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抹滅（下）

　　拉肖恩望著沙灘的遠方一看，在黑夜中矮小的身軀逐漸靠近營區。當牠踏入光線地帶時驚悚的外表震驚在場所有種族。怪物遭逢暴風雨的襲擊頭部已經被剖成兩半，走過的路線都留下血跡，嘴裡依舊念念有詞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Ａｂｚｕ＂……我的＂Ａｂｚｕ＂……」

　　「＂Ａｂｚｕ＂……我的＂Ａｂｚｕ＂……」

　　「這真是陰魂不散的老傢伙！」比爾咬牙切齒地說。

　　「喂！喂！那噁心的玩意怎麼還在——！」泰倫斯著急地大喊。

　　「拉、拉肖恩那是什麼怪物？」布萊兹害怕地問，髮色忽然變成鮮紅色，「而且長得跟老人好像！又醜！」

　　「那是我們在地下研究室看到的怪物，牠忽然襲擊我跟傑米。」拉肖恩迫切解釋。

　　「嗯……沒想到牠竟然跟上來。」傑米全身顫抖緊握拉肖恩的手，「跟個背後靈一樣。」

　　「吉拉，照顧好班！」澤田雨護著紬月告訴雙頭鹿。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吉拉舉著槍枝挺身而出。

　　「唔……那個東西全身散發不詳之氣，加曼托。」頓塔害怕的緊閉眼睛。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個種族。」紬月畏懼的躲在迪札德跟澤田雨的身後，偷偷瞄眼前的怪物，「牠有兩條尾巴耶。」

　　「年輕的你們想必沒有看過這個種族吧，畢竟是不見天日的種族。哼……沒想到我還能再看到，被造物主拋棄，也是這個世界的敵種族。古代的種族，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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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Ａｂｚｕ＂……嗯？年輕的血脈……好吃……呵呵呵呵……」怪物吐著舌頭搖搖晃晃張開雙臂靠近眾種族，瞬間牠的胸口中子彈，隨後２發、３發打在牠流著鮮血的身軀上。

　　「啊....…啊—–啊——啊——啊——啊——！區區骯髒的穢物不要阻擾！」蛇人張口嘶吼，牠正要往前衝刺時刀刃衝破空氣直直朝牠的腹部劃開，身軀瞬間噴出鮮血，灑滿整個沙灘。

　　「雨哥哥！」紬月膽顫心驚看著大天狗的背影。澤田雨背對著蛇人一言不發，轉身、甩掉刀刃上的鮮血，眼神犀利盯著蛇人。

　　「唔……好痛……好痛啊……」牠倒在白色的沙灘上，微弱的光芒照著不斷扭動的畸形身軀。

　　「看來是被族群驅逐了。」半魚人輕哼，「對這個世界的物質產生慾望不停地渴求，最後連原本的語言都忘記了。」

　　「＂Ａｂｚｕ＂……我的＂Ａｂｚｕ＂……我的寶貝啊——啊——啊——啊——啊——啊——！」蛇人發出尖銳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種族摀住雙耳。蛇人傷口處發出微弱的深藍光，切裂處正慢慢癒合。見到這一幕的眾種族都不敢置信，拉肖恩驚訝得睜大眼，眼眸印著深藍光。

　　「……這是？那、那傢伙竟然有賽希斯的力量！」菲震驚地甩尾巴。

　　「這個怪物！膽敢玷汙這個世界的水神——！」比爾怒不可遏的瞇著眼、握緊拳頭。

　　「菲你說的是真的嗎？」拉肖恩瞥白色的貓頭鷹一眼，回頭望著正在被深藍光包圍的蛇人。

　　「這是……為什麼……賽希斯的力量會在牠的身上？」年輕的水神難過地咬著唇、皺緊眉。

　　儘管拉肖恩不想承認，眼前這個怪物曾經試圖攻擊過傑米跟祂。但是祂能感覺到蛇人的體內有微弱的水元素，那是很熟悉的力量。

　　「……不、不這是不可能的！」菲著急解釋說：「一般來說普通的種族是不可能承受＂Ｂｕｄｉｓｌａｖ＂的力量！」牠甩著翅膀大聲說道。

　　「就算你們那麼說，那傢伙身上的光芒你們要怎麼解釋？」吉拉指著蛇人的身軀。

　　深藍色的光芒就像火焰持續燃燒著怪異的形體，牠傷口逐漸恢復、頭部也跟著連接起來。蛇人裂嘴微笑著，「嘿嘿……＂Ａｂｚｕ＂真是甜美，我的寶貝。」

　　「看來是剛才的危機讓牠潛在體內的力量被激發出來了。」雅各說。

　　「什麼意思啊？」泰倫斯緊張問。

　　「就像生物受到生命危險的那刻激發出強大的生存意志那樣，連牠原本在體內的水神力量也一並被激發出來了。」雅各解釋著。

　　「唔……賽希斯哥哥……」班緊抱著比爾的大腿，依依不捨看著深藍的光芒。

　　「賽希斯水神大人……」丹尼爾望著前方說。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在你們眼前的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怪物罷了！」戴恩無法接受感性的他們，大聲地喝斥著護衛隊道：「別忘記，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他繼續朝蛇人開槍。

　　「等等！」拉肖恩震驚地看著戴恩著急大喊試圖阻止他。隨著拉肖恩的喊聲，子彈不斷打在蛇人的頭部上，「戴恩！」拉肖恩正要衝到他的身旁時，澤田雨飛到祂的面前擋住去路開口說道：「拉肖恩祢錯了。牠根本不是祢之前見到的前任水神。」藍眼堅定的盯著拉肖恩，「前任水神不是已經過世了嗎？請祢看清楚現實，還有你們也是，」澤田雨掃視護衛隊。

　　「澤……」

　　「還是澤田的腦袋比你們還要清楚，我就是搞不懂為什麼世界會選擇一個成天只知道看漫畫的『孩子』來作為這個世界的神明？造物主的腦袋一定是發瘋了——！」戴恩頭也不回開槍氣憤說。

　　忽然蛇人怒吼一聲，引起眾種族的注意。畸形的身軀發出撕裂聲，不斷地變大、背部長出無數的觸鬚、額頭浮出尖銳的長角。牠吐著霧氣微笑中帶著惡意，狂妄自大的獰笑著，「＂Ａｂｚｕ＂嘿嘿……再讓我嚐口祢那甜美的血液……」蛇人往前移動時深藍色的光芒化為火焰，瘋狂地纏繞牠彷彿在燃燒著牠的身體。怪物震驚地哀號，全身多處噴出鮮血、表皮變得暗沉。

　　「發、發生什麼事情了！」布萊兹害怕地抓著拉肖恩的手臂。

　　「菲副首領，您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情嗎？」比爾看著飛到前方的貓頭鷹。

　　「……我也不知道，但是能感覺到賽希斯的力量正在排斥著『牠』。」

　　「排斥？意思是『牠』正受到攻擊嗎？」蜜妮詫異說。

　　「咿——！不要啊！啊——啊——啊——啊——啊……」蛇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身軀不斷縮小。牠低頭看著雙手，手逐漸變得枯乾、老化。蛇人發出老人嗓音不停得求饒，直到牠全身的水分被抽乾才停止聲音。怪物眼神空洞失去氣息，無聲地倒在白色的沙灘上，最後化成沙礫被晚風吹散。

　　「唔……牠是……身體被抽乾了嗎？」班顫慄的從比爾的身後探頭。

　　「這跟我之前在書上看到的木乃伊一模一樣……」傑米結巴說，汗水流過他的臉頰。

　　「看來這傢伙死了，你們知道怎麼了嗎？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事情，」雅各回眸望著眾種族，沒有任何種族回答他。

　　「『牠』是……因為水神的力量變成這樣……水神的力量……究竟是什麼，」蜜妮面露驚訝望著拉肖恩與祂對視。「＂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的力量不是都為這個世界帶來生機的嗎？」她的聲音不斷地顫抖，愈變愈小聲、尖銳，「在神話故事裡面＂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利用造物主賜予的力量維護萬物元素的……」

　　「不......不是的、不是的！」拉肖恩不斷地搖頭。語氣帶著恐懼，低頭不敢直視前方。

　　傑米擔憂的望著祂的背影開口：「拉肖……」

　　「一開始的確是賽希斯的感覺，但是後面的我感覺到是無知的力量……！」年輕的水神開口道：「那不是……那不是賽希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