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朋友?!15

因為臉還腫腫的關係，所以隔天我沒有去上班。上班？這算是上班嗎？當傳完簡訊給書豪之後，忍不住的、我也苦笑。

起身到廚房拿了冰塊冰敷挨過林媽巴掌的腫臉頰之後，走回房間我看見丟在枕頭邊的手機顯示著未接來電，當下第一個閃過我腦海的念頭是書豪回電關心問我怎麼啦為什麼？但結果查看之後才曉得並不是。

也對，這時間書豪都還沒醒呢！而書豪睡覺時手機是不開機的。

也對。

回撥。

回撥這陌生來電，結果才響一聲就立刻被對方接起，接通之後我覺得真的好厲害的是，對方不過一聲「喂？」就讓我可以立刻聽出是那個美麗優雅又氣質的有錢破錶女，真厲害，為什麼她連聲音都可以好聽成這樣？真好，真完美，上輩子究竟是燒了多少好香燒哪一牌的香？這女人。

真是生下來欠人討厭的，這女人。

在簡短的對話裡，破錶表明說想和我見個面，雖然我打從心底不曉得她幹什麼要跟我見個面，甚至我打從肚子裡壓根不想再見她的面好讓自己自慚形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結果卻還是答應了，我想要不是她天生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氣質，就是我這個人真的是太好控制了。

見面。

和破錶的見面，不是約在我和書豪經常碰面的誠品咖啡，卻是挑了家寒酸破舊的茶店，我故意的，怎樣？我猜想她那種人大概八輩子也沒去到過這種茶店，不，搞不好就是連經過也不曾有過，老天爺！我真的嫉妒她，嫉妒到破錶了。

我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十分鐘到達，來到這家以前放學後總是和林庭羽、逸婷一起鬼混的茶店，我熟練的點了杯冰透的百香紅茶，再來兩盤濠油鳳爪和涼拌四季豆之後，我突然很神經的這麼感傷了起來：我去什麼誠品咖啡呢？明明這種地方這種茶點這種百香紅茶才是適合我呀！

哎～～真希望待會坐在我對面的人是林庭羽而不是她。

真希望。

乾等了半小時之後，這破錶才慢吞吞的出現，好厲害，連遲到都可以這麼優雅，不像我，只要一遲到就慌慌張張的滿身汗而且鞋帶還跑到鬆了掉；真好，真欠人討厭。

「抱歉哪，遲到了一會，這附近很難停車。」

而這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我注意到她一滴汗也沒冒出來。

「怎麼會？騎機車停門口很方便呀。」

抬頭望著我，她微笑了一下，表情好像面對鬧彆扭的小孩子那樣，溫柔且忍讓；雖然拼了命的緊捏著自己大腿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OS：該死！她看起來不但是全天下男人都會想要娶回家當老婆的優質女人，甚至還是全天下小孩都會想要帶去學校跟同學炫耀的理想漂亮媽媽！她一定不會拒絕買芭比娃娃給她女兒吧？她會把自己女兒打扮成芭比娃娃吧？不、不用打扮，因為她生出來的女兒活脫脫就是個真人芭比娃娃，她－－

Stop！林庭羽！閉嘴！

「玫瑰花茶，謝謝。」

皺著眉頭把點單上上下下的看過之後，她勉勉強強的終於選了個願意喝的飲料，玫瑰花茶，該死！簡直就像是為了她這種優雅女人而存在的美麗花茶，不像我，怎麼看就是只適合點百香紅茶而且還是越大杯越好，我－－

閉嘴！林庭羽！Stop！

閉嘴。

開口，我說了第一句話：

「有事嗎？」

「沒什麼要緊事，就單純的聊聊，可以嗎？」

「可以呀。」

反正妳付錢。

「在妳看來我是怎麼樣的女人？」

「三十歲。」

「啊？」

「我猜妳今年三十歲，對吧？」

稍微垮了臉，這破錶還是試著禮貌的說：

「是呀，和書豪同年紀，我們是大學同學。」

失敗。為什麼她不生氣？

「妳為什麼討厭我？」

她不但不生氣，而且她直接了當的問；於是我把問題丟回去給她：

「這是正常的吧？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不是嗎？」

「我就不會討厭前男友的現任女友。」

哦！太好了！長得美氣質佳又有錢而且心胸還好寬大又成熟知性，該死！真是欠人討厭，真是適合葬在我老家的後山上，太好了。

不知道林爸的那把黑槍還擺不擺在家裡？

「你們為什麼分手？」

「我們分手很久了。」

「我問的是why而不是when。」

我說，然後轉頭又喊了杯冰透的百香紅茶，大杯的那，因為我火氣大的很！該死！為什麼她皮膚白的像牛奶？

「因為我不是書豪的理想女友。」

低頭啜了口剛送上的玫瑰花茶之後，她回答。

「書豪醉了嗎？有牛奶不喝偏偏要買麥茶。」

「啊？」

「沒事。」

這比喻太難懂，而且我不想解釋，怎樣？

轉頭，我火氣更大的催促著我的百香紅茶；老天爺，為什麼我就是忍不住的認為自己是隻醜小鴨還痴心妄想頭髮長了就能像全智賢？真是夠了！

「書豪對妳很好。」

「是不賴。」

我回答，然後打了個呵欠，我故意的。

「妳真的很幸運，書豪以前不是脾氣那麼好的男人。」

「喔？」

「就像是昨天，換作是我們的話，書豪是絕對不可能追上去的。」

－－當女朋友被氣跑的時候，你就應該要追上，別再重蹈覆徹了，小書。

「怎麼聽起來妳好像還很愛他的樣子？」

「妳看起來笨笨的，但其實這樣方還滿開竅的嘛。」嘴角漾起討人厭的優雅微，這破錶一點掩飾也沒有的繼續說：「對，我確實還是愛著書豪。」

接著她拿起擱在一旁的包包，本來我入戲太深的誤以為她是要像偶像劇經常演的那樣，好闊氣的從包包裡拿出一紙空白支票、而支票上的金額任我填，為的只是要我離開書豪好讓他們重修舊好；可是她不是，她只是拿出香菸還有打火機，這樣子而已。

「你們抽一樣的菸。」

直楞楞的望著她細細手指間的香菸，忍不住的、我說。

「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書豪抽我抽的菸。」

直勾勾的望著我，她強調。

「書豪很大男人的，以前他老要我戒菸，而原因不是抽菸對健康不好，卻是女人抽菸不好看，夠大男人吧？」

夠大男人。

「可是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笑著把玩著菸，她才又說：「沒想到後來卻變成是書豪抽我抽的菸了。」

「後來？」

「他失去我之後。」

－－我在乎她，我承認，因為她傷害我很深，在妳看來我的世界很大，可是在她看來我卻太不長進，所以她不要我，她分手；而我想要證明沒有她我反而過得還更好！這點利用了妳，我很抱歉。

以一種勝利的姿態，她問：

「要來一根菸嗎？」

「不，我不抽菸，為什麼問？」

「因為妳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需要一根香菸的樣子。」

不，我現在需要的是林爸的黑槍。

把她宰了吧！就葬在老家後山吧！對！就這麼辦！

「沒想到書豪就是連本來我們要一起開的咖啡館都要成型了呢。」

－－嘿！我們來開一家自己的咖啡館吧。

－－我們的咖啡館？

－－嗯呀，我和妳，書豪和庭羽，我們的咖啡館。

「我們的咖啡館？」

「我們的咖啡館。」

太過份了，欺人太甚了，過份……

強忍著眼淚，我問：「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因為是妳先問的。」

「我先問的？」

「一開始，妳問我為什麼和書豪分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妳自己問了，不是嗎？」

「……」

「因為我沒辦法像妳那樣，好像一個附屬品一樣的跟在書豪身邊，為了他而改這換那的。」

附屬品？在她看來我只是個附屬品？那麼書豪呢？是不是也這樣看待我的？而我卻還沾沾自喜的以為這就是愛？

「書豪是大男人，但是我更大女人，如果在愛情裡有誰該是誰的附屬品，那個人也絕對會是書豪而不是我，這就是我們分手的原因，書豪受不了我比他有錢比他會經營事業比他懂咖啡甚至他愛我比我愛他多。」

－－可是我現在愛的是妳，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妳，亂糟糟的頭髮，不世故卻純真；

如果有時候我不經意讓妳不自在，請原諒那是因為從小我的生長環境就那

樣，那些人，那些價值觀，我會改，我願意改。

所以，他愛我只是為了要滿足他的優越感，是嗎？

「因為愛過，所以了解，他只是在找一個理想的我，陪他一起完成我們未完的夢。」

「妳－－」

「對了，」理也不理我，她繼續：「你們去泡溫泉了嗎？」

－－去泡溫泉如何？其實這種春末夏初的季節去泡溫泉才是王道。

「還有，想必你們也是在誠品咖啡裡遇見的吧？」

－－妳也喜歡誠品咖啡？

－－犯法嗎？

－－妳還沒走出失戀嗎？

她的話對比出當時的書豪，恍惚間我有種好奇怪的錯覺，我覺得當時書豪其實只是在重複曾經和她有過的對話，我覺得書豪其實只是把我當成適合他的她，透過我、書豪和想像中的她對話，我覺得－－

我覺得夠了！

我於是起身，我決定管他媽的優雅去他媽的氣質我管去死的，說：

「妳真的很賤！」還有：「妳的睫毛假的很搞笑活像把窗簾往眼皮貼！」以及：「妳瘦是瘦，但是屁股卻很寬！哼！」

然後我就走了。

而，這是第一次，我打從心底完全性的不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