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0元,就可獨得我的第一次。」一則很可惡、可笑的網上廣告。 她不是在說笑吧?她真是好人有限。 付錢的是不會得到她的第一次。 她之前的性伴,可能比天上的繁星還多。 她不是賣身葬父吧?她大概是賣身來買LV名包吧! 誰會上她的當?給錢事小,受騙事大。 她真的那麼身嬌肉貴麼? 但是我沒法去證實,因我不會跟她交易。 她的相片,不知是真是假,她只沒把女星的相片登上去罷了。 看她那副德性,還不夠十八歲吧,但她的風情卻超越了這個年紀。 淺淺的笑靨,散發著青春氣息,果然有迷人的法子。 她還沒有把書讀好,就要如此這般拋頭露面,太可惜吧! 她未來的日子多著呢,應好好地活,用不著把自已弄得髒矣矣的。 由白色轉黑色很易,由黑色轉回白色就很難了。 青春不是不顧一切的。她以後還可以接受自己嗎? 她不介意別人怎樣看她嗎? 我好奇,我要掛個電話給她。 「喂?是不是要服務呀?」很熟練的應對。 「是。」說了又不一定要付錢的,看她是否在撞騙? 「多少錢?」這個必然要問,免得事後給她開天殺價。 「1500!」那麼便宜?不是7500吧。 「7500?你是不是要找Yoko?」他問,難道真的無人問津? 「是。」我要假裝下去,不見到她,不會罷休。 到時若知道她貨不對辦時,我大可一溜了之。 當見識一下世面也好。 「你book了房沒有?」 「我還在街上,半小時候就可以訂到房。」其實我根本未訂過房。 酒店的房租大概不會比迪士尼的貴吧? 「你這個電話號碼可聯絡你嗎?」 當然可以,訂了房我會再聯絡她。 我忽然很期待她的出現,相片裏的她不會是假的吧? 花這麼多錢來看她的真面目,值不值得呢? 我家附近的酒店在哪裡? 我常常自稱很熟悉附近的街道,怎麼連一間酒店都想不到? 對!時鐘酒店,比較便宜。 從我家到該酒店需時多少? 乘巴士,太慢了,要乘的士,我已急不及待了,我討厭等待。 我要見一個陌生的女子,但要做最親密的行為。 我們根本互不相識,朋友也稱不上,怎麼可......? 沒有感情,我們會滿足嗎? 這算是什麼?是肉體交易,各得其所。 我要溫香的軟肉,她要的是燦爛的金錢。 為了金錢,什麼也不計較。 下了床,出了大門,我們繼續互不相識。 我們根本從未相遇過,什麼也沒發生過。 酒店的掌櫃像對著我淫笑著。 走進來的也許全都是淫棍。 但我不是,我不是他想像中的人。 我跟曾在這裏出出入入的人絕不一樣。 我躺在床上,一個人在等待。 我在等什麼?我跟嫖客一樣在等待她的到臨。 我將會成為一個嫖客,我跟他們等同了。 我是一個好色之徒,在等待妓女為我服務。 她不是妓女,因她還沒有第一次。 我們都奉獻第一次給對方。 房間內很靜,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越發害怕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雖然房間有空調,但我渾身仍在冒汗,腋下,掌心,股間,大腿都濕潤起來...... 我怕什麼?我肯買,她肯賣,算是一個正當交易。 「叮噹......」門鐘響起,我的心險些自行震破,像被雷擊。 我打開大門,面前是一個衣著時尚的少女。 紅色小背心外面襯著一件小T恤,BRA帶也故意露出。 她垂著頭,有點遲疑,究竟都是第一次。 我憑什麼證實這是她的第一次? 不是所有女子的第一次都落紅嗎? 我須否如古時的人,用蕉葉墊在床上嗎? 然而,落紅也可以是假的...... 她輕輕的抬頭向我微笑,一面都是青春氣息。令我一禁懷念...... 從她皮膚可以看得出,她真的很年青。 徐徐起伏的胸口是白晢的肌膚,連絲絲青筋也透現了出來。 「要不要洗澡?」她問,嬌柔的聲線。 我含含糊糊地答應了,她站在我的跟前,替我解開衫鈕。 她一面靦腆,是假裝,還是真的第一次? 她把我拉進浴室,替我洗澡。 我彷彿像個大孩子,任由她給我洗擦。一身泡沫,像回返童年。 但我已是成年人,要不然我怎會有這個需要,這個衝動。 我按捺不住,雙手一開一合就把她抱入懷中。 溫香軟肉,抱過滿懷。 我張口不停地吻她,吻她的每一部份。真想把她吞掉。 我在她的嘴上、臉上、頸上亂吻起來。 她輕輕把我推開,報以一個微笑。 她毫不討厭我,願意做我的暫時情人。 我已經失控,像頭野獸,我根本就是一頭野獸...... 我把她壓在床上,她似公式的用雙手擁著我,讓我當她的情人。 我胡亂地在她身上搖動,我們都渾身濕透。 兩滴汗從耳邊滴下,滴在她的身上,然後滑到她的背後。 她裂開嘴唇發出微微的聲音...... 無論是真的或是假裝的,都令我興奮至極。 我吻她的全身每一個部份。 她也吻我的身體,我們像結合了,成作一團。 我們都到了快樂的高峰,樂而忘返,樂極忘形,樂不思蜀...... 熱燙濕潤的肌膚緊貼在一起,像要把對方溶化,把她吞掉據為己有。 我喜歡赤裸裸的感覺,而且還可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 擁著她,我沒有罪惡感,只有快慰,從未如此舒暢過。 我再不計較她有沒有落紅,因為她已給了我最想要的東西。 原來快慰是可以用錢買回來的。 擁著她,我不再感到寂寞,縱使這段關係很快便要告終。 如我有無窮無盡的財富,我寧願全部給她,把她留下。 也許我太寂寞了,我需要她。 強烈的晃動後,房間變得一片死寂。 她似羞帶怯的慢慢地把床單纏在身上,走進浴室裏去了。 我撲上前從後擁著她,她腼腆的向我微笑,並伸手向後纏著我頸背,閉上雙眼,再接受我的衝刺。 我已到達忘我境界,兩人渾身再一次發燙、燃燒起來,如煙似霧的在空中繾綣著。 背上的水點片刻已被蒸發得無影無蹤了。 但願我們的靈魂也能跟它一起升上天堂去。 我從沒試過這麼興奮,這麼放縱。 日間我只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獸,其實全人類都是。 我們永遠都不能看到對方的真面目。 大家脫下了衣服,彼此也是一樣,沒有高低尊卑之分。 我擁著她,背靠著牆,瓷磚比冰更冷。 我不想放開她,怕她會離開我,我不能沒有她,只有她才能給我快慰。 生活充滿著鬱悶,沒有半點快樂的空間。現在我找到了。 如快樂真的可以用金錢買回來,我願傾出所有。 我不住撫摸著她,尤其是冷郤了的肌膚。 像火山遇上冰山,不會排斥對衡,各得其所。 但願我還能繼續興奮下去。 渴望肉慾的男生是沒有理智的,是我們最大的弱點。 無論她學識有多高,他都勝不過它。 她回過神來,羞羞澀澀地站了起來,用毛巾拭去身上的水珠。 我從天堂掉回到地上,太實在了,四處突然充斥著一股陳霉的悶氣。 現實不會令我興奮,但我愛興奮。 隔著磨沙玻璃,我看到她在不住洗刷自己的身體。 她像要洗去過去,過去太污穢,一點都不值得留下。 然而,她永遠都洗不去我和她腦中的記憶,是快樂?是痛苦?不想記起只想忘掉的記憶。 我以為她會回味剛才的時光,但她不會。 捱過了尊嚴的低處,她又回復過來,做回一個可愛的少女。 她若無其事,像和我初初見面時一樣的笑臉迎人。 一踏出大門,我們又互不相識了,儘快把那段記憶抹掉。 可恨人腦太婆媽了,接受了指令,卻不會辦事,極不乾淨利落。 她一定不是第一次,而我的第一次卻完完全全的獻給了她。 她有什麼感覺,可否向我透露半句? 她在笑我的愚昧嗎?她笑我的經驗比她的膚淺嗎? 我實在太膚淺,像個小孩,像個急色的大男孩。 人面獸心! 「我手機的電池用光了,可否借你的手機一用。」在街上我突然上前在她面前出現。 她望望對面的茶餐廳,神色有點慌張。 「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好嗎?」她問。 她用手機把它記錄了下來。 她徑直走進那間茶餐廳。然後和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登上了一部房車便絕塵而去。 我不想我的第一次就如此發生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我可否認識到她?我可否跟她做朋友? 我怎會跟這樣的女生交朋友? 「兩片朱唇任客嘗」我還沒有跟他接過吻呢?她不肯。 她要保留自己的底線。但她卻可以毫無保留地赤裸裸的展現在我眼前。 她怕會動情,接吻太容易令人動情。 接吻像交流,也像說話。 跟別人接吻,她就要聽從他人的說話,不能拒絕。 所以,她不會跟任何陌生人接吻,只出賣肉體。 我們兩人之間,真的有愛存在過嗎? 我可能有,不知她心下如何? 不,不,不,不,一個普通的女生是不會喜歡一個嫖客的。 但她是妓女。 茶樓的點心幾年來都沒變過,像我的女友Mada。 她可以說是保持傳統特式,但保持特式之餘,應要令人繼續垂涎才是。 太熟悉的手,太熟悉的肌膚,太熟悉的頭髮...... 但我卻從未完完全全的擁有過她。 她的饞相令我想起她。 閉著眼,像吃得很滋味。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do────」掛了線。是一把女聲。 有來電顯示。她在攪什麼把戲? 「你不喝你的汽水嗎?」我還沒答話,Mada已提起我杯汽水,大口大口地吸。 她的脂肪就是從這裡來的。 我的手機又再次響起來。 「是我呀......」她是誰?我真的不曉得。 「7500元......」我的頭臚像被人從後重重的砸了一記。 我全身發麻,腋下不斷滲汗,沾濕了恤衫。 「你很熱嗎?」Mada問,她怎會理解我此刻的感覺。 我在大庭廣眾前像赤裸裸,一絲不掛。 「嘻......」我還未回過神來,她只在電話筒內傻笑。 「原來你才是第一次......哈!哈!哈!」她放聲大笑,全不受控。 她怎麼會知道?因為她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 我擁有了她,還是她擁有了我? 我雙面頰熱燙得可把手機溶掉。 「我......在吃午飯......遲些再說吧......」我根本無計可施,唯有逃避。 「是誰?」Mada吃飽了就好管閒事。 「是錯來的。」一個荒謬的答案,但已覆水難收。 「陌生的來電,你怎會再致電給她呀?」對!對!對!她已答對了,知道了我答錯了,她為什麼還要苦苦相逼? 「其實是朋友,一個新相識的朋友。」我定下神來,把故事再重新編寫過。 我在辦公桌前,呆呆的坐著。 兩團赤裸裸的肉團纏作一團,水乳交融,混為一體。 香汗淋漓,熱氣蒸騰,兩人只管不斷呼吸...... 至高無上的快樂,永遠在痛苦的邊緣。 我愛痛,也愛快樂。 但願永遠活在這一刻間。 有了第一次,就想有第二次。 所有人都是為了第一次的喜悅一而再,再而三。 我已吃飽了,吃得太多反而比捱餓更辛苦。 就如女友般,見面得太多就會生厭。 每一天都一同上班,一同工作,一同下班,如同嚼臘。 如我們再繼續下去,理應會成為我的終生伴侶。 對,她會令我終始一生,但我會甘心嗎? 我會跟一個已不會令我興奮的人一起到終老嗎? 跟她一起像沒有了情,只有義。 什麼叫義?它會像她令我興奮嗎? 人活著都是為求快樂,令自己不快樂的應早早丟棄。 「喂?你是誰?」 「拿走你的第一次和$7500的女生。」 「......」 「你還有沒有錢?」 「有!」 「那我們就可以有第二次了。」 下一次,會有下次,再會有再下一次......。 <全篇完>