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筆記—問世間,人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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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序

         這是一本由我這些年來的親身經歷所匯聚而成的日記, 是我的第一本,亦是最後一本,在我生命的最後幾分鐘,我寫下了這本日記的序言,留給所有看到這本日記的人。

         天神賦予人類重複來到人間的權利,但也同時剝奪我們清明的心,他會刪去有關我們前世的記憶,讓我們一次次重複體驗不同的人生,不停的在每一個人生中跌跌撞撞地摸索,而等到我們豁然開朗時,又輕易地剝奪我們此生的性命和經驗,讓我們迫不得已,只好再度回到人世間,持續摸索這黑暗的社會。

         我年紀輕輕就參與了這場錯綜複雜的局,但卻一直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當我解開一個謎;當我認為一切的就要結束時,都會發現謎的背後,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引誘著我持續深入,就像捕獸夾上的那一塊肉一樣,等到我們正要吃肉時,卻早就陷入了陷阱,以往每每從惡夢中醒來,通常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時我會靜靜地站在窗台前,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心思一下飄回了過往;又飄回了現在,貫通古今,悄悄的、苦苦的推測這謎團的真相,但一直不得其解,直到在我死期將至時,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就是一個有答案,但沒意義,而你也無法得知最終解答的謎。可惜,當我終於領悟這個道理時,已為時已晚。

         我並不後悔自己被朋友拉入這場謎,畢竟,他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有一些人,寧願放下自己的好奇心和慾望,就為了安安穩穩的過一生,「人生就是一場旅行,這場旅行,我享受開始和歸程,遠大於享受過程。」

         但你們和我不一樣,現在的你們,還有後退的機會,而這個地方,將會是你的最終選擇之地。請鄭重的看完這篇日記後,做出你的最終選擇吧!是要前進,還是後退?

        當然,不管你最終的選擇是如何,都請你務必記得這句話:「人生是非;事物因果,猜錯了,是死;猜對了,亦是死。」或許在未來能幫得上忙。      

                                                                                                你的戰友及前輩: 霍君瑤敬上


2023/4/18:很糟的一天


第一篇:打架or挨打?


             清脆又悅耳的下課鐘聲響起,以及隨之而來的喧鬧聲,喚醒了被化學課上複雜公式弄得暈頭轉向,早已沉浸在睡夢中的我,「媽的!上課真是噩夢一場,如果能夠像武俠小說裡面的女俠,天天只要練武和遊山玩水,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一邊咒罵,一邊撐起自己那有如千斤重的頭顱和身軀,離開喧囂吵鬧的教室,甩開煩人的同學,兀自向學校的走廊深處走去。睡夢中,學校的走廊千迴百轉,似乎永遠到不了頭,我漫無目的、努力的抬起腳,一直走一直走,頓時感覺世界是無窮無盡的一般……,不知道轉過了幾個彎、走過幾間教室,也不知道走過哪裡,迷糊間,我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人,當我正想怒罵對方不長眼時,眼睛稍稍一瞥,在一眼間卻看到了讓無數人都聞風喪膽的人——岳瑋澤!岳瑋澤是學校的頭,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校霸」,大鳥不鳴還好,一鳴嚇死人!平常看起來十分平凡無奇,但一認真幹起事來,包準校園一片哀號,搬自己家的祖宗十八代來說不定都不夠底。                                                       

        「壞了!這下今天可能回不了家了,現在立遺囑還來的及嗎?」她內心一片混亂,整個靈魂都在一霎那間脫離了沉重的軀殼,我臉色慘白,手腳一顫一顫的抖動著,我一邊向日本服務生一樣不停的彎腰90度鞠躬,心裡一邊暗暗的咒罵自己運氣實在太背!居然還可以在快畢業前成功成為校園的傳奇人物!

        等到她鞠了可能超過10次以上的躬之後,lag的腦袋才恢復了通電:終於想起自己還沒有正式道歉呢!這下心裡咒的更厲害了,我當時結結巴巴的想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哪知我今天運氣不是一般的背,而是背到極點!竟然會因為自己太緊張,所以話到嘴邊卻斷句錯誤,說成是:「對不起!不,我是故意的」,天!這可是公然唱反調啊!果然,姓岳的聽完,不過一秒鐘,駭人氣魄的冰冷眼神立刻籠罩住方圓幾百里,右臉嘴角上揚,扭曲的臉顯得十分恐怖,冷笑道:「呦!挺厲害的嘛!看來也是個不講道理的,我最敬佩的就是這種人,諾,動手吧,看你有多厲害,厲害到可以當種挑釁我!」愈講愈氣,講到後面已經愈發愈癲狂,笑容也開始漸漸變的更加扭曲,早在我意識自己快要被打之前,便是一記重拳迎面而來,重重的打在我的鼻樑上。只聽見響亮的「碰!」一聲,盛怒之下的一拳打散我紛亂的思緒,在劇痛之中,我隱隱感覺到鼻樑深處一陣酸癢,就好像是要打噴嚏的那種感覺,只可惜,從鼻孔噴飛出來的不是噁心的鼻涕,而是更噁心、更讓人畏懼的玩意—「鮮血」。

         那時,我全身就好像畢旅時常偷偷在飯店裡玩枕頭大戰的枕頭一樣,軟綿綿的,被岳瑋澤的拳頭K倒在地上,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終於感受到畢旅被我們凌虐過的枕頭君是多麼的悲哀、多麼的可憐啊!渾身上下感覺就沒有一塊骨頭是完整的,連五臟六腑都被那一拳攪的混亂不堪,我掙扎的想要站起來,再被打前,至少也要維護一下個人尊嚴吧?但我快,岳瑋澤更快,眼看他的另一拳又是蓄勢待發,原本就快要站起來的我下意識的又滾回了地上,立刻緊緊抱頭、四肢蜷縮成一團,就好像一顆正在被暴虐的貓咪玩弄的毛線球一樣,明明可以逃跑或滾走,但反射性動作卻完全不這麼想,它會命令你滾回地上,繼續挨打。岳瑋澤的拳頭飛速向我奔來,眼看就要正中紅心時,突然身旁「適時」的傳來了一句輕脆的話語:「欸!有好康還不叫我?!」。

        「靠!又來了個落井下石的!」我憤怒的緩緩睜開眼睛,但捲成球狀的身體卻不敢鬆開,渾身肌肉繃的極緊,身上四處的感官都接二連三的傳來了陣陣劇痛,但現在無暇多管,也不敢管。我從四肢的縫隙中瞇眼看去,看到岳瑋澤身旁站著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學生,雖然不認識她,可也不難猜到她在群體之中的地位顯然十分尊貴,說話和做事應該也是極有威信的人,因為原本在我被揍的時候不停起鬨的小嘍囉們,一聽到她說話,就全都乖乖地閉上自己那張說起話來令人想要賞巴掌的嘴。而正在興頭上的岳瑋澤可就不是那麼好處理了,一聽到她公然阻止他教訓我,脾氣能有多壞就有多壞,見狀嘿嘿嘿的冷笑著:「最近的荒唐事可還不少,妳該不會以為只要仗著自己的權勢,就可以永無限制的阻止我吧?妳有傻到這種程度嗎?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吧?」,「嗯?所以她是來幫我的喔?我對她有任何利用價值嗎?」看到那種地位尊貴的人,我感覺到的居然不是羨慕,而是深深的厭惡,所以情不自禁的就往邪惡的方面考慮了,但,這次我可大錯特錯囉!

         小嘍囉們一直以來都在群體擔任那種「牆頭草,兩邊倒」的地位,一發現自己擁護人已經不具利用價值後,立刻靠向了岳瑋澤這邊,人群中一下子傳來了噓聲:「對嘛!妳很吵耶!啊打她是關妳屁事喔!」......。我疑惑地想著:「我認識她嗎?她到底是敵是友? 」

        「 算啦!有人幫還不是要被打,認份點吧!」已經被打怕的我又再度閉上眼睛,畏畏縮縮的把全身捲成一顆不折不扣的圓球,準備承受接下來的那致命一擊。

         女孩眼神一暗,全身散發出一種寒冷的戾氣,冷冷地向小嘍囉們說:「......我有主意你們不要,那就算了,當我自討苦吃。」說完身形一晃,甩頭便向走廊轉角處走去,岳瑋澤眉頭緊皺,原本怒氣沖沖的臉色轉變成了疑惑以及猜忌,大概是在想她是否是在和自己玩把戲吧?但那些牆頭草就是不折不扣的牆頭草,他們永遠少根筋,一聽到有好康,也不會多花時間考慮她的動機和用意,立刻出聲挽留:「欸欸欸,脾氣這麼差,講一句就不高興了?妳要走也要留點東西再走啊!這麼不夠義氣,算什麼朋友?」有些心急的人已經挪動腳步朝她跑去,正準備攔住她呢!岳瑋澤微微躊躇半晌,似乎正在衡量自己在群體中的地位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但最終仍舊決定出聲挽留,冷冷的道:「鬧夠了沒?現在連個基本規矩都沒有了,群體規章第一條是什麼?」女學生的身影早已隱沒在走廊的轉角後,只剩下一個影子搖搖晃晃的投映在地板上,模糊不清的影子見狀便停了一停,緊接著影子轉了個方向,不一會兒,她的身影便重新出現在走廊轉角前:「行!你要我講,我便講,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消息也是很輕鬆就能得到的吧?」說完,斜斜的彎起右臉頰的嘴角,一個扭曲的笑容立刻浮現臉龐,這時岳瑋澤的臉色簡直跟手沾到狗屎時的表情一樣難看,和女學生的表情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但女學生竟根本不在意他難看的臉色,就像是完全不害怕他發脾氣似的,神態自若、自信滿滿的續道:「相信你對這個挑戰沒有意見吧?那我就開始講囉!從前從前......在學校北方的後山裡面......」岳瑋澤還沒等她講完,立刻接過了她的話頭,眉頭一鬆,向她暗暗的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有何用意?但隨即面色一轉,一邊開懷大笑,一邊說道:「笑死!啊不就那個鬧鬼的那間嗎?是有什麼好考的啦?」女學生微微點頭,總算露出了一個目前為止還算能看的微笑,道:「不錯,算你有點慧根」,說完,竟直接麻尾一甩,瞬時間便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走得十分乾淨俐落,就如同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我看的都傻了,根本忘了逃跑,就維持著方才的姿勢躺在地上,暗暗心道:「天啊!也太酷了!這學校算哪門子的學校,根本就是黑道幫會養成營吧?還有群體規章哩!」當我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岳瑋澤卻已走到我的旁邊,雄赳赳,氣昂昂的說:「妳應該聽的到她剛剛講的話吧?我奉勸妳最好照做,否則有妳瞧的嘞!」從肢體的縫隙中,我只能瞟到他那骯髒不堪的球鞋和破破爛爛的運動褲,上頭沾滿了塵土、不知名的水漬,和一個個受害者的鮮血。我厭惡的貼著地面退了退,彷彿只要離他遠一點,他身上的灰塵就不會灑到自己身上。趁我還來不及站起,岳瑋澤伸出他骯髒無比的球鞋踢了踢我膝蓋上的傷,惹得我忍不住哀叫了一聲,便和一群正傑傑怪笑的牆頭草們嘻笑而去。

        我腦袋一片空白,奮力抵禦因為這一踢兒襲來的痛楚,也奮力抵禦著隨之而來的淚水,我想報仇,我想讓他們生不如死,就好像老虎抓到了獵物,卻又捨不的把他們弄死一樣,但我無能為力,我現在的戰力值幾乎為0,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只能無奈的目送他們離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後,我才忿忿不平、驚魂未定的慢慢坐起身來。

          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剛換了個像樣一點的坐姿,正想喘口氣,哪知匆匆一瞥,卻看到方才那名女學生靜靜坐在離她不遠處的階梯上,微笑著看著我。

          我臉色已經白的不能再白,撲通一聲又倒回地上,女學生眼裡閃過一絲絲驚惶,但舉止依然從容不迫,緩緩地站起身、把我扶正,接著直接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一邊自顧自的笑著,一邊說:「妳知道嗎?妳真的很有趣」。

         我正要爆發的憤怒立刻湧上心頭,直接把所有的委屈以及淚水蒸乾,不顧形象的吼道:「趣!趣!去妳的!一群游手好閒,只會趁人之危的牆頭草,都給老娘滾!」我恐怖的吼叫直接讓原本為了躲避岳瑋澤一幫人的其他同學好奇的探出頭來,不過給那女同學一瞪,全部又都縮了回去。

        女學生的眼裡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她微微笑,也不答話,只是伸出手,停在我的面前。我愣住了,她要我幹嘛?不過一會兒後又回過了神:妳他媽的居然想和我握手?!我氣極,直接伸出手,往她臉上搧過去,「啪!」伴隨著清脆的一聲,我的手正正的搧上了她的臉頰,立刻留下了紅印,女學生臉依舊是微笑的,笑得燦爛,笑的狂妄!

        我的氣血上衝,臉色發紅,居然「霍」的站起來,抬起腳,就要朝她面門踢過去:「這不叫欠扁叫甚麼?」女學生咧咧嘴,抓住我的腳:「很不錯,看起來妳的傷勢還算ok,應該不用去保健室吧?」

         我站在原地,再度陷入lag狀態,腦袋一片混亂:「所以她到底是來幹嘛的?甚麼叫做我傷勢ok?」女學生站起來,但手仍舊是緊緊的抓住我的腳踝,道:「妳看,傷勢這麼輕,不僅可以搧我巴掌,連踢我都可以哩!」我這才回過神來,整個身體立時又是一陣陣劇痛,我忍不住「哎喲!」了聲,又想坐回地板上,結果女學生卻還沒放脫我的腳踝,讓我腳一扯,痛上加痛,岔點直接昏了過去,我的身體向後仰倒,女學生這才發現不對勁,先放脫我的腳踝,在手忙腳亂地幫我扶正,沒想到我又來氣了,直接一個巴掌,搧在她另一個臉頰上,大罵道:「妳他媽是不是反應遲鈍?」那女學生臉上閃過受傷的表情,但仍舊不慍不火的把我扶到地板上,說:「坐」。 


第二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愣了愣,坐回地上,這時候不坐,簡直自討苦吃!當我正在呆呆的發懵時,那女學生已經緩緩說道:「……妳知道嗎?妳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的有趣耶。我以前跟妳的遭遇和個性都還蠻像的,我做事以前超級迷糊、個性又很衝,遇到甚麼事情不是動手,便是動口。這也間接導致我原本平靜的生活,在高一時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妳應該聽過一名前一年很有名的人,名叫陸敏惠吧?沒錯,那就是在下我。事發當時,是一天風和日麗的秋天午後,我在下午第一節下課,還在睡回籠覺的時候就被我們班的那群小兔崽子們吵醒了,我那時候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惡、很煩,但我當時實在是太弱了,根本鼓不起勇氣大聲斥罵,所以便帶著一身起床氣和火氣到走廊上散心,結果很不巧的,走出去的那一剎那,就被正在揪團打群架的何可欣撞個正著,這一個猛撞,讓我直接被撞倒在地,跌了個四腳朝天。這時我的被鬧醒的怨氣正愁無處發洩,所以被撞飛以後,也不管是被誰撞,立即破口大罵:『臥槽!是誰那麼不長眼,沒事來撞我!』結果那人一回頭,我立刻就後悔了,妳應該知道我遇到的是誰了吧!就是何可欣……。他聽到有人敢罵他髒話,登時怒極反笑,說道:『呵呵呵!雖然今天沒抓到那個叛徒,但我運氣也不算太背,竟然遇到了個小小小小對手!那麼妳就上吧!讓我看看妳有多厲害!竟敢明目張膽的挑釁我!』接著對準我的鼻子給了一拳,這是他成名已久的絕技,相信妳應該略有耳聞,喔不對,是親身經歷。當然,我鼻樑骨可沒比妳硬,也是被打的血流滿地,但有一點,我就覺得我不及妳了。妳被打時,還知道要全縮成一團自我保衛,而我卻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被揍!後果妳也是知道的,我岔點就掛了,好險隔壁班的男同學——那個趙什麼凜的回來幫忙,他那一手,真讓我永生難忘,全校大概只有他能了吧!他直接用手背撞了何可欣的脖子,把他撞倒在地,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唉!我只能說:大佬牛逼!他揍了他那麼一下,人影一晃,就不知道躲哪去了,害得我只好趕緊撒腿跑路。那時這事兒傳的轟轟烈烈,何可欣帶著人把每個年級的每間教室搜了個底朝天,但他卻一直沒被找到,可能是轉走了吧!而我下場可就慘了,妳也知道,這事兒不是和家長溝通一下就能解決的,所以我只好跟他達成所謂的恐怖協議第五條,也就是最恐怖的一條,規章妳大概略有耳聞:在1年內,我必須處理和整頓因為他這次被撞倒而快要各散各的群,當時我問他:如果弄不好可怎辦?他回了我一個極其恐怖的答案:看妳是要自己去死呢?還是要我來收拾妳?那時我岔點被他嚇到背過氣去,畢竟他這種人,向來說到做到。我無奈,只好戰戰兢兢,運用自己那一點兒時靈時不靈的統帥能力,想辦法整頓整個群體,那時的慘,是我一輩子的痛,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樣的感覺,這場人生,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一直跟著他這幾年到高二,在痛苦中學習;在失敗中磨練,就而久之,我不僅練就了油嘴滑舌、拐彎抹角的說話技巧,還會善用自己的表情、眼神和一舉一動把那些小嘍囉們治的服服貼貼,才會贏得這樣的威信,卻同時失去了自我的情感。」 聽完那女同學的真心話,我依舊沒有相信這件事居然是如此的巧,於是便冷笑了聲,道:「廢話講完了吧?所以妳到底想幹嘛?妳都不會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假嗎?這所爛高中,根本沒有姓何名可欣的人。」那女學生聽完我的疑惑,臉上閃過一絲吃驚,但卻立即把臉色壓了下去,緩緩道:「第一:我沒有說謊,這確實是真實經歷,信不信隨妳;第二項才是重點:你們稱為岳瑋澤的人,本名是何可欣,女的,妳可以自己去查,這是我從他的一位國中同學的嘴裡套出來的,現在就在我們學校,名叫林恩霓,在三班,妳可以自己去查,就說我叫妳去的;第三點:我來,只是因為岳瑋澤派給我的任務,叫我陪妳去那裏探險。至於為什麼嘛,他只是說,一場約定。」


第三篇: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聽完之後一邊思考:「廢話還真多啊!明明就是處理別人派的任務,還那邊客套半天,至於著個意想不到的收穫嘛......我等會去查,要是真給我查到,連天都掉下來了。」一邊慢悠悠地回到:「喔。我叫霍君瑤,所以妳跟我客套老半天,為的就是要完成妳上司派的任務:陪我去那個鳥不生蛋的小黑屋是吧?」陸敏惠微微一笑,也沒有繼續澄清上面她的胡言亂語,而是轉而說到:「妳知道就好,然後一些必需品什麼的記得帶,登山口九點見。」緊接著便站起身,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站起身,坐了一會兒之後,全身雖然沒有像一開始一樣感覺快散架,但劇痛依然存在,那陣陣劇痛,讓我忍不住唉呦一聲,我罵了句,走到廁所,先清理一下鼻血,再看看周身的傷勢,好險,除了輕微擦傷和烏青以外,幾乎沒什麼太嚴重的傷勢。走廊在陸敏惠離去後又恢復如常,鬧哄哄的一片,我一瘸一拐的回到教室,突如其來的鐘聲替我擋掉了同學的「關切」。

         上課時,我心不在焉,老師講甚麼,在我心裡連個屁都不如。心裡只想著那個極其恐怖的傳說:「在學校的北方,有一座後山,後山的山上,有一座二戰時期存放彈藥的彈藥庫,名為第12號彈藥庫,而那座古老的彈藥庫呢,非常的奇怪,在它荒廢之後,每個進去過的人,都必定不會正常的出來,有些人出來後瘋瘋癲癲;而有些人呢......根本就沒有再回來過,但去找,也找不著,連個鬼影也無,如果是你,你敢進去嗎?」這個傳聞,最近傳的轟轟烈烈,但奇怪的是,那個傳言發布人是匿名,而且,發布位置在第12號彈藥庫,從來都沒移動過,有人去查、去看,不是瘋;便是消失,這些人的遇害,深深的將這場謎拉上了封鎖線,只不過,想要越過線的人,依舊絡繹不絕,而我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這樣的人。想到這,我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但願這次順利,這次是必去不可的,因為誰知道岳瑋澤把陸敏惠派來,是不是為了監視我呢?她表情看起來真誠,實則不然,我太了解這種人了,他們是不可能對你說實話的,因為毫無必要。

         安安穩穩的上完一堂課後,我直奔三班,卻得到三項令我驚訝結果,第一:真的有林恩霓這個人;第二:陸敏惠敘述的超扯個人經歷居然也是真的;第三:岳瑋澤以前叫何可欣這事也也也是真的!陸敏惠會講真話?那時我的大腦主機板直接被燒短路了,我當然不信,怎麼可能每件事都是真的?但他身旁的每位同學卻說:「他從不說謊,而且這三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怎麼會這樣?!太扯了!」我當然不信,我這個人,對某一些「貪權愛勢」的人可是有100分的防禦之心,於是我屁顛屁顛的跑去找他們班導,問他最近陸敏惠有沒有來過?學生會說謊,老師如果會說謊,還算哪門子的老師?但卻得到了一個相當炸裂的回答:「沒來過。」

第四篇:夜探彈藥庫


          夜幕降下,不知不覺間已到了9點鐘,我背著沉沉登山包坐在後山出口,這次冒險,我不敢太過大意,因為已經有很多很多的實例了,而且找來找去,幾乎沒一個好的,我把一些備品和心愛的家當裝在包裡,連和家人的道別都當作是訣別,沒想到,真沒想到啊!她的歷代祖宗可能就只剩她死的最慘吧!不僅沒有親友陪伴,還要用說謊來作為自己的訣別;用自己心愛的小物做自己的遺物間陪葬品!

         我思索著:「陸敏惠怎麼可能沒來過?但她不可能連老師都買通了,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沒來過,這答案連用膝蓋想也想的到,但我想了老半天,卻也沒讓我找出破綻,難道事實真是如此?那她又為何能夠如此輕易地告訴我?」直到死前,我仍舊不放下這團謎,我不是應該多想想我的親友嗎?但我心裡有個僥倖,如果......如果陸敏惠沒有來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瞞天過海,進後山晃幾個小時之後再出來?

         但老天卻從不打算就此放過我,我的眼前閃過了一束手電筒的光芒,我瞇眼看去,除了我的手電光之外,竟還出現兩道光,難道她帶了什麼人來?為了安全起見,我悄悄地躲到了樹叢後,被其他人看到可不是一般的麻煩,畢竟誰會在這麼晚上山去呀?我從樹叢間微微探起頭,從樹叢中的縫隙看去,隨著一道模糊的身影愈來愈接近,她的心開始怦怦跳了起來,四周十分寂靜,只剩下一個人的腳步聲「噠噠噠」的走過來,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和手電光卻在一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如同從沒出現過一般。

         我維持著半蹲的姿勢躲在樹叢中,全身僵硬、蜷縮成一團,感覺陰暗的草叢四周充滿了許多雙不懷好意的眼神,陰陰的看著我:「一秒......兩秒......」時間過得非常非常慢,直到我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喉嚨時,才終於聽到了聲熟悉的聲音:「欸......霍君瑤呢.....?」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瞬間鬆了口氣,趕忙從藏身處跳出來,輕聲道:「陸敏惠!我在這!」沒想到這個聲音和動作卻把她嚇了一大跳:「媽的!妳躲在這真造孽!我岔點沒被妳嚇死哎!」我心裡的小劇場又再度開張了:「呵!真好笑,原來鼎鼎大名的妳也會害怕喔!而且明明自己就偷帶了人埋伏在後頭等著接應,在我面前還大言不慚的作戲?」而嘴上雖不肯饒過她,但也不想戳穿她打的如意算盤,只憤憤不平的回懟:「要不是妳來的時候都沒出聲音,害我以為是保全,要不然誰要躲在那黑漆漆的樹叢裡啊?」她聳聳肩,無奈地翻了個大白眼:「妳以為只有妳會怕喔!這裡晚上連個月亮、星星都見不著,鬼都怕了!」 聽到這句話,我忍無可忍:「妳明明自己就有帶人來,還在假惺惺地說可怕,笑死人!」她瞪大眼睛,緊張的環顧四周,全身發抖:「真......真的嗎?在哪?應該是妳看錯了吧?我......我想......我們還是趕快進去......。」我看著她演的如同得到奧斯卡的影后一樣,心想:「演啊!妳再演!再演!看妳準備演到幾時,我慢慢陪妳演。」嘴上一邊冷笑,一邊回道:「呵!可能是我看錯了吧!真不好意思喔!」這個意思極其明顯,恐怕連傻逼都聽得懂我在「隱喻」什麼,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轉身便隱沒在登山口後的樹林中。

         我愣了幾秒,才進入登山口。她那種笑容的意味,不僅是忽視,根本是藐視她人的尊嚴:「她到底有沒有從被岳瑋澤K的那次中吸取教訓啊?這根本是欠扁!但也說不定......」我更加確定自己的論點:「她敘述的經歷,根本就是在亂掰,肯定是另有圖謀,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就是虛偽,就是做作。」

         廢棄的彈藥庫位在森林的深處,雖然通往庫房的小徑很明顯,但我卻走得異常艱辛,不僅沿途要小心腳底陡峭的路面,而且在這陰風陣陣的樹林中一有風吹草動就把我嚇得半死,與此同時,在我前方的「某位人士」又走的健步如飛,常常一轉眼人就不知死去哪,就像是要刻意為難我一樣。等到我好不容易到達目的時,早已氣喘吁吁,也不知是被她氣的,還是走太快的緣故:「等會進去裡面探險的時候,一定要趁機為難為難她,如果為難不到她,我誓不為人!」。我抬眼朝前方望去,入眼的景致十分詭異且陰森,一座約莫一層半高的庫房矗立於高聳的樹林中,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十分毛骨悚然。而周圍卻呈現一片死寂,原本無處不在的蟲鳴鳥叫聲早已消失,四周靜悄悄的,更顯得這次冒險非比尋常,我抬眼向四周張望,尋找陸敏惠,但卻發現後者......不見了。

         我在心裡咒了句,突然升起了毛毛的感覺,鬼故事的情節似乎都是這樣演的,主角的同伴每次都會突然不見,然後就......會發生些不好的事,我甩甩腦袋,甩掉那種恐怖的想法,這種時候,想什麼都會實現什麼:「該死的,這種時候還給我搞失蹤?不會又在我前方吧?」往前一看,果然,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弄掉了庫門上的鐵鎖,正費力的拖動鐵門:「行啊!都不等我,那我就看著妳,看妳什麼時候才弄得開?」我往前幾步,拉近兩人的距離,要是突然從門裡出來甚麼東西我也方便逃跑;如我從我後面......我就往裡衝。想到這兒,我多了個心眼,側著身子,方便兩眼來回掃視,緊接著便雙手抱胸冷眼旁觀,她一手拿著手電筒,一隻手拉了個老半天,厚重的鐵門依舊聞風不動,沒辦法,她只好將手電放在一旁,雙手運勁,好不容易把門弄開了個小縫,回過頭瞄了我一眼,看見我站在後頭,卻也沒破口大罵,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看得我後背發涼、渾身冒汗,緊接著便側身朝縫隙一鑽,緊接著門「碰!」的一聲關上,人影消失、大地沉寂,獨留我臉色白慘慘的站在死寂的黑暗裡。

        我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身子,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但心裏已經被恐懼佔領,絲毫感覺不到痛楚,我暗暗的罵了一聲:「怎麼每次吃虧的總是我!」但沒辦法,我再度回頭用手電光照了照後方的森林,森林黑的不像話,直接把我的手電光吞噬貽盡,彷彿隨時會發生變故一般,這時我早已束手無策,只好快速小跑往前,突然間居然被一束光照的睜不開眼,我慌了,往後連退了數步,光束才忽然消失,我驚魂未定的站在空地揉了揉眼睛,往鐵門前的地上一看,呦!這下有趣了,看她在裡面還傲慢的起來嗎?:門前的地上,斜斜地擺放了一隻發著微弱亮光的手電筒,赫然一看,竟是她方才留下的那隻,她只顧著進去,居然連自己的手電筒都忘了拿,我一邊偷笑,一邊想像她在裡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樣子。

         吸取前人的經驗,我要準備進去前,特地留了個心眼,把手電插在後背包內,深吸口氣,自己緩緩的把門拖了個縫,緊接著她,一頭鑽進了庫房的黑暗中。

         這座庫房說廣不廣,說窄不窄,而我的任務呢,就是繞一圈後出來,和網路上的挑戰項目一模一樣:但願我這次還能活著出來。踏在地板上的每一聲腳步聲,在寂靜的庫房中顯得十分恐怖、突兀,且詭異,我雙手抱胸,輕手輕腳的踏入既漆黑又潮濕的庫房中,因為裡頭沒有窗戶,只獨留兩個小小的通風口,能見度能有多好?一想到這,我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待會就換成她要跪地感謝大神我啦!」我緩緩地向原本插手電的方向一摸,結果…….我全身冒出一絲絲冷汗:「手電筒……不見了……」我心慌意亂的想:「糟了!肯定是沒插好,掉地上了!」我懷著微弱的希望朝門邊摸了摸,但手到之處,只有冰冰涼涼的地板。

         我心更慌,冷汗絲絲的從全身冒出,我回過身,準備再度推開那扇厚重的鐵門,卻發現怎麼用力都推不開:「死了!怎麼會那麼剛好?!這種情節不是只有電影才會發生嗎?難道她……也是因為拉不開,所以才會一直待在黑漆漆的庫房裡?我早該想到的!」。

         實在迫不得已,我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輕聲問道:「在哪?」,「這。」我們兩人的對答都十分的簡短,就好像兩個冤家在小巷公司相遇,避無可避,只好互打招呼一樣。我心中無名火又起:「她講這樣最好是有人會知道她在哪個鬼地方!」可我同時又起了個計較:「我摸黑去找她,給她下下馬威,讓她知道要出去還是得依靠我!」我想辦法利用這聽力鈍化的耳朵,就像武俠小說裡的聽聲辨形一般,慢慢的,依靠自我感覺,往聲音的來源處前進,我慢慢地走,四周昏昏暗暗的,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感覺要靠近聲源處時,我伸直雙手,在面前亂揮亂舞,但還沒觸碰到她,腳就先踢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我嚇了一大跳,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時間在這一霎那變得十分緩慢,我踢到的那個物體向一旁挪了挪,但卻沒發出聲音:⌈是妳嗎?⌋被人踢到只往旁邊挪了挪,但不會發出聲音的物體,除了人還能是誰?但奇怪的是,她卻充耳不聞,完全連一點回答都沒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難道我踢到的是......其他人?⌋為了安全起見,我往腳邊摸了摸,卻意外摸到了一個長形物體,我輕輕拾起,抄在手中,緊接著便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拍了拍那個人。

            在我拍上那個人的肩的那一瞬間,一束光照向我的雙眼,直接把我照得不知所措,連手中的⌈武器⌋都變得毫無用武之地。不久後,光線轉向另一處,我的雙眼已經恢復了視覺,瞇眼藉著對方的手電光一看,望見了陸大小姐站在不遠處:⌈該死!為甚麼我會先碰到另外一個人?⌋而我身旁則站著一位男同學,手中的手電筒光鎖定了不遠處的陸敏惠。

        ⌈趙凜?!怎麼會是你?⌋陸敏惠很驚訝地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但後者只是⌈嗯。⌋了一聲,便坐回地上,忙活去了。我疑惑了一下,才想到趙凜是誰,我默默的站在原地,看他們倆繼續演:⌈行啊!見面了還要繼續演給我看。⌋在我想到趙凜是誰,腦袋裡的碎片就自動歸位了:陸敏惠先用一個真實故事,讓我覺得趙凜已經消失了,緊接著在暗暗與他聯繫,埋伏在這等我來,現在唯一一個還搞不清楚的問題就是:目的和動機是什麼?岳偉澤私底下派給她的任務究竟含有甚麼樣的內情?是否想在這裡把我給......想到這,我全身冷汗直冒,驚嚇程度絲毫不亞於晚上碰到鬼一般,腳步慢慢地往門口退,但沒退多遠,就猛然想起:門被做了手腳。

        我整個人雙腳發軟,差一點便要跌坐在地,心道:⌈媽媽,對不起,妳女兒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在我心慌意亂、毫無主意的時刻,不遠處的陸敏惠忽地發話了:⌈喔!我先跟妳介紹一下,這是趙凜,我應該和妳提過。⌋我呆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我決定在自己死之前罵他們個夠!

         我一邊冷笑一邊冷冷地說:⌈這麼巧喔!想必就是妳特意安排的人吧?心思可真細膩,賤!⌋我在結尾還不知不覺加了一個平常永遠不會對女生罵的詞,現在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快要殉職的古代俘虜,在臨死之前一定要罵個夠!

         


第五篇:詭事迭出


         我完全想不到,我這句話居然可以一舉激怒陸敏惠,我剛講完那句話,她的臉居然刷的一下變紅,身體周遭重新散發出一股比強大的戾氣,這氣向我衝過來,但我卻絲毫沒有感到不適,一個死志已絕的人,沒甚麼東西可以嚇到他,因為死這件事,是擁有比很多恐懼都還大的威力,既然你不怕死,那又有甚麼好怕的呢?

         ⌈夠了沒啊?我講真話妳不要聽算沒關係,當我沒說就好了!但妳現在是甚麼態度?我哪裡惹到妳,讓妳處處跟我唱反調?⌋她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聚集平生之力發出的,就像是猛虎的吼叫一般,震的我雙耳生疼。

         雖然這句話在平時威力無窮,但我現在卻感覺不到畏懼:⌈有沒有妳自己清楚,何必要苦苦做戲?妳要動我的話,大可現在動手。⌋

          她臉色不善,氣急敗壞地朝我衝來:⌈好哇!這是妳自己找死!⌋緊接著她用手狠狠的抽走我還拿在手上忘了放下的⌈防身武器⌋她怒吼著:⌈我會用妳自己拿過的東西打暈妳!然後再慢慢地把妳給玩死!看到了嗎?這就是惹怒我的下場!⌋一邊抄起那玩意,劈頭便往我頭上打。

         我閉緊眼睛,用力地往正在下落的武器撞去,試圖把自己撞死,以免受到她的折磨。這時,天神又大發慈悲的拯救我了,忽然!一直被我們倆忽視的趙凜似乎按到了什麼開關,碰!的一聲,三人的地板陡然翻轉了整整一圈,我們三人站立不穩,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頭上腳下的栽進了無邊的黑暗......。

         在一陣混亂中,我感覺到自己一直一直下墜,頭腦一陣天旋地轉,心想:⌈太衰了吧?這死法實在......意想不到哇!⌋,豈料,才剛在心中發完一陣牢騷,天神便實現了我的願望:耳邊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緊接著,全身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這樣暈了過去。

         過了好一段時間,我在朦朧中睜開雙眼,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兩尊石墩前,心中疑惑不已:⌈幹!痛死我了.......挺走運的,我居然沒掛。咦?這裡又是甚麼地方?⌋,我一邊怒罵,一邊吃力的撐起身子,這次的疼,簡直是痛的入骨!傷上加傷,岔點又當場暈了過去,⌈媽的。⌋我緩緩地沿著地板爬行,慢慢的湊近眼前的石墩看了看,我一看,雙眼便睜的老大,驚恐的發現兩尊石墩皆雕刻成了兩隻栩栩如生的龍,張牙舞爪的,似是隨時要準備撲上來,但這還不算奇怪,真正奇怪的是,兩條龍的嘴巴分別不停地流淌出了鮮紅色的液體:⌈龍和紅色液體?⌋我心中疑雲擴大,緊接著,我雙目圓睜,突然想起的一種恐怖的可能:⌈但願不是那玩意。⌋

         但我愈想逃避這個可能,這個可能便愈容易發生。我全身又開始顫抖不已,鼻孔用力的動了動,就好像溺水已久的人終於浮出了海面一般,大力地吸了一口氣,一種腥味立馬藉由鼻孔衝向全身:⌈血!⌋我幾乎是尖叫出聲,立刻從地上彈起,⌈靠!真要命了!⌋我看著自己腳下的純白色球鞋,正慢慢的被恐怖的血液淹沒,可能再過不久,我的⌈白色球鞋⌋便要變成⌈紅色球鞋了。⌋

         我顫抖著雙手,慢慢往後背摸了摸,後背濕漉漉的,我又顫抖著把手拿至眼前看了看,一瞬間,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十分模糊且陌生:⌈......滿手鮮血......⌋我呆呆的抬起頭,定睛看著這兩隻龍,慢慢地......慢慢地......,我愈來愈覺得兩條龍正緩緩地向自己飛過來,我皺起了眉頭,心想:⌈該不會是我掉下來時摔壞了腦袋,以至於自己產生了錯覺?⌋我不服氣,哪有人一摔就壞腦袋的?於是我便想用力的甩甩頭,但卻驚恐的發現兩條龍向自己移動的速度忽然變得愈來愈快,緊接著,兩條張牙舞爪的惡龍⌈嗖!⌋的一聲,一左一右的向我撲來!

         我看見那兩隻恐怖的生物,立刻嚇得尖叫,連連後退,沒想到這兩條龍似乎對眼前這個⌈獵物⌋十分的喜愛,也飛速的跟了上來!在驚嚇中,我慌張且踉踉蹌蹌地調轉身子,不顧一切,英勇的一頭朝自己背後的黑暗扎過去,在碰到黑暗的瞬間,我的耳邊閃過了一陣輕輕地嘆息。

         我匆匆忙忙的在七彎八拐的小廊道裡奔跑著,後頭不時會傳來一聲聲的大吼:⌈難道這就是龍吟虎嘯裡面的龍吟?⌋我不及細想,因為自己的脖頸處已經感覺到一種溫熱的氣息:⌈惡龍的呼氣。⌋

         ⌈要命了。⌋我覺得自己的肺部快要炸開了,但我仍舊拚命地奔跑著,這時候是命重要還是累重要?!在我的動力快要消失、快要因為體力透支而昏暈過去時,我的四周頓時豁然開朗,而身後的龍吟也隨之消失,脖頸處再也感覺不到溫熱的氣息,我停下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吃驚地發現兩條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立刻鬆了一口氣,⌈碰!⌋的一聲跌坐在地上,慢慢的閉上眼睛,沉入了睡夢中。

         經過一頓補眠之後,我首先感受到堅硬且冰冰涼涼的地面,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又⌈穿越⌋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夭壽喔!我的地板君會自己跑路是不是?⌋我疑惑的左右張望著,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我立刻大聲叫嚷:⌈喂!是不是有人在啊?⌋但回應我的只是一聲聲的:⌈喂!是不是有人在啊?是不是有人在啊......?⌋⌈沒回答只有兩種可能,一種,這地板剛才自己跑路了,二種,有人搬了我之後就跑了。但是目的呢?動機呢?⌋我一邊想著,一邊稍微環顧了一下四周,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兩側都是十分結實的石壁一直向前、後延伸,石製的天花板奇低無比,身在裡頭真讓人充分感到幽閉恐懼症的患者身在封閉電梯裡的感覺。我暗暗心慌,先是沿著石壁往前望去,直到我視線所及的盡頭,似乎隱隱約約看到有處四周十分竟的開闊,看起來像是一間諾大的石室,石室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既突兀又詭異的橋,橋下波光粼粼,充滿了銀色的、不知名的液體,我撐起身子、伸長脖頸處,向橋梁的對岸望去,竟什麼東西都看不見,充滿了一片的黑暗;緊接著我又回頭向後面望去,但後頭的情況卻也是不太妙,我的身後是一片無盡的黑暗,完全看不見盡頭。我思索片刻,試圖整理思緒,最後得出了個結論:所以,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繼續往前,走過這座橋,到達對岸;二是往回,一頭栽進被黑暗佔據的地道,我仔細打量著兩條路:往前?還是往後?兩者都充滿了未知,到底選哪種才是最正確的呢?

        二選一的選擇永遠是殘酷的,選對了,前途一片光明;選錯了,前途一片黑暗,我緊咬雙唇,苦苦思索,我後頭的路是自己所不熟悉的,而且還一片漆黑;在我前面的那條呢?也是一條陌生的、嶄新的道路,但至少充滿光明,我凝目向兩頭望去:往前?往後?往前?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我不停地回頭、再轉回來,愈看愈覺得那座橋、那條河怎麼看都像是在向自己招手,⌈天!希望我的第100感是正確的⌋,我抱持著僥倖的心態,慢慢地朝石室走去,一步、一步、一步,我的心臟隨著自己的腳步,劇烈的彈跳著......。

         我亦步亦趨,好不容易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了寬敞的石室,我定定神,儘量平定自己慌亂的心情,簡簡單單的稍為打量一下四周,這座石室十分廣闊且空曠,除了一座橋外,橋下就只有一條剛才所看見的銀色河流,橫跨整間石室,兩頭各有一個開口,但都不夠一個人爬過,眼見能夠給⌈人⌋走的路就只有那座橋了,媽的!我心裡暗暗咒罵,緩緩地往橋上走去,⌈咚!咚!咚!⌋沉悶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石室中迴盪著,我非但沒有被腳下波光粼粼的美景所感動,反而還覺得驚恐萬分,因為未知,前方的未知,前方的那一片黑暗並沒有因我慢慢靠近而變得清楚,反而還是一片模糊,甚至更加的黑暗,黑暗的前方,彷彿隨時準備將然一口吞噬:⌈我這操作根本形同送死。⌋

         我一步三回頭,腳就像如履薄冰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這座拱橋雖然也是石製的,但卻因年久失修而顯得十分的不穩,隨著我的每一個腳步發出⌈嘎嘎嘎⌋的尖叫,感覺隨時都快崩塌似的。等到我好不容易到橋中央,眼看就快要成功橫越那條既危險又恐怖的石製拱橋時,我卻感覺到自己腦袋變得愈來愈混沌,同時,腳就好像灌了鉛一樣,只能吃力的拖著自己的身體前進,從雙眼看出去的四周竟開始出現重影,緊接著變得愈來愈黑、愈來愈黑,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靠!我要昏過去了!⌋我全身冷汗直冒,無法承受自己在這緊要關頭再次暈過去,因為,一睡過去,等會又搞穿越怎麼辦?我的努力不就功虧一簣了?不行不行,我一直告訴自己:「趕快走!快走!快走」因為我緊迫盯人的不斷催促,竟有了自己嚇自己的效果,心中登時慌亂了起來,我全身顫抖,冷汗又開始簌簌而下,眼見情況愈來愈不樂觀,我提起所有的力氣、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只可惜沒走出幾步,就再也走不動了,眼前幾乎被黑暗佔據,⌈不......⌋。

         我苦苦的強撐了幾秒,卻毫無效果,我終於放棄了,放鬆了下來,任由眼前的黑暗愈來愈濃稠,但命運弄人,直到快我都快看不到眼前的任何東西時,老天爺似乎又重新眷顧了我,朦朦朧朧中,我看到橋的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用力地向我招手呢!心裡一緊,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是我媽!我的親愛的母親呀!⌋我重燃希望,強大的意志力讓眼前忽然一陣清朗,腳也突然向輕了1000多公斤一樣,我的腳幾乎是裝了強大的火箭砲,腳下生風,飛速的朝那人影跑去:⌈媽!媽!等一下!等等我啊!⌋我看著眼前的人影愈來愈大、愈來愈近,幾乎到了垂手可及的地步,我熱淚盈眶,大顆大顆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從面頰滑落,被奔跑時產稱的風往後颳了出去,心理正想著自己的選擇果然是最佳選擇的時候,腳底卻忽然一陷,⌈呼!⌋的一聲,整個人就栽進了那波光粼粼的水中!

         這時,我的耳邊又想起了那輕輕地嘆息:⌈唉......⌋,這次的嘆息遠比上次的還要清楚,而且似乎異常的熟悉,正當我仔細回想到底是那裡聽過這聲音時,⌈嘩!⌋的一聲,自己已經身在水中了,我立刻想辦法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冷靜是解決困境的最佳方式,緊接著連忙用游泳教練所教的游泳技巧撥動冰涼的流水,用優美的自由式,朝亮晶晶的水面游去,可滑沒幾下,我驚愕的發現四周的水異常的黏稠,無法快速的移動身軀:⌈該死!我被困住了!⌋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銀色的液體居然不是水,而是水銀:⌈夭壽喔!水銀有毒啊!原來這根本不是甚麼二選一,而是一選一,早說就應該掉頭了!⌋這個殘酷的事實,讓我心中立刻不淡定了,有個淺顯易懂的常識:人碰到水銀是會中毒的!何況自己竟然全身都泡在水銀池裡!我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一邊奮力揮動自肢向上游,一邊向左右打量,思考周圍有甚麼東西可以讓自己攀附。

        但我這眼睛,真作孽啊!不看還好,一看就差點把我自己給嚇瘋,我呆在原地,連個求生欲都無:我的周遭,禁錮著很多自己的⌈同類⌋!我在深刻的絕望中感到異常平靜,看相一個個孔武有力的壯丁,既然他們都出不去了,那我還掙扎個屁?我靜靜看著這些人,每個人的姿勢各異、表情猙獰,想必臨死前都很絕望,很痛苦吧!有一點尤其可怕,他們的屍體被啃得坑坑巴巴的,骨屑、肉屑四散,漂浮在我的周圍。

         我憋住氣,這是最後一口了,如果還噴掉,就準備去死吧!我轉動頭部,視線左左右右的掃視,想在最後一口氣耗盡前理解這些屍體殘缺不全的原因,當我的視線轉到自己的正下方時,隱隱約約看見亮晃晃的水銀池底部佈滿了許多蟲子,這時我的視線恰好瞄到了她的腳,原本已經歸於平靜的內心頓時激起了一陣波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已經被成群的蟲子所佔據,這些又黑又小的蟲子奮力的蠕動著、嚙咬著,並慢慢地滿上了我的腰:⌈要命了!這死法怎麼一個比一個慘哪!先是差點被鏟死、摔死、累死、嚇死,現在又多增一項:『毒死加咬死』!⌋

         在混亂中,我腎上腺素飆升,整個潛能被徹底激發,我的腰間陡然發力,用力一扭一轉,巨大的上升力讓我一頭衝破水面,視線先是一黑,又是一亮,我迎面撞上了一個物體!

         ⌈碰!⌋的一聲,我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物體,又掉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上,巨大的撞擊讓我的全身劇痛,尤其是額頭和臀部,我忍不住⌈唉呦⌋的一聲大叫出聲,倒在堅硬的物體上面。

        我眼前一陣發黑,心裡不斷咒罵著,⌈幹!痛死我了!⌋等到眼前的畫面終於恢復正常時,我卻不由得愣住了,自己置身在另一道黑暗的隧道中,一道刺眼的光照到身旁的石壁上,岔點又要閃瞎了我的眼:⌈現在又是甚麼怪情況?連河都學會跑路了嗎?⌋但當我朝光束照到的地方望去時,卻看到了一行字:⌈深山古墓,毫無退路,如果你有心想活,就請自便。⌋結尾的署名是陸敏惠,看起來是用手在古老的灰塵上寫的,字跡雖然模糊,但還算看得懂,我呆住了,心裡的疑問一個個像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譬如說:⌈陸敏惠哪找到我的?還是她就是那位讓『地板和河水』自動跑路的元凶?⌋

         但當我往自己的頭上看時,真相卻豁然大白:⌈夢......一場夢......一場荒謬可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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