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劍】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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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就連夏時雨自己都不知道。
他這樣鎮日價彈劾、詰問與深查那幫雜碎貪官，自己到底有沒有危險？
他知道，當初決定做這些事時，活著已不在掌控中。
但他沒有辦法。他無法看著那極端遠離「公理」的事暗暗默默地發生在時間之流裡。
「文人能做的，就是這些。」
他是這樣想，但他卻不知道，武人能做的，是護他免被戮於某個不知名、落魄散老每日撇尿的暗巷之間。
「施主，今夜你必救夏時雨，惟他能扭轉國運。」
付一劍想起當日苦沒大師這樣說著，在子時之前奔到夏時雨住處，應不是問題，只是自己的輕功很不入流。
狂奔、撇尿、飲水，深濃灰藍的夜景不斷往後。
他很慶幸自己來得及在夏時雨那窮酸住宅的窗櫺外，幾近無聲地一劍便了結了眼前這蒙面黑衣人性命。
玄真劍以最簡潔、最精練的半圓劃過那人頸部。
「恩，很完美。」他暗道，可是他不敢細想。
每當惡鬥之時，他都得努力遏制自己，不要墮入魔道。雖然那些感覺極端令他著迷。
爾後以自己精準的感官一次一個，屋頂上、屋子五步外、夏時雨寢室牖外、屋外柳樹上，最後一部分是正朝這兒奔來的三名刺客。
「留全屍吧。」
這是他動手前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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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時黃知道，不論當初的「原浪之亂」到底是百玫宮的計謀，還是朝廷的失誤，只要守著自己的這塊勢力，總有得利的機會。
付一劍當然也知道他這麼想。
一起長大、應時黃與沐雯的幽會、直至他與付一劍永久的失聯。
回憶裡太過錯亂的椎心，實在不健康。
但他確實知道應時黃到底在計畫什麼。
「賊夠了沒？」他想這
「很多東西過了就沒了，我們能做的，只有努力抓住片刻。」易默道。
「這片刻確是迷人。」何問因道。
「這易兄弟年紀雖輕，倒是思考極多。」付一劍說。
「是，我對他說，他很像年輕的你。」何問因說。
「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放鬆才能明白一切。」
「的確。」
何問因獨自散步時，腦中
付一劍知道應從濤將自己視為某個身負絕頂劍術的江湖浪子，有了家庭後，他將自己視為一個叱吒武林的邪派領袖。
但他根本不鳥這些。
應從濤的頑劣從少時就開始，付一劍不認為這種具侵略性的聰穎符合自己心中的正途。
他也不覺得應從濤在累積了對己用處極大的人脈後，對他會有什麼特殊的期待。
「不管有沒有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但其實我不想知道。」付一劍道。
「強。」
付一劍自小就非常討厭但又無法拒絕應從濤這種，看似飄渺但暗藏嘲笑之意的言語。
「強你媽。」
像他預料的，應從濤暢懷大笑，「又生氣了？」
他很想對他說，你終日跟無行之徒混在一起，到底得到了什麼？
隨
「無謂的恐懼或無畏，皆是幼稚。」
六仔獨自練功時，腦中浮現當初付一劍說的這句。
其實他這年紀的男性，是不會知道年長的男性對自己腦中所思的。
初練無花掌，劈竹完，白言叫他劈木；直至今日，他已能劈石。
他知道白言下一步會叫他劈花崗岩。
這是適合他那穩紮穩打、木訥苦幹個性的方法。
但他不知道劈
「不要再嘴硬了，你喜歡我對不對？」花于湘道
付一劍沒有回話。
花于湘抓住他手，怒道：「你現在走，我們會永不再見。」
付一劍道：「我破敗之身，承蒙看得起。」
她一掌當面打去，付一劍側頭閃過。
「不知感恩。」她道。
付一劍腦中憶起，自己能識得空空道長、苦沒大師以及宮中諸多良官勇將，確是拜花于
「不要做危險的事。」沐雯道。
付一劍憶起那時，已漸漸遠離自己的沐雯，只能用此悲劇英雄式的自殘，才能讓她記住自己。
是故他獨力挑了潮幫、弄殘了黃河三閒的手腳。
在這之後，他甚至想要潛入宮中，盜得三品官傅承最鍾愛的水墨畫，只因他覺得這樣沐雯會再青睞於他。
「一切其實都來不及了。」他想。
「我們
「百玫宮要的就是江湖大亂。」苦沒大師道。
「真沒創意。」付一劍道。
「施主，目前一是靜看百玫宮坐大，二是待其與朝廷敗類勾結，三呢。」
「不會是一統中原這麼無聊的東西吧？」
苦沒點點頭。
「野心這種事，在人類之間從未少過。」苦沒道。
付一劍鄙夷一笑，「要的話得先問過我手中之劍。」
「施主
少時不知謙與讓，意氣風發。
鋒芒出鞘，刀留影，劍挽花。
是非對錯恩仇，不聞也不問；
善惡正邪忠奸，不辨亦不分。
入江湖，百門百派百招百式；
鎮天下，無形無意無我無敵。
寂寞、還自負，猶妄與天爭，
覆手欲收穹中日，遙不可及。
刀撼山不動，刃鋒尖背俱毀；
劍出水自流，衣髮鞋襪盡濕。
莫書早已察覺那巨大的危險往自己湧來。
但他必須完成眼前這篇文章。
燭光夜曳，月光靜美。他寫完最後一筆，伏案沉沉睡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雙手已在一木枷之中，雙腳上是連在一起的鐵鍊。
「二位大哥，請問何以鎖住我？」
一官差邪笑，「你寫的那些破爛文章，齊大人看了不順心。」
莫書早知，打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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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放鬆才能明白一切。」
「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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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嘴硬了，你喜歡我對不對？」花于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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