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公開迴圈|拾玖|P10|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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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圈|拾玖|P10|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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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光|2024.12.12 10:24 ▌


對,只是三秒而已。

真的只是三秒。


我在Fan Studio響起古典樂之後只經過了三秒的REM睡眠。但這次醒來,我已快忘記自己原來在作夢。在Cube被液化之後只剩下體感時間。因此我沒辦法確切地說出自己到底處在絕對的無有多久。


那種久,大概可能你開始數數字,即便毫無虛擲光陰地數著,可能也會超過好幾個月。那種無,相當難用言語形容,首先你眼前看見的顏色,說實在地不像是顏色。有點透明度的感覺,甚至就像是某一種你覺得是背景的背景。完全沒有任何會引起你注意的背景,而且難以描述。就算你直盯著這個背景觀察,可能也無法觀察些什麼。


假設是純白無暇的牆,

也可能存在一些牆面的裂紋、細紋。

不。你完全觀察不出來任何有瑕疵的部份存在。


就是單純的「無」,純粹的「無」。甚至你開始思索「無」這個字也好像無法具體形容出你所感受的感覺。


「如何?」凡的聲音滑入我耳根,我才確定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那一種回到現實世界的失重,就像是面臨一種全新的啞口無言的局面。我試著回憶起我究竟為何在這裡?為了什麼存在於此?光是如此,已經耗損掉許多時間,我拿下頭戴式耳罩試著回憶。等到我終於從腦內的破碎的記憶之中組織起一個可能像是邏輯的迴路時,我終於想起腦中一直盤旋的一個問句。


「真的只過了三秒?」真的到了話語從口中說出成為事實時,我才確定我其實是會說話的。


「你聽起來像是有在裡面死過?」

「這應該不是你原本要我做的事吧?任何測試者都會經歷這一段嗎?」


「當然是根據使用者本質對於整個意念空間的掌握程度,我有說過吧。面對真正的混沌時,你才會認清你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買保險。」

「你打過包票──」


「我說過時間過短的話,的確是無害的。」

「你知道我在裡面待了多久嗎?」我抱著頭,有一種物理與現實落差的失重感。


「這就是『Cube』。我跟你說過了,這裡面的東西相當危險。我只是讓你體驗看看光是『氣候』這種事情而已。這裡頭還不具備難以理解的Cube因子,譬如說『空間時間性』、『難以理解的投射人物』。」

「那觀察員呢?那傢伙說過──我想想──」


由於我剛從那片虛空中回來,

還正在回憶起觀察員跟我說的話。

那個站在我身旁蒙面的男子,

站在正在凋零的沙漠冰晶之中──


「觀察員通常是建立整個Cube的基石。」此時戴文傑跟阿映走進了訓練室。

「雖然我們靠著永夢者打造著穩定、複雜的集體夢境空間,但為了要能最大化我們的『陷阱』。我們安排了許多觀察者,讓我們可以掌握整個Cube的行為。」


「Cube裡面的環境相當多元,創造出多元性只是為了侷限住不同的意念。就如你可能所見的,在裡面擁有多元的投射人物、隨時在監視環境的觀察員,以及永續提供夢境的永夢者。在Cube內死亡是相當困擾的事情,而在Cube內受傷也是,你應該可以感受到疼痛跟自己想像得不一樣,對吧?」阿映解釋。

「對,完全不一樣。」我回應。


「第一次走入Cube總是如此。我們的資料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可以討論一下。」戴文傑將放在角落的白板架滑了過來。

「路線是這樣。」戴文傑把畫筒裡的描圖紙抽了出來,用磁鐵壓住四角。當我看見圖紙的全貌時,不免目瞪口呆地張開嘴巴。


「這是什麼?」

「路線圖。」


「這圖要怎麼理解?」我問。

「實際上現在的狀況變得惡化,各地的觀察者已經回報了異常狀況。我們必須

置換路線。」阿映指著地圖。


以六角形作為元素集合成的蜂巢狀地圖,可以看得出他們所標出的起點、核心大概在什麼位置。核心的外側還有寫著一圈「外核心」,中間的路線有許多轉折,看得出來起點必須要抵達一個叫作「貪螺」的地方。


「我們沒辦法走原本的路線?」戴文傑問。

「每個永夢者會有三到四個常用出口,因此整體Cube具備了約快三百個入口。我們走的路徑避開環境風險區、高風險投射人物區、高密度投射人物區。每一個六角形代表著不同的夢境空間,六角形與六角形之間的連結線上面的數字代表著我們定義的逆投影路徑走法。我們的公式有138種,因此這是一個從1到138的數字。」阿映解釋。


「138種?這代表什麼意思?」我問。

「這裡。這是一個簡單的逆走示意圖。」阿映在另外一張白板上擺上一張圖形,圖形的圖樣是一個球體跟兩個投影方向的圓形。他繼續說:「一個完整的逆走就是像這邊這個圓移動另外一個圓,之間存在著兩條路徑,這兩條路徑只因為投影方向的不同而在移動上會有所差異。你在A段落執行的動作,在B段落就像是對稱的一樣。因此一個逆走會需要完整完成兩趟逆走動作。而138個不同就是在這個邊界上所移動的規則不一樣,以類比的方式說明,像是玩遊戲解開隱藏關卡一樣,必須得輸入固定的組合指令,才能打開暗門。這138種代表著有138種不同公式指令。


戴文傑接著說:「另外,REM睡眠的上限我們訂在兩個小時半,這一點我相信凡應該跟你說過了,我們沒辦法確定你跟倪采會花多少時間交談。超過太多會有什麼後遺症我們沒有把握。因此我們選好了最保險的路徑,扣除掉真的不能掌控的狀況,這是最有餘裕的路線。」

「每個環境的路徑我要怎麼追隨?我怎麼知道該要怎麼遵守什麼物理守則?」


「你必須戴上這個。」阿映拿出一隻智慧型手錶。

「這是什麼?」


「Fan Watch。」阿映說了一個像是開玩笑的名詞。

「Seriously?」我傻眼地接過手錶。


「永夢者在夢境之中會利用夢境結構設計,為我們提供與這隻手錶同類型設計的樣品。平常都是觀察者在Cube內保管。是Cube內少數可以相連的設計。你把它們想成是可以互相在Cube內互相傳訊的工具。準確來說,它就像是存在於Cube之中的指南針。其效力可以橫跨於不同的夢境空間,意思是我們三個人若處於不同夢境空間,仍然可以透過這項裝置知道彼此的相對位置。」

「無法想像。這在物理上怎麼可能存在──」我好奇看著這個與現實生活幾乎沒有差異的智慧型手錶。


「其實也就只是一個複製樣品。」戴文傑似乎很清楚我會相當納悶,他拿起白板筆在白板上寫上數字。「我稍早之前說過,我們總共有67個永夢者,每個永夢者可以侷限住約30到50名不等的意念。因此整體而言Cube能容納上限的意念大約在2000至3500個範圍之中。為了讓意念侷限在各自的意念空間,我們至少要能維持約3000個等效的夢境空間。」

「這些空間數也代表著每個空間會有獨特象徵樣品,也就是這支手錶。」阿映補充。


「它的發明就是跟隨著夢境空間,當夢境空間被創造出來,它也被創造出來。無論是荒地、沙漠、都市、還是黑市、無人的街道。存在於一個夢境空間之中,就會有一支Fan Watch。」戴文傑說。

「那它傳遞資料是根據什麼?」我問。


「自然是『想法』。」戴文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聳肩搖搖頭,從相信有集體夢境空間開始,就得要一次次破除自己的既定想法。

「在夢境空間之內,想法就是最好的溝通方式。譬如說我跟你說一件事,請不要想我有多醜,你會怎麼想?」

「這東西我理解,就是接收方無論怎麼阻擋自己的思緒,思考的速度會影響──」


「懂了嗎?」

「當你說了不要思考你有多醜,我下意識絕對會想到這件事,除非我根本沒有接受到這個資訊──除非我根本沒有在聽。」


「這就是Fan Watch設計的中心結構。任何的想法與思緒,一旦投射出去,讓接收端接受之後,接受端絕對會接受到資訊。這支手錶從某一個角度來說都是永夢者意識的分支的一部份。當我們對手錶發出想法,不一定透過聲音,只要是一個想法就好。永夢者就可以彼此之間串連、橋接、分享這個想法。」

「出發之前,我們可以將我們的想法丟進系統中,有點類似像是身份認證,這樣只要我們對Fan Watch表達想法,就可以透過永夢者分享想法,因此也可以讓存在於不同空間的旅行者接受到資訊。」


「所以連我們每個人的想法都有身份上的差別?」我好奇地問。

「是的,就像是聲音的聲紋、指紋、掌紋,DNA不僅存在於你看到的生物體系,就連我們的想法也是。當然這項技術我們從未想過,也是透過了研究才深入掌握這項技術。」


「這些研究都是來自於那個叫張鑫的男人,對嗎?」我問。戴文傑點點頭。


「好,那我重新理解一下。所以你們的計畫是讓我,在配有這個具有夢境與夢境之間通聯能力的Fan Watch在Cube內跟著走到核心?」


「只對了一半。」戴文傑搖頭。

「Cube不可能讓我們全身而退,這裡頭關著上千名意念以及其投射人物、潛意識。」阿映補充。「距離夢境交接處越近的地方,會是越危險的場域,因此我們還要靠一項特殊的技術,叫做『連續夢境』。」

「什麼?」


「你曾經看過的沙漠冰晶那種惡劣環境區,實際上也有在城市中滿山滿谷的投射人物。因此在Cube內的每分每秒都會是風險極大的存在。而當我們陷入無法挽救的困難時,就會使用連續夢境。一般人可能覺得最困難問題會是惡劣的環境問題,但實際上每次讓我們翻船的都會是投射人物的影響。」

「我以為那東西是負面的。因為我才剛接受過在夢最好別隨意沾染上連續夢境的訓練。」


「沒錯。與在Cube中有可能中的投射人物帶給你的連續夢境不同,我們掌握的技術是『人工式連續夢境』。當我們的意念進入連續夢境之後,對於夢境之中的投射人物就像是隱形一樣。因此可以暫時性地躲掉當你所處夢境的投射人物發現你是『意外的訪客』時。當所有投射人物要對你攻擊時,你可以暫時性地躲入連續夢境之中。當然,人工式連續夢境的副作用也非常清楚,它會直接滲透到人的深層潛意識之中,反覆播送那些被人類壓在靈魂底處的影像與聲音,不停地重複。重複的時間決定你什麼時候要取消它,唯一可以跟外在溝通就只剩下你手腕上的Fan Watch。要破除掉此連續夢境,得要對自己的心聲吶喊那些播放的畫面。」

「所以邏輯上是靠著不同路徑去Cover一路上有可能的狀況,一邊用『連續夢境』來迴避掉危險?」


「沒錯。」戴文傑回答。


光是體會過沙漠冰晶,我就可以理解Cube的難處。

不知為何,沉睡在我腦底的記憶好像慢慢復甦。

最終,我得要跟他們坦誠這個秘密才可以。

或許現在還不用。


我跟老姊曾經熟稔的遊戲「跳接」。


當時的我還不清楚何謂REM睡眠,只知道跟老姐在可以透過她的能力,可以任意地跳接到任何人的自我夢境之中。嚴格上來說,我沒辦法精確控制「跳接」這件事。我知道每當老姐要進行跳接時,可以透過那個剎那的時間節點,去追到她所處的世界。直到我長大一點時,我才知道她其實是在穿越不同人的夢之中。


雖然說是夢,有時卻真實地令人毛骨聳然,有時會覺得是否身處於真實世界。我們當時相當沈溺在這個遊戲當中,透過「跳接」,圓滿了我們所看不見的世界。甚至是難以倒轉也難以彌補的事情。


是夢幻的、是殘忍的、是殘酷的、是哀傷的、是快樂的,都盡收眼底。而這件事,從老姊離開過後,我就沒有使用過了。從某一個方面來說,我只是想保留我與她共同的記憶,而不願意有新的體會去玷污這個回憶與記憶。


「接下來我要說明比較棘手的狀況。由於Cube的結構已經開始形變了,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我們得從貪螺出發,但這是一個風險相當大的作法。」戴文傑指著地圖上的左下角。

「怎麼說?」我問。


「它算是整個Cube最特別的地方,如果不跟你說明,你很可能會誤會它。它與真實世界對比的擬真性達到了最高狀態。原本Cube的設計不應該會形成這樣的聚落,只不過透過一定的利益交換,這是我們不得不的選擇。」

「我聽得不是很懂。」


「我有提過張鑫對吧?」

「嗯?」


「他主導了這個城市的建立、運作,甚至訂定出『跨境列車』的設計,因此貪螺內的意念們最遠可以抵達的區域就是跨境列車延伸的盡頭,也就是這裡。」戴文傑在地圖中間圈了一個圈,實際上幾乎就是地圖正中央。

「你意思穿過這些地方都不用走什麼鬼投影路徑?」我指著那些跨境列車經過的六角形格狀說。


「沒錯。平常我抵達核心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從這裡出發。」戴文傑用另外一隻顏色的筆畫了另一條路線,那是與現在我們要前進的路線截然不同的路線。

「不過這跨境列車這麼方便,你平常為什麼不使用?」我好奇地問。


「貪螺的危險來自於意念與投射人物的總量。一不注意,你就有可能直接中了連續夢境陷阱,而且我跟阿映一旦潛入貪螺,將會被特別招待。貪螺內的意念們有許多派系,有些人滿足貪螺的現狀,有些人極欲反抗,但無論是哪一個都對我們是不利的。」

「但現在我們只能走這裡?」

「觀察者已經有回報部份區域夢境已經萎縮,代表倪采已經行動了。原本我們熟悉的路線勢必不可行。」阿映說明。


「所以我們要有最壞的打算,畢竟潛入貪螺,那就是我們三個都會是目標。」

「既然貪螺的規模這個龐大,難道他們不會真的跑出你們的監獄嗎?」


「貪螺夢境的進出點在沙漠冰晶的中心。那些在貪螺的意念或者投射人物基本上不敢走出那個環境,即便是張鑫也辦不到。沒有我們設計的連續夢境工具,一般意念無法承受進出點的風暴。」

「風暴?」


「貪螺夢境的進出點在沙漠中的倉庫,只要在倉庫內打開連續夢境,就可以躲掉為期震耳欲聾的三小時風暴。說『震耳欲聾』應該是不太精確的說法,在Cube內聾掉不是什麼令人害怕的事情,那風暴產生的泛音會侵蝕人的心智。在Cube內雖然死亡不會造成任何損失,但是中間所要歷經『無』的痛苦,想必尋常人都刻苦銘心,就像你一樣。而沙漠冰晶的風暴遠勝於這個東西。」

「躲過風暴就可以走進貪螺?」


「要進出貪螺沒別的方法。貪螺要是不好好管制,不用倪采離開我們,光是靠這城市裡面的傢伙就可以崩壞Cube的邊界。」

「是啊,那是很慘痛的教訓。」阿映像是讓過去的歷史光景浮上了臉龐。


「好吧。所以我得使用你們設計的『人工式連續夢境』?」我說。

「我們都得使用。」戴文傑的笑幾乎是苦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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