不認為這是冰冷少女的真心話，她們對這所謂的武林名門正派的『好感』，早被那鍾憐兒攪得蕩然無存。

態度不卑不亢的青衣道姑淡然一笑，「請問鍾姑娘，如何才能讓妳相信，我們師徒確是來自凌仙派？」

鵝黃衣少女鳳眼飄移一陣，最後定在丁仙舞身上，「就這麼辦罷。本姑娘想試試貴派弟子是否有才，尤其是這位嬌甜絕美的小姑娘；若是中看不中用，那就令人難以信服。」

心存不滿的紅蓮又要出口罵陣，但被一只小手制止。仙舞不知哪兒來的好脾氣，竟不動怒，反而要好友忍氣吞聲。

清心師父低聲問仙舞，「妳應付得來麼？」

「俗世之一流武功高手與修仙者差距何在？仙舞很想知道。」小女孩兒的語調完全平靜無波。

明白仙舞已抱持平常心，青衣道姑只有一句提示：「求和不求敗，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