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趣味>

2024/07/01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鵝黃色的暖光，悄悄的照射在床上相互依偎的兩人身上，伴隨著是急促又響亮的鬧鐘鈴聲，這也是陳彥達今早數不清跨越多少次那瘦長身軀所關的鬧鐘，始作俑者無疑就是還熟睡的人兒，畢竟是他自己在昨晚到家後信誓旦旦跟他說，自己要早起去咖啡廳寫接下來要表演的段子，但都快到午時人都還沒起床，鬧鐘自己也不知道幫他關了幾個，想到這阿達眉頭越來越皺，伸出自己的腿狠踹了一腳那還在酣睡的康康。

「起床了啦何瑞康，鬧鐘響了都快一小時了」眼睛緊閉的阿達似乎還是不想中斷自己的睡眠，但他知道隔壁的不起來等等五分鐘一定又會有一個鬧鐘進入他的耳膜，轟炸自己的腦袋。

聽見陳彥達有些鼻音的叫喚，何瑞康只是將棉被蓋過頭，翻個身繼續沉入夢鄉，已經睜開雙眼的阿達看到自己搭檔一連串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對方推向自己外側的位子，幫對方棉被裹好後，使了一些勁讓對方直接滾下床。

「喔……嘶，陳彥達你幹什麼」原先在夢鄉以為自己在草地打滾的何瑞康，感受到吃痛後馬上驚醒，就看見陳彥達跪在床上微微俯首怒瞪著自己，而自己手腳都被困在被窩裡出不來。

「誰叫你自己昨天信誓旦旦要早起寫段子，設了一堆鬧鐘，最後卻是我先被吵醒」一想到自己美好睡眠被中斷，阿達又惡狠狠地朝著地板上的棉被踹了兩腳，力度也有是先衡量過，不然真的把搭檔踹傷也不是好事。

康康愣了愣後，才想起自己確實講過這些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那能先幫我把被子解開嗎，我現在馬上去把鬧鐘關掉」下顎往前傾了傾，床頭櫃的手機也開始震動，令人煩躁的聲響再次傳入陳彥達的耳裡，令他有些惱怒的將吵了半天的物品放在與何瑞康不到十公分距離的位置。

「你自己想辦法關吧，你先體驗看看鬧鐘一直響的感受」阿達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後，便把房門關上，留著一個身高快190的人在地板上肆意扭動和叫喊。

待自己整理好容貌後，阿達推開了原先隔開噪音的房門，卻發現對方居然又睡了回去，而鬧鐘也在地上聞風不動的持續響著，他也只能嘆了嘆口氣將對方手機解鎖，映入眼簾的發現對方將自己有次吃日式可麗餅的模樣設成桌布，臉上不禁泛起了紅暈，迅速的將所有多設的鬧鐘關去，緊接著有些吃力地抱起對方，輕輕放回床上。

“果然這幾天真的累到他了呀”阿達將原先裹在對方身上的被子掖好，再將冷氣調到適宜的溫度，俯身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手輕撫在對方額頭上的碎髮後，輕啄了一口，便關上門，拿出食材準備兩人的早餐。

畢竟兩人剛在禮拜六結束兩場PBS的演出，慶功宴上礙於自己不太能喝酒，基本只要有後輩想灌自己酒，都會被這他搶去喝，回去時也早已不省人事，禮拜日又緊接著漫才OPEN MIC，連續兩天都有個高能量的工作，回家的時間也都亥時之後了，多少會讓何瑞康一直處於需要補眠的狀態。

「你在做什麼啊？」何瑞康聽見廚房有些聲音後就睜開了那有些沈重的眼皮，一開房門就聞到火腿在煎鍋上的香氣，看到自己最喜愛的人為自己準備早餐，使他心中泛起了一絲絲的幸福感，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刻。

「你起來了啊，我在做火腿蛋餅啊，你等等……」撇頭看向那頭髮睡到亂翹的人兒拿著手機對著自己又照了幾張，他翻了翻白眼又說道「這手機到底是你的是我的，相簿裡都是我的照片不駭人嗎」

「不會啊，你拍貓我拍你，理所當然」康康眨了眨眼悠悠晃晃的走去刷牙，阿達聽見對方那理直氣壯的語氣，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首，但兩人不知道的是，彼此的臉上浮上了幸福的笑容。

待對方從洗手間出來後，早餐也都準備的差不多，只差現磨的咖啡還沒盛杯，康康看著忙前忙後的人剛坐下又想站起，就用手輕輕壓上對方的肩膀示意要他坐下，便起身拿起兩個帶有企鵝和長頸鹿圖案的馬克杯走去，淡淡的咖啡味取代了原先的油煙味，外面多少有些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響，絲毫不妨礙兩人度過這悠閒的時光，阿達微微看向站在咖啡機前面的人，有些慵懶的模樣，頭髮相對前幾天充滿髮膠的整齊感，現在似乎顯得更有一些稚氣，那鮮少露出的雙腿，細長白皙，令自己多少有些讚嘆這人全身上下到底有哪一點是缺點？

「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這麼認真？」康康將其中一杯熱咖啡遞給已經發怔的人，自己也正準備喝上一口墊墊胃。

「欸，要先吃些東西才能喝咖啡，你禮拜六半夜才喝了一堆酒，這樣胃會容易受傷」阿達搶過對方的咖啡，即便看著他露出委屈的神情他依舊堅持的說道「你吃完這盤我就把咖啡還你」

「那你今天陪我去咖啡廳，我就乖乖先把東西吃完」康康有些討價還價的說道，手中的筷子也夾起了其中一塊放入口中。

「你寫段子不是不喜歡別人打擾嗎？而且我沒打算今天就寫欸」原先也要開動的阿達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狐疑的看向對方。

「那不管，你就陪我，就算在我旁邊看日劇也可以，你就陪我就好」

「可是在家躺著看日劇很舒服耶」

「我不管！你就是要陪我」

「……」

拗不過的阿達最終還是換下身上的家居服，確認自己平板和充電器等3C產品都戴齊後便跟著移動到附近的咖啡廳，兩人選了靠窗的沙發椅，湛藍的天空掛著幾朵乳白色的雲朵在空中輕盈的漂浮，冷氣微微的運轉聲音讓原先有些燥熱的情緒變得平撫許多。

兩人開始了屬於彼此的寂靜空間，即便是各忙各的狀態，但只要對方跟自己在同一個空間，多少都會有些安心的感覺，直到有個女店員有意無意地一直朝這方向看來，礙於對面的人都背對著櫃檯沒有看到，但阿達多少都能感受那有些熾熱的視線。

「何瑞康，你很常來這間咖啡廳嗎？」阿達頭也不抬的問道，語氣多少有些冷淡。

「對啊，這咖啡廳很舒服啊，怎麼了？」聽出對方語氣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向有些黑臉的人兒。

「櫃檯小姐對你有意思，從坐下到現在看過來超過十次了」他眼睛基本沒跟康康對上，始終黏著平板螢幕，啜了一口咖啡來壓抑自己有些不悅的情緒。

「蛤？真的假的？誰啊」康康拋出問題後轉身看向櫃檯，對上了一雙鳳眼，對方朝自己笑了笑後，便離開櫃檯朝這方向走來，發現對方朝自己走過來，康康馬上朝著陳彥達求救「怎麼辦她走來了」

阿達冷眼的看向目標物距離越來越近，更加不悅的翹起腳說到「你惹得自己解決」

不給康康任何反應時間，一個聲音細柔的女聲打破了兩人僵持的氛圍「那個，這位先生我發現你喜歡喝黑咖啡，這杯請你喝」一杯有些冰鎮的咖啡放置在自己電腦旁，康康也只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表示謝意，但對方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方便認識一下嗎？我覺得你的氣質我有點欣賞」何瑞康對上她有些灼熱的眼光，馬上將視線轉移到對面有些黑著臉的人，自己語氣夾雜著一絲絲的求救訊號的說出「可……可能不太適合耶」

拋出話語的當下感受到對面的人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自己一腳，而他也抬起了頭有些惡狠狠地對自己說道「何瑞康？你工作做完了嗎？還沒做完就在把妹嗎？」腳又在微微施了一點力。

「抱……抱歉老闆，還沒」感受到對方的憤怒，腳也開始有些疼痛感，令他有些結巴的回覆。

先前還在康康旁邊的女店員，看見這樣的場景也摸摸鼻子往回走，看著店員回去，阿達也放輕在康康腳上的重量，對面的人馬上自己吃痛的抱著自己的腳開始搓揉。

「陳彥達，你幹嘛踩這麼用力啊，很痛欸」有些幽怨地看著對面還黑著臉的人

「誰叫你在我面前捻花惹草」

「我沒有，我就都很乖的在打段子欸」為了澄清將電腦螢幕轉向，幾行文字顯示在備忘錄上。

「喔是喔，臉長那樣還是會有人送黑咖啡啊」阿達瞪了一眼桌上那杯冰咖啡，越想越覺得自己幹嘛跟著來受氣，便開始收拾東西往咖啡廳門外走去，而康康也急忙收起自己的筆電，追了出去。

「欸不要生氣啦」

「我發誓我來的時候沒有跟她有交流」

「你也知道我寫段子的狀態啊」

「欸陳彥達別走了」

看著原先加快腳步的人，他直接用自己的長手拉著對方背後的衣領，將對方拉入一條不起眼的巷弄中，因屋頂的遮罩，明亮的空間瞬間變得有些昏暗，自己被對方困在牆壁與他胸懷之間，康康也有些機靈的將拿著電腦包的手放在自己腰繫旁邊，以防自己鑽出去，下一秒就感受對方的唇瓣貼了上來，自己也有些賭氣的啃咬著對方的嘴唇，直至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兩人口中，牙齒才肯放開，對方卻趁機將舌頭竄了進來，做了一些交纏後才褪去，中間還有些銀絲，顯得有些色情。

「這樣不生氣了吧」康康用舌頭舔了舔有些滲血的嘴唇，但絲毫沒有生氣的意味，反而覺得阿達吃味的模樣有些可愛。

「我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小孩子氣啊……可是你從大學到現在都會這樣招人喜歡….我多少就不開心啊」有些心虛的阿達越說越小聲，手也輕輕撫上剛剛自己咬的傷口，一抹淡紅色沾染到皮膚上，眼神又流露出更多歉意。

「你會這樣我不生氣啊，反而很開心欸」康康又舔了舔唇，想讓血趕快止住，不然身下的人兒只會更加過意不去，見對方絲毫不減歉意的眼神自己又開口說道「而且你今天惡趣味真的很多欸，不是把我困在被子裡，就是咬破我嘴唇，但我喜歡喔」將阿達小小的手掌牽起，露出了一抹微笑。

隨著陽光微微的照射在何瑞康身上，顯得那張笑臉更加的動人，多少讓陳彥達也看得有些癡迷。

「走啦，我們回家，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欸何瑞康，以後如果有比我優秀的女生出現，你要離開一定要跟我說喔」

「不會有那一天的」

「你怎麼會這麼肯定」

「因為我答應過你永遠都是你的裝傻」

「真的是永遠嘛？」

「一定是永遠」

看著身邊的他露出極為堅定的眼神，他失聲的笑了笑，兩隻牽緊的手也肆意著擺動的，兩人說笑的聲音迴盪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