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和當年一樣,一起散步,一起喝茶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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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與老公一起嗑了部熱門韓劇「淚之女王」 ,從頭到尾我們倆看得挺開心的。這部劇挺狗血的,什麼財閥,失憶,車禍,絕症,一樣不缺。很多人說它爛尾,說真的已經那麼狗血了有差嗎?這就像是看印第安那瓊斯電影,合理性完全不是它的重點,請不要在那裏糾結,跟著主角開心冒險就好了咩。

在這樣狗血的劇情高潮迭起裡,令人感到耳目一新的是本劇對愛情的一些討論。賢佑與財閥女海仁結婚,或許更正確的說法是他入贅財閥家庭,被財閥家庭荼毒了三年,整天替岳家成員擦屁股,逢年過節還要進廚房做牛做馬,沒有人在乎他的喜好,他生活的一切都要以岳家的事業為重。本劇開頭這樣的設定為了這個婚姻快速定調,觀眾即刻體悟到這樣的婚姻當然很難維持,可以同理男主角處心積慮地想要從這樣的泥沼裡脫身的心情。

不過說真的,最算我們普通人沒有嫁入財閥世家,我們的婚姻沒有要求我們像奴隸般活著,誰能說婚姻裡無止盡的柴米油鹽,養孩子付帳單,工作上的壓力以及應付種種社會對我們的要求,不足以把婚姻裡的愛情磨光呢?這部劇說的不是什麼奇特婚姻結構下產生的特殊問題,它說的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會面臨到的「尋常婚姻」這個課題。


我們是因為愛而結婚,為什麼婚後就不愛了?

當剛開始相戀的時候,我們通常用真誠的好奇心看待彼此,對不同之處感到有趣,對相同之處感到窩心。新奇感像是疫苗,把戀人提到一個相對寬容的高度。終有一天新奇感會退去,不管你與伴侶心靈多契合,你們最終還是兩個不同的人。既然「不同」是任何關係裡不變的定律,那麼婚姻的課題就會是「如何友善地看待彼此的不同」,而不是「如何除掉不同」 。我們看到在劇裡,他們倆個人對於處理流掉北鼻的情緒方式非常不同。海仁馬上把嬰兒房清掉,投入工作中讓自己被公事淹沒,賢佑則是想要留住一切孩子的景物慢慢哀悼。他們兩個一言不合,賢佑賭氣的把床搬到嬰兒房睡,躺在床上摀著嘴大哭。

海仁是個脾氣很硬的人。我們可以想像她小時候哥哥溺水之後媽媽長年以來對自己的怨懟,以及對弟弟毫不遮掩的偏愛,一定對她自我價值的形成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為了減低媽媽對自己的傷害,有些人在這種環境下會長成一個委曲求全,只顧討別人開心的人,但是像海仁這樣的硬脾氣,她自然選擇了另一種出路,就是裝出一副不在乎,用高傲的外殼來保護自己,「你覺得我不夠有價值,那我就用事業來建立自我價值」,如此可以凌駕內心的不安全感。她成為一個善於批判的人,對人沒有什麼憐憫,骨子裡她對自己應該也是很不友善,無法忍受自己的脆弱與不完美。流掉北鼻對海仁所引起的不只單純是失去孩子的悲傷,可能還掀起了一大串過去臭掉的回憶: 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對自己的批判,甚至害怕自己步入媽媽的後塵,等等。這麼多臭事太難消化,也不知從何解決起,於是自然會用工作來掩蓋所有的痛。反觀從小到大生活於快樂溫馨環境的賢佑,遇到這樣的事情比較偏向於勇於面對悲傷,願意花時間好好哀悼。這樣的賢佑看到海仁的方式,自然會不理解。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冷血,不在乎。

此時躺在床上大哭的賢佑與看似毫不在乎的海仁,其實都處在最脆弱最需要別人理解的時候,卻把彼此推到最遙遠的地方。

讓兩人漸行漸遠的不是他們之間的不同,而是他們彼此之間沒有友善地看待這個不同。遇到不同時,第一時間是簡單粗暴地用自己有限的想像力去詮釋彼此的不同。然後感情就一步一步變得越來越糟。


愛一個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花心力去懂他。


我認為的愛,不是一起享受好東西、說些甜言蜜語,而是一起忍受討厭得要命的東西,陪在身邊而不是逃跑,就算有欠債、就算有比那個還嚴重的事,也一直在一起,那就是愛。

當壓力臨到,我們性格裡的缺陷嶄露的時候,學習要怎樣彼此相處,互相嘗試理解的時候,我認為這才是真的開始「談戀愛」。只有經歷過高山低谷,才能真的懂一個人。這樣彼此學習相愛所產生的親密感,不是戀愛初期穿著漂漂亮亮出去約會看電影吃大餐的時候可以比擬的。


要是以後有人再對你開槍,我可以再為你擋10次也沒問題,但其實我更擔心面對瑣碎的日常,會感到厭倦、會吵架、失望。沒把握我們兩人會不會再吵架、討厭對方。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我會陪你在一起面臨所有時刻,壞了就修、破洞就補,即使有些殘破,雖然有些不完美,我還是會這麼做。

賢佑這裡說花一秒擋子彈,與花一輩子相處,絕對是後者困難。他知道生活中的繁瑣單調足以殺死任何的愛情,當這些生活瑣事把我們蹂躪到懶得跟彼此溝通,對彼此一點都不好奇的時候,愛情也死了。心理學家約翰高特曼博士(John Gottman)提到的婚姻裡四種致命的溝通模式,分別是批評(Criticism),藐視(Contempt),防禦(Defensiveness),石牆(Stonewalling)。結婚第三年,我們看到海仁與賢佑似乎已經是在築牆階段了。他們兩個沒什麼溝通,就算對彼此有關心,也都因為太在意面子,太怕受傷,盔甲太厚,所以無法坦誠素直的把對彼此的需要說出來。


在劇裡經歷過一番折騰後,賢佑很有感觸的說出:

要是當初我知道我現在所知道的這些,我應該就會經常問你,問你今天過得怎麼樣,問你最近有什麼煩惱。為什麼我們在一起時,我連那短短的一句話都不問呢?

在親密關係中,我們往往忽略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關心和問候。然而,正是這些小小的舉動,才能讓我們真正走進對方的內心世界。賢佑的反思提醒我們,在愛情和婚姻中,只有用心去關注對方,才能夠建立起更深厚、更牢固的情感聯繫。

每當我們感受到伴侶的冷淡或不理解時,不妨停下來,給予對方更多的耐心和關心。主動詢問對方的感受,理解對方的需求,不僅能夠化解矛盾,還能夠讓我們的關係更加緊密。


我想要和當年一樣,一起散步,一起喝茶和吃飯,把過去沒聊的都聊一聊,那樣應該會很不錯⋯⋯要是可以每天都那樣,那就太好了。


如果我們都能這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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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的人練習寫字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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